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道:“方才没太注意,多半不是。”
李瑞安道:“且不问是与不是,沈府埋伏我李家确实事实了。是谁走漏了风声不成?”
李荣道:“今夜行刺,就咱们叔侄四人知晓,谁会走漏风声?莫不是沈府埋伏的便是那黑衣人?”
李瑞安道:“那为何说什么‘夺命无声’,定然与我等不利,事不宜迟,你赶快退去,告知四叔,沈府有所埋伏。要他跟李藏速速离去。你也随着一同退去。”
李荣道:“那你呢?瑞安哥。”
李瑞安道:“我留在这里看看那黑衣人,到底是何人。若真是咱府中人,也好是个帮手,估计多半不是,我随后便退去。”
李荣点点头,道:“瑞安哥,多多小心,切不可胡来,莫忘了瑞华哥的交待。”
李瑞安摆摆手,李荣慢慢退开寻李敏、李藏二人去了。
李荣去后,李瑞安按剑的手慢慢松开剑柄,摸向腰间,取了两只飞镖在手。再往人群中看,那黑衣人却是自始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沈府中走出来的那人,哈哈一笑,道:“我只道李舒的‘夺命无声’只不过是妄传,今日一见,还是颇有几分本领的。”
黑衣人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将剑横在自己胸前。
沈府那人慢慢拔剑出鞘,握剑在手,恶狠狠说出三个字。
“讨教了!”
说罢,脚尖点地似猛虎欲跃,宝剑出手若飞鹰扑食。一柄长剑便刺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仗剑来迎。
三五招过去,李瑞安微微一笑,将飞镖又放回镖囊之内。那黑衣人所使剑招,肯本也不是什么“夺命无声”,李瑞安在心中不禁暗笑道:“北斗帮沈家不过如此。”
李瑞安本欲即刻离去,又觉火光之中两人的打斗也实在精彩,便想多看两眼。
火光之中,烈焰冲天不敌剑气寒,黑衣人仗剑腾挪左右间,左来一剑封喉去,右去一剑刺心来,黑衣人宝剑虽凌厉,却是不敢久留沈府邸,左右冲突直欲走,奈何四方围定侍卫中。
黑衣人与那人打斗,李瑞安便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而沈府的另一处,府邸正中的院落里,蒋腾脚步急促,慌忙进了院子,敲开了沈三的门。
顺着沈三居住处往西北处的院落里,一位北斗卫也敲开了北斗卫统领吴水的门。
沈三躺于床上,问蒋腾道:“何事惊慌?”
蒋腾道:“有黑衣人闯府。”
沈三道:“进屋子说话。”
蒋腾慢慢推门而入。
沈三道:“刺客?”
蒋腾道:“尚不知晓,四少爷将人围住了,正与那人交手,听说好像是东来县‘夺命无声’。”
沈三呵呵一笑,道:“四少爷围住了?”
说罢,沈三起身坐在床上,一抬手,蒋腾连忙去拿沈三衣服,并说道:“围住了,便在四少爷以前住的‘沧澜苑’。”
沈三站起身来,蒋腾侍候着沈三穿了衣服。
沈三轻声问道:“吴统领知晓了吗?”
蒋腾回话道:“想必已然知晓。”
沈三整整衣衫,迈步走到门口,出门来抬头往“沧澜苑”处一望,火光明,人声乱。蒋腾润湿了毛巾跟着沈三出门来,沈三一抬手,蒋腾将毛巾递与沈三,沈三擦擦手脸,将毛巾抛给蒋腾,忽然猛地打出一拳,铿锵的喝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走”字。
蒋腾听闻沈三说出一个“走”字来,连忙转身回房内,将沈三的佩剑取在手中。
沈三轻轻摇头叹了一小口气,道:“你取它作甚?”
蒋腾道:“帮主前去,安可不取防身之物?”
沈三道:“放下吧,咱们不去‘沧澜苑’。”
蒋腾道:“那去哪里?”
沈三道:“去左少侠哪里。”
蒋腾道:“还是拿着佩剑的好。”
沈三道:“那你便抱着吧。”说罢,一甩长袖,踏步去了。
蒋腾笑嘻嘻的道一声“哎!”也抱着剑跟着沈三离去了。
再说那沧澜苑内,斗剑仍在继续,输赢未分之际,互又听闻一阵人声吵杂,脚步凌乱。
那北斗卫的统领吴水,又带了一波人闯进沧澜苑来,围在四周边。
吴水带人入了沧澜苑,二话不说,拔剑在手,大骂道:“大胆蟊贼,安敢夜闯沈府,四公子且住手,待我取他狗命!”说罢,舞剑便上。
原来与那黑衣人打斗之人,正是当夜值堂的沈狂沈四公子。
沈狂见吴水舞剑来助他,心中一喜,哈哈大笑,抖擞精神,挥剑又上。三人登时战在一起,三个人,三柄剑,铮铮之声不绝于耳间。
沈狂边斗边高声道:“这黑衣人深夜闯府,正巧被我撞见,多亏了吴统领赶来,莫放跑了这人。”
那黑衣人以一敌二,丝毫不见怯意,方才沈狂领人将那黑衣人刚刚围定之时,那人还欲杀开圈子遁去,此刻斗了这一阵。李瑞安再看那黑衣人,剑下已然燃起了杀意来,竟才再没了杀破圈子遁去的意思。
李瑞安见黑衣人以一敌二,且所敌之人并非非江湖之上无名碌碌之辈,而是沈家的公子与北斗卫的统领,他剑法丝毫不乱,李瑞安不觉起了敬佩之情。又看这三人斗了十数招,李瑞安突然觉他们一时难分胜负,却是他再探沈府,刺杀司马绵的上好机会。
李瑞安想到这里,整整衣襟,蒙好面目,转身往别的院子里去了。
李瑞安自思道:“之前探得消息,那司马绵就在这院子里,今日院子里起了埋伏,定然是沈狂或者是谁定下计来。既然是计,那司马绵必然藏在了别的院子里,沈狂也必然派人保护她,如此当去有侍卫守夜的院子里面去。”
李瑞安想到这里,跃瓦又寻司马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