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怀疑张容娘对万老掌柜下了毒?”
“应该是。”
“咋下?用手指?譬如这样?”越越说着端起了一碗茶,将大拇指的指甲浸在了茶里道,“我看电视上那些下毒高手都是这么下毒的,悄无声息,一点即可!”
“可惜张容娘用的不是这招。”
“那你觉得张容娘用的是哪招?比我这个还高明吗?”
“唇毒。”
“唇毒?”越越瞬间有点毛骨悚然了。
寒拾略带自信的表情点了点头:“倘若我没猜错,张容娘应该是下的唇毒。”
越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表情有点茫然道:“用嘴唇下毒?那样不会毒死自己的吗?”
“下唇毒这一手法不是人人都会用的。一般来说,都是些很厉害的刺客或者细作会用。除非已经到了十万紧要的关头,否则他们一般也是不会用的。就拿万老掌柜来说,他已经病成那样了,要加速他的死亡其实不必啥烈性毒药,只需一些毒性相对比较温和的毒药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事后杨大夫查看过,说万老掌柜并无中毒的迹象啊!”
“所以我刚才才说,不是所有人中毒后都是七窍流血的症状。因为毒性轻,而且下得不多,万老掌柜死后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想起来了,”越越一掌拍在了凭几上,两只眼睛噌噌地迸着光道,“万子心说过张容娘略懂医术,那她肯定是了解毒药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像你所说找了一样毒性比较温和的毒药,涂抹了一些在她自己的唇上。当她去尝万老掌柜那碗药时,毒就沾在了药里。跟着,她掏出了手绢迅速地擦了嘴唇,如此一来,她自己就不会中毒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尝了那药后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冲那丫头点了点头罢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药太苦了,苦得她说不出话来,现下看来应该是她不能说话,因为她当时要是开口说话了,毒就会顺着嘴唇进入到她自己嘴里,所以必须先用手绢擦去!”
“而且往往她所携带的手绢上都涂抹了解毒的药水,所以她是不会中毒的。”
“真是个王八羔子啊!”越越气愤道,“对一个重病缠身的老人都能下得去手,那个张容娘到底是人不是人啊?那好歹也是万子心的老爹啊!”
“张容娘绝对不是个普通女人,”寒拾扯着她坐下道,“会用唇毒,又用得如此老练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我的内掌柜,以后不要单独跟张容娘接触,这个女人很危险。”
“难道她是个细作?”越越偏头问道。
“说不清楚,她的底细还需要慢慢查。在查到她底细之前,你都要离她远一点,谁知道她还有藏有啥必杀技呢?听明白没有?”
“明白,可是万夫人和万悦如咋办?她们在万家会很危险的吧?还有一点,为啥张容娘要选在袄儿带着小米粒回万家的时候下手?如果她想下手的话,不是应该选在没人的时候吗?那样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吧?”
寒拾抬头轻轻地敲了敲越越的脑门:“还总说自己聪明,连这点都想不到?她就是刻意挑在柳袄儿和小米粒回万家的时候下手的。”
“为啥?”越越不解地问道。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洗脱嫌疑。如果万老掌柜是在别的时候去了的,外面的人肯定会说是她联手万子心害死了万老掌柜,以图谋家产。但有你们的见证就不一样了。万老掌柜是在有你们在场的情况下去世的,她就一点嫌疑都没有了,外面的人也不会说她和万子心啥了,她和万子心也能名正言顺地接掌万家了,懂了吗?”
寒拾这么一说,越越脑子里的那些疙瘩瞬间都解开了从头到尾怕都是那女人算计好了的吧?
从邀请袄儿带着小米粒去万家,再到在她和米和尚面前尝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女人预先安排好了的,目的就要让万老掌柜死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以撇清干系!
好阴险!好有城府啊!
看着越越那一脸的愕然,寒拾忍不住又笑了笑,问她:“是不是被吓倒了?现下还觉得那张容娘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吗?”
“她简直不是一般人啊!”越越感触道,“我之前也只是以为她有点城府有点会算计罢了,可我没想到她的城府居然这么深啊!就在我和米和尚眼皮子底下,安排了这么一场毒杀,我们居然啥都没发现,厉害啊!不过,我没发现倒情有可原,米和尚咋也没看出点破绽来呢?他不是号称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吗?”
“他也就是个会做饭的和尚罢了,别把他想得太玄妙了。想当初在霸山营的时候,一遇到啥敌情,他都是藏得最快的那个。”
“哈哈,真的呀?对了,米和尚也提过霸山营,到底霸山营是个啥?你们都在那儿干啥了?”
“这个嘛,”寒拾犹豫了片刻,“以后再告诉你吧。眼下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收起来。”
说着,寒拾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纸。越越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几张房契地契,不由地咧嘴一笑:“哇,你今天竞买下这么多?花不少钱吧?”
“花大价钱的是傻子,我才不会干那种事儿呢!这里两间铺子外加一间宅子就花去了三百六十两罢了。”
“厉害啊,我的爷!对了,我听说金大哥之前那个酒庄也拿出来竞卖了,那酒庄最后卖给了谁?”越越好奇地问道。
想起这事儿,寒拾忍不住就笑了:“一个傻子。”
“傻子?你不会是说金大哥吧?”
“你的那位金大哥才不会傻到去做一个傻子,是他的那个好兄弟万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