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心里咯噔了,坏了,今儿遇上硬茬了呀!这堂子里接待过的闹事的客人可不少,大多都是上门叫嚣又吼又砸的,可唯独这位是如此地与众不同,竟然玩起了大剥活蛇,弄得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了。
不过,这位与众不同的客人还没玩完。只见他起了身,拎着那血淋淋的两颗蛇胆往酒架前走去了。到了酒架跟前,他随便取了一壶酒,拔开塞子,将蛇胆塞了进去,使劲地摇了两下后,举起大喝了一口!
“哇!”吃瓜群众们一片惊呼。
“我的个老娘”越越差点就吐了,这厮果然是十分地与众不同啊!生喝血酒,你是想耍杂技么,大叔?
心里正嘀咕着,这位黑衣大叔径直走向了越越。赵念以为他想对越越干啥,连忙跑到柜台那儿挡在越越跟前道:“别乱来啊,我家掌柜的身手很好的,你别乱来啊!”
这黑衣大叔不屑地笑了笑,将手里那壶沉甸甸的酒重重地搁在了桌上:“敢喝吗?”
“你问我吗?”赵念连忙摆了摆脑袋,“不敢不敢!”
“我问的是她。”黑衣大叔指了指赵念身后的越越。
“我?”越越傻眼了,喉咙上生咽了一下,说道,“大叔,你不是说笑的吧?”
“开店的不会喝酒,这是个什么理?”黑衣大叔斜睨着越越说道。
“呵呵,”越越干笑了两声,“开店的也不一定都会喝蛇酒啊,大叔!您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呢?”
“不会喝是吧?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叫我男人干啥啊?”
“不敢喝这酒,我今儿就要把你外面那块招牌拆了。”这黑衣大叔瞳光幽冷道。
“啥?哎,大叔”
“内掌柜的,内掌柜的,”赵念忙拦住想往外冲的越越,小声道,“咱冷静一点!这人瞧着不一般呢,咱还是去把掌柜的叫回来吧!”
“叫回来干啥?喝他这血酒啊?还是让他逗着玩?你先让开!”越越说着拨开了赵念,昂首挺胸地往柜台面前一站,啪地一声将手中团扇拍在了柜面上,算是宣战了。
开玩笑,能出来开店的难道还怕闹事的?不管你是张三还是李四,李逵还是李鬼,本越越都不会怕!本越越是去见过阎王的,在阎王面前撒过小娇耍小萌萌的,就算你这黑衣冷面大叔是托塔李天王或者阴司勾魂使,本越越也照样能收拾了你!
“大叔,问问您,哪儿人啊?”越越目光犀利地盯着这黑衣大叔问道。
“喝酒就喝酒,扯那么多闲篇干什么?”黑衣大叔冷冷道。
“听大叔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呢,不过也像是南方人。为啥背井离乡啊?家里没别人了吗?”
“我说了,叫你家掌柜出来。”
“大叔啊,您当我是宫里传话的小宫监呢,”越越冲他眯眼假笑了笑,“说让我去请我家掌柜的我就去吗?实话跟您说了,我们家的规矩是除非皇帝老儿来了,否则都别想惊动我家掌柜的。直说了吧,大叔,您到底想干啥啊?”
“他的架子那么大?”
“您别管他的架子大不大,您想咋样,直说!”
黑衣大叔冷冷地瞥了越越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赵念立马叫了起来:“坏了,内掌柜的!他这是要去拆招牌呢!咋办?”
果然,这厮走出店门时顺手提了根凳子,俨然一副要去砸了招牌的架势。越越见势不对,立马从柜台后面冲了出去,跑到自个那大招牌底下站着了。
“想死吗?”这厮带着一点点威胁的口气。
“有种你就砸啊!”越越双手叉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块招牌下面,“砸中了算你的,砸不中算我的!”
“小娘们儿有点脾气啊。”这厮还是一副瞧不上的口气。
“小娘们儿我还不止这点脾气呢!”越越冲他挑衅道,“小娘们我这一身脾气还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我知道你是个浑人,脑子跟别人不一样,一根筋儿,想干个啥那就得干个啥,听不进劝的,对不对?可不好意思了,小娘们儿我也是这脾气这路数。你今儿要砸了我这招牌,我一定拆你的骨头以祭我这招牌!”
“我看你除了泼,也没别的。”黑衣大叔不屑道。
“大叔,咱大哥别嫌二哥脏,咱都是一个路数上的人,都是一样儿的泼劲儿,你还能嫌弃谁呀?女人泼那叫泼妇,男人浑呢,那叫啥?叫浑蛋!”
话音刚落,那男人扬手就朝越越头顶上的招牌砸了过去。赵念眼疾手快,一把将越越抓了过来。只听见头顶上哐当一声,然后那只凳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了。
越越看着地上那只摔得不成形儿的凳子,心想这下完了,招牌又坏了,这是中了什么邪啊?为啥店里的招牌总是给人砸呢?之前是邓兴那王八蛋,今儿又来了个神经病似的王八蛋,自己这店是专招王八蛋的?干脆直接改成卖鳖汤的好了!
气死个越越了!越越二话不说,捡起地上摔残了的凳子腿便要向那个黑衣大叔冲去。赵念和小七连忙将她拦住,她一面往前冲一面说道:“别拦我!我说了要抽死这混蛋的,别拦我!”
“内掌柜的,招牌没坏!没坏!”赵念忙说道。
“啥?没坏?”越越立马抬头往上一看,自己那宝贝招牌果然还在呢!她不由地一阵欣喜,问赵念道:“咋没坏?难道刚才没砸中?我明明听到很大的动静呢!”
赵念正要说话,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寒掌柜回来了!”
越越抬头望去,只见寒拾真的回来了,正一脸凝色地站在围观人群后面。刚才那人一喊,挤在他前面的人都很自觉地分散开了,给他让出了条道。越越忙朝他挥了挥手喊道:“寒拾,赶紧过来,这儿有个土匪要砸我们的招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