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前世的好友南乔竟然是皇长孙南宫楚乔。
南宫楚乔凝视她,声音几分萧瑟:“皇爷爷,安睿王妃娴静舒雅,一支舞击败了秦月朗,不如就封为姽婳将军,可好?”
一时间芳心大乱,她和他分别前曾经许诺,再相见坦诚相待,如今,再相见,她已经变成寰辕郡主萧墨离,而他,竟然是南宫世修最大的敌人——皇长孙南宫楚乔。
旧人新面,又该如何自居如何面对?!
南宫狄如沐春风,疾步回到龙书案前:“好!皇长孙已经回朝,即日起册封为景王,居住太子府,安睿王妃击败修罗使臣有功,封姽婳将军,裳金一千,绸缎百匹。”
金口玉言,又是府邸,又是绫罗绸缎,独独没有南宫世修的赏赐。
而且一座太子府赏赐给两个人,前院住的是南宫世修,后院则住了南宫楚乔,储君之位,在南宫楚乔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变得扑朔和敏感了。
偷眼扫向他,俊面无波,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偏有好事之人来凑热闹,司徒王宇上奏:“回禀皇上,安睿王杀死雪狮有功,也该封赏,而且一座太子府两位王爷,似乎也委屈了景王。”
南宫狄扫了一眼南宫世修,哼哼哈哈挤出一句:“是啊,朕老了,竟把安睿王忘记了,”南宫狄转向一旁问皇后:“皇后,你看赏世修点什么好呢?”
皇后笑意盈盈,起身跪倒在龙书案前:“皇上既如此问,臣妾想做圣驾前向安睿王讨个人情,望皇上做主。”
南宫狄双手相搀:“皇后起来说话,安睿王一向孝顺恭谨,一定不会违逆皇后的,是吗?世修。”
南宫世修缓缓站起来,清声说:“皇后娘娘吩咐就是。”
皇后一笑:“哀家听闻安睿王最近抢了许多民间绝色,想来王爷喜好佳人,王爷今日立此大功,本宫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就将身边几个最得意的丫头赏给王爷,请王爷放了府中的民女如何?”
南宫狄顿时大怒:“真有此事吗?”
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南宫楚乔看看墨离,举起面前的酒盏淡淡一笑:“皇爷爷何必如此生气?我想皇叔不会如此荒唐,皇爷爷,孙儿先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
南宫狄笑着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沉着脸转向南宫世修:“既然楚乔为你求情,就算你将功补过,不赏不罚吧。”
“谢父皇隆恩。”
“记得放归那些民女,日后若再是如此胡作非为,休怪父皇无情。”
她感激地看向南宫楚乔,南宫楚乔刚好也看向她,四目相视,各怀心思。
笙歌响起,各归各位,白昶给云霓使了个眼色,云霓会意,走下大殿,盈盈拜倒:“臣女不才,愿献舞一曲以迎景王。”
欢快的乐曲响起,云霓一袭素罗裙,宛似银娃娃,时而安静时而奔放,一曲舞罢,大殿上响起阵阵喝彩,南宫狄悄悄问喝着酒的南宫楚乔:“乔儿,你看这白家大小姐怎么样啊?”
南宫楚乔有些撒娇的意味:“皇爷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白家姐姐大了我三岁。”
南宫狄一笑:“那你看看,这大殿上可有你中意的女子,只要你喜欢,皇爷爷给你做主。”
南宫楚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粉颈低垂,南宫世修自顾自喝着酒,故作不知。
白云霓突然端着酒盏到了她面前:“臣女白云霓十分仰慕王妃的舞技,薄酒不成敬意,略表臣女一点心意。”
她未及起身,云霓脚下被什么绊倒,一杯酒整个泼在她的脸上。
南宫狄和南宫楚乔同时站起,异口同声:“你,没伤着吗?”
四目相对,南宫狄看着侄子的眼神几分冷冽警告,南宫楚乔看着皇叔的眼神几分挑衅不甘。
若不是当着这满朝文武,只怕这叔侄两个的眼神都能杀死彼此。
她忙不迭说:“没事没事。”
云霓的手已经落在她的左脸颊,此时她才恍然明白,原来敬酒是假,想要她卸掉妆容是真,心底不由一阵冷笑,心中暗想,白云霓,和我斗,你还差了点。
她身子向后倒仰,双纨丝带已经缠住白云霓的脚踝,暗中用力,双纨丝带在桌下翻动,白云霓冷不防跌倒在旁边侍卫的怀里。
“墨离。”南宫世修眼疾手快,飘到她身旁,扶着她的双肩:“伤着没有?”
她故意扶着自己的额头,轻声:“臣妾没事,臣妾没事。”口中说着没事,人却站立不稳。
南宫世修跪倒在地:“还请父皇恕罪,儿臣和墨离先行告退。”
美眸斜睨一旁的白云霓,此时的白云霓狼狈不堪,一张脸如红布一般,惶惶跪在殿下。
南宫狄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南宫楚乔站起来又缓缓坐下,目视墨离和皇叔离开,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皇爷爷,孙儿远道归来,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南宫狄一把攥住南宫楚乔的手腕:“乔儿,你不能走,皇爷爷还有要事和你商量!”
南宫楚乔一震,暗骂自己糊涂,差点忘了自己回来的原因。
她和他并肩坐在大轿里,终究是小女孩儿心性,回想起白云霓在南宫世修面前的狼狈相,忍不住红唇轻扬,扬起一个好看的微笑。
“你怎么认识他的?”南宫世修冷冷地问。
她一时不解:“我认识谁?”
“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南宫楚乔!”大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
一双黑眸冰冷如此时轿外的天气,她偏偏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仰起小脸,迎着暗沉的眸子,回了一句:“我就不想告诉你怎么办?”
“萧墨离,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说,你是怎么认识南宫楚乔的!”
“王爷想怎样惩罚墨离?只穿了薄衣跪在外面的雪地里?还是如同拴狗一样把墨离拴在王府的石柱上?亦或者再去找一只雪狮咬死墨离?”星眸清冷。
他乍然松开双手:“你,你想起来了?”
盯着他,纤纤玉手撕掉脸上的半面妆:“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不过能够想象出王爷曾经对墨离的所作所为,只是,我想提醒王爷一句,萧墨离自从醒来后,就再也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萧墨离!”
戴上银色蝴蝶面具,她的人如箭一般射出轿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