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李掌柜愣住了,可转念一想,便已知张简的用意。他笑呵呵的应道:“行!老夫今天也随大伙热闹热闹。”
张简点头,啪的一下收扇,插进腰带上。
“我们三人就不参加比试了,纯是凑几分热闹。”
众人一听,心里不知怎的安了不少。
他们有不少人从张简身上的兰花图中掠过目光,有些东西已经不明而喻。
不一会儿,三人准备妥当,箫木和掌柜的都选了白袍,二白一黑,大伙的注意力都被张简吸引了。
全场唯一的黑袍。
周丰更是目光紧盯,攥着灰袍的手紧了又紧。
想到自己拿的是云帛,他的心都在滴血,求胜的心更任何时候都浓烈。他不能输!他掏不出这袍子的钱。
箫木稍作思索就蘸墨下笔,秋菊图,墨枝墨绿的叶,淡黄的菊花,再配上萧索的秋草,一副秋菊图栩栩如生。
李掌柜也很快下笔,保守的墨竹图。
只有张简迟迟未曾下笔。
众人齐齐看向张简,见她手摸着下巴,偏头思索,一时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想想一件黑袍,的确不好下笔。
箫木和李掌柜都快完成了,张简还一动不动。
“简兄?”箫木轻唤。
张简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没事!我很快就好。”说完,取了一个空茶杯,一口气倒入红黄蓝三个颜色。
嗬!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这是要做什么?
箫木和李掌柜都停下来,怔怔的看着她。
这是要闹哪样?
众人好奇!
心想这京城来的人,果然都是行事颇为古怪的,不是他们这些小镇人能够跟得上的。
张简一边搅拌,一边缓慢再加入颜料,神清气淡的模样与众人的惊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围上来,紧盯着杯子里的东西。
一个个都不由的张大嘴巴。
他们没想到三种颜色倒在一起,搅半着就变了颜色。
张简在白纸上试了颜色,这才动笔在黑袍上作画,简单一支梅从袍角开始延伸。领角往下涂上一条金色祥云边,袖边亦同,点点碎红与袍角的梅花呼应,仿若孤寒傲梅香沁人。
众人已目瞪口呆。
这这这……他们真是开了眼界。
同时,他们无一不庆幸张简并不参与比试,否则今天的第一名非张简莫属。
第一批三人已画好,便取却一旁的房间里烘烤。其他人相续上场,这次没人再推辞了。
大部分人都选了四君子之一。
周丰是最后一批上场,他思索许久,想要与众不同,可又怕自己不能驾驭,最后选了水墨山水图。
张简一直关注着他的作画手法。不得不说,周丰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但不及箫木,更远不及周九安。
众人默契理解周丰的心思,所以这会儿大伙都紧盯着他。
周丰最后画完。
箫木取去烘烤,大伙又坐下来喝茶吃点心,聊天。一时热闹不凡,半个时辰后,箫木和李掌柜取出全部烘烤好的衣服。
一排挂在墙边,供大家评比。
周丰的心怦怦直跳,隐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他不时的瞄了张简一眼,可对方根本不看他。
大伙点评一番,然后不具名的投票。
最后,安勤第一,周丰第二。
周丰瞬间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第二,第二,第二……
他要付外袍银两。
张简瞥了他一眼,快笑出内伤。
活该!
她故意伙同掌柜和箫木,以一票之差让他成了第二,哈哈!这种花银子的痛,想必比挖他的肉还痛吧?
李掌柜把安勤的袍子钱还给他,大伙也都爽快的没有异议。一个个都欣喜的拿着自己的袍子。
虽然花了钱,但成本并不高,比平时做一件袍子要低价,而且还能体现自己的才气。
这种袍子都是太好了。
众人皆喜,只有周丰一人内心泣血。
大伙都知周丰的情况,这会儿皆有种看热闹的感觉。
“周兄的才气也是感人,虽是第二,但与第一也只差一票。周兄,恭喜恭喜!”
张简带头恭喜周丰。
其他人也附合。
周丰声音微颤的回应,目光总看向张简,可张简却只字不提要送他袍子的事。
时候不早了,大伙都心满意足的拎着东西打道回府。
只有周丰磨蹭着,一直没走。
李掌柜把银两退还给张简,还是当着周丰的面,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周丰丢不起这个人,忍着要吐血的冲动,取出钱袋,将银子付给李掌柜。足足二两银,他一个月的花费啊。
“周兄,相识是缘,小弟请你去喝杯酒吧?”张简送周丰出去,浅笑吟吟的问。
周丰现在见他就有几分气,想到大家既不是同窗,也不是旧识,便没了好脸色。
“不必了!在下还有事,告辞!”
“丰哥。”
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张桂花站在几步外,目光痴痴的看着周丰。
张简挑眉,朝周丰拱拱手,“原来周兄佳人有约,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周兄,请!”
周丰面色赫然,回了一礼。
毕竟在外,他再气也不能丢了自己的气度。
张简退回铺里。
站在二楼往下看着楼下的二人,见他们结伴离开,她又匆匆跟了上去。这个张桂花跑来找周丰,这是要做什么?
张简好奇极了。
一路尾随,张简跟着周丰与张桂花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见他们进了一个院子,她等了一会才从隔壁翻墙而入。
破旧的小院子,一间屋,一间厨房,简陋极了。
张简蹲在窗下,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打量着里面的两个人。二人面对面的站着,张桂花眼眶红红的。
“丰哥,那晚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周丰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自己家里了。第二天才知你在村庙里,还有那个朱俊朗……桂花,我……我也恨自己啊。”
“丰哥。”张桂花动情的唤了一声。
周丰看着她,用力的自扇了一耳光。
“桂花,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护住你,还让你丢了闺誉,受着委屈嫁给那个朱傻子。”
说着,他又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丰哥,你不要这样。”张桂花哭着拉住周丰的手,泪眼婆娑的道:“丰哥,我不怪你!怪就怪我命不好,怪就怪我们有缘无份。丰哥,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嫁过去,心里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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