<>周九安看了马大娘一眼,摇摇头,“还是别了!我大姐在这里过得不好,我也担心。不如接回家,由我照顾。”
“不不不!我一定让她舒心。”
马昆明立刻应承。
马家清想揽着周九安的肩膀,将他带进屋,可对方太高,他踮着脚尖都够不着,样子很是滑稽。
“周兄,周贤侄,请进吧。”
周九安不动。
周贵不同意周九安的决定,便道:“九安,我们进去吧。这种事还是要再商量商量。”
“不商量!把人领走!连三个赔钱货一起领走!”马大娘耍泼,不管不顾的拉着两个孩子往外扯。
大丫抱着三丫,被她粗鲁扯着,一下子没抱稳三丫。
啊呜……
三丫虽然才三个月,但是人的天性促使,危险之际,她放声大哭。
“三妹。”
“三丫……”周采玲的胆都要被吓破了。
外面围观的人也都瞪大双眼,就在大家以为马家三丫要被摔死时,周九安身形一闪,如风掠过,伸手将小奶娃捞入怀里。
啊呜……啊呜……
小奶娃受了惊吓,哇哇大哭。
周九安感觉烫手,转身把孩子交给被惊吓到还没回神的周采玲。孩子到了母亲的怀里,立刻就不哭了。
周九安暗暗称奇。
“三丫乖!好孩子!别怕别怕!娘在这里,在这里……”周采玲一改先前模样,一下子就母性光辉大放。
周九安蹙眉,这样属于母亲的温柔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不过,并不是周采玲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温柔的又莫名熟悉的……
“阳儿乖!别怕!娘亲在,一直在……”
阳儿?
阳儿是谁?
周九安只觉额头又疼了,他闭目调息。
“出去!出去!现在就跟着你们的姥爷一起走!”这会儿,马大娘又继续扯着大丫二丫往外走。
凤眸睁开,冷光乍现。
周九安上前攥住马大娘的手,一扯一推,顺手一甩,马大娘被他甩了个腾空降落。
砰的一声,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众人又是吓了一跳,甚至都没看清周九安的动作。
“娘,你怎么样了?”马昆明扑上去,扶起被摔傻的马大娘,“娘,你没伤着吧?”
马大娘回过神来,扯着胸口的衣服大哭:“天啊,这是要杀人啊……村长,你也瞧见了,这周家的人就是土匪。这亲,我不敢结啊。天啊,作孽啊,我活不成了……”
周九安上前,伸手一把扯着她的衣襟,生生将她提了起来。
“你的确是作孽!虎毒不食子,刚才那个险些被你摔死的是你嫡亲的小孙女。你这么一摔就要死了,孩子呢?那不是命?”
说着,他冷冷的瞥了马昆明一眼。
“你们这样的家,我才是真不敢把我大姐留在这里。马昆明,那是你的亲闺女,你娘差点杀了她。”
马昆明举着手收了回去,目光怪异的看着马大娘。
是啊!
刚才如果不是周九安,他的小闺女就被摔死了。
马大娘拼命挣扎,可周九安的力气实在是大,任她怎么折腾,她还是稳稳的被周九安提着。
外面围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
“马大娘真是狠心啊,三个月的奶娃娃,差点被她摔死了。”
“就算儿媳有错,可也不能不要三个亲孙女啊?”
“现在这么看来,这婆媳二人平时的矛盾也并不是一方的错。常言道,这一个巴掌拍不响。”
“……”
马大娘听着,面红耳赤,瞪着外面围观的人,“看什么看?全给我滚!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马家清尴尬,出去把外面的人散了。
马大娘不知,她这么一吼,全村人已经得罪得七七八八了。
“周贤侄,先把人放下来吧,有事好好说。”马家清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也不来凑热闹了。
凭他们闹得鸡飞狗跳得了。
周九安手一松,马大娘又摔了个四脚朝天。他拍拍手灰,冷声道:“我从不打女人,但今天我愿意破个例。你这个老恶妇,你连自家血脉都容不下,我还敢指望你接纳我大姐?”
马大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回,马昆明没有再去劝,也没去扶她。
“别嚎了!死不了,也没伤着,你以为我在军营里虚度日子?”这时,周九安已经不打算进屋了,他看向马昆明,“明天一起去衙门,不仅是我大姐,三个孩子,我们老周家也养了。以后,你被流放,是生是死,与我大姐无关。这三个孩子从此姓周,与你马家再无关系。”
意思是明白。
明天去衙门和离,你马昆明被流放后,如果不能活着回来,那老马家连半滴血脉都没有。
“不!我不去!孩子我要。”
马昆明醒过味来,果断摇头。
他不想被流放,也不想老马家真正的绝后。
一旁,马家清拍拍马昆明的肩膀,劝道:“昆明,闺女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也是老马家的血。如果命中注定无子,那闺女将来招婿上门,生下孩子也是老马家的香火。你怎么就不放好的想呢?”
“人活一辈子,眼前日子才是真的,身后之事,多想无益。你自己掂量掂量,我就不多说了。”
周贵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了。
他站了出来,“我看得女婿也无心和离,但亲家母这样,我也不放心。男人嘛,我懂!这样吧!二丫我带回周家养,入我周家门,跟我周家姓。以后,你们想再生一个,生活上也没那么拮据。”
男人懂男人,香火谁都不想断。
如果想自家闺女在这个家好过一点,他也知生个儿子是非常有必要的。
马昆明扑嗵一声跪下,朝着周贵磕了三个响头,“岳父,谢谢你!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对采玲和孩子好的。”
周贵上前扶起他,欣慰的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暂且相信你。日后,如果你对她们娘仨不好,我这个当爹的愿意,采玲兄弟也不愿意。”
“我一定改!”
“我不……”马大娘哭着摇头。
马昆明上前,扶她起来,“娘,你差点摔死了我闺女,你被安弟摔了下,算是两清了。这事揭过,我们都不再提了。除非,你想让儿子去流放受死,想让老马家连半滴血脉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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