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劝道:“小姐,米和尚说得对,您闹一场也无济于事了。而且临行前,夫人也说了,拾公子的亲事她不再过问,只要拾公子肯回去。所以,您就不要再闹了。”
“不!”毓汝颜还不甘心,推搡着这二人道,“我要见拾哥!我今晚一定要见他!我要他出来跟我说个清楚!”
后院主人房里,越越盘腿坐在榻上,嘴巴翘得老高:“明儿你还是给我整俩保镖,身高一米九,会乾坤大挪移或者九阴真经的就差不多了”
“好了,”寒拾抬手拨了拨她的下巴,笑道,“我知道今晚你受惊吓了,别那这话来酸我,我听着不痛快。打今儿起,我与你寸步不离行了吧?”
“人家真的怕你那个脑残粉嘛,凶巴巴的,一点女人都没有呢,一说话就拔刀一说话就拔刀,人家真的很担心她一刀子抹过来,人家的小命儿就没了嘛!人家才跟你做了两个月的夫妻,不想这么快就跟你阴阳相隔了”
“说啥呢?”寒拾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她,“咋啥话都能说出来呢?咱们才成亲两个月,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等着过呢,咋就说上阴阳相隔了?你要这么说就是觉得我没那个能耐保护你了?”
“万一那个疯婆子真的要杀我呢?”
“她不可能杀你。”
“为啥?你没看见她刚才那个样子呀,毛发竖起,两只眼珠子睁得跟牛铃似的,可吓人可吓人了!”越越用她极尽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比划着。
寒拾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玉琢似的红脸蛋,说道:“不会的,她很清楚动了你会有啥下场,而且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真的?”越越翻起那双长长的睫毛,冲寒拾投去了娇媚的一瞥,然后伸出小手扯了扯寒拾腰上的流苏道,“人家刚才真的很怕见不到你了嘛,人家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发疯的人呢”
寒拾笑声更大了,将她圈进怀中道:“庖姑娘,好像比疯的话,你更胜一筹啊!”
“我都是比较讲理地疯啊!”她窝在寒拾怀里,很有理地辩解道,“哪儿像她那样啊?明明都是别人家的男人了嘛,还死皮赖脸地来找,诸凉城真的那么缺男人吗?”
“她是心结没开。”
“那要不要我拿把火钳子给她撬开啊?”
“那就不劳烦庖大主厨你了”
话还没说完,米和尚就来敲门了。寒拾松开越越,打开门问道:“咋了?”
米和尚指了指外面:“不肯走,这会儿改哭了。我看你还是去说两句,不然今晚咋办?都不睡陪着她吗?”
寒拾点点头:“我去会会她。”
前堂子里,伙计厨子们都散了,随毓汝颜一道来的那两位小公子也被安顿去了后院,只剩下一直阻拦毓汝颜的那个男子。
见到寒拾,那男子上前行礼道:“见过拾公子。”
“好久不见了,崔安。”寒拾道。
“是好久不见了,想想公子也已离开诸凉城快一年了。”这叫崔安的侍卫道。
“这趟有劳你了。”
“公子客气了,这是崔安应该做的。那崔安先行告退了。”崔安说完也退了出去。
寒拾扫了一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毓汝颜,在她对面坐下道:“要酒吗?”
毓汝颜没回话,只是趴着。寒拾就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浅地抿了一口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你嫂子去年酿的槐花酒刚好能开坛,有没有兴趣尝尝?”
这话终于让毓汝颜抬头了。抬起头来时,她双目已肿,满面泪痕,像是哭了许久。
寒拾又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道:“喝两口,缓缓气儿吧!”
她垂头看着那酒杯中的酒,欲语先泪了。
“不知你要淌多少泪才能明白呢?你我此生终究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做兄妹更好。”寒拾道。
毓汝颜抬手擦了擦泪,眼中仍有一丝倔强:“你若真想让我明白,那就先与我做了夫妻,等我发现咱俩真的不能做夫妻的时候,再分开也不迟。那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还是这样孩子气的话,你今年已经不小了,汝颜。”寒拾感触道。
“你也知道我不小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被耽搁在家里,这些你全都知道,可你为何就不肯搭把手救救我?让我不至于被诸凉城的那些女人嘲笑?”毓汝颜抬头来责怪寒拾道。
“夫妻之间原是情投意合才有的缘分,何来救与不救?汝颜,无论你是否接受越越,但她已是你嫂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是会认她做我嫂子的,我想绣娘也不会认她做儿媳的!”毓汝颜扭脸冷冷道。
“无所谓,”寒拾轻松地笑了笑,再次饮了口酒,“不管你们认不认,她都是我寒拾的妻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拾哥,你真想让自己变成这样吗?”毓汝颜忿忿不解道。
“弄成什么样?”
“说着一口土里土里的乡下话,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开着一片小店面,守着个疯疯癫癫的婆子,难道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吗?你对自己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我对自己的惩罚已经结束了,小素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而如今你所看见的这一切便是我想过的日子。”
“这绝对不是,这只是你逃避诸凉城,逃避小素死的一个角落罢了。我敢说,将来你还是会回到诸凉城的!”
“汝颜,不要再花心思来揣测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应该将你所有的心思花在义父为你挑选的那些年轻才俊身上。或许在他们之中,有能与你携手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