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一行人随着那北斗卫,前往沈府,半路上遇着李灏、李荣二人,候在路旁,便合了一道,共同往沈府去了。
沈隆亲自站在沈府门口迎接,望见李跃等人过来,便拱着手迎上前去。
沈隆道:“李大侠此来,未能亲请,实在抱歉,诸位见谅。”
李跃也拱手,道:“沈公子说笑了,我们哪里能劳沈公子大驾,今日公子如此迎我等,且让我等不知如何是好。他日我等行走江湖,有此一节,便是大大的荣耀啊!”
这时李荣、李灏拿着礼品慢慢走近跟前,沈隆道:“李大侠乃是前辈,这是哪里说话?”
李跃拿过李荣手中一份礼品,道:“既然到了南鄂,便不得不拜访沈帮主,小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沈隆一摆手,几个北斗卫接过礼品,道:“晚辈代家父谢谢李大侠了,诸位请进,咱们莫要在府前寒暄了,且入内一叙。”
沈隆说个“请”字,一转身,带着李跃众人入府,一路直走,再穿一道门,随着沈隆进了一间屋子。
一间大屋子。
诸人分主客坐了,而后一众侍女前来奉茶,沈隆接过一杯端在手里,道:“这是今年下面新近送来的岳山云雾,诸位且慢用。”
李跃诸人皆饮了一小口,品了品滋味,道:“好茶,好茶。”
沈隆带有一些询问语气的说道:“李前辈,咱们接下来说点正事?”
李跃道:“好,沈公子也知我等的来意。”
沈隆摆摆手,指着侍卫与侍女高声道:“你们都去吧,我与李前辈自在说话。”
那侍卫同侍女听了,都离去了,沈隆道:“李大侠,咱们开门见山,沈隆今日请诸位前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李好学李四爷的报仇之事。”
此刻李敏道:“前日我等已与沈帮主约定十日之期,不知今日沈公子又有什么吩咐。”
沈隆道:“沈隆在诸位前辈面前,何敢说什么吩咐?只是这件事儿,说出来却教我脸上无光。”
李跃道:“沈公子直说何妨?”
沈隆道:“李四爷在我这南鄂也住了许久,可曾在夜间听闻什么动静?”
李敏道:“倒是有人半夜踏瓦,咱们也没去管问他,其他的未听过什么响动。”
沈隆道:“不瞒诸位,我沈府前夜里闯进了人来,正值我四弟沈狂值堂,遇着那夜行黑衣人,便与之相斗,不料被那人以暗器银针伤之,至今尤在昏迷未醒,我帮中北斗卫吴水吴统领听见打斗之声,出来相助我四弟,谁料也中了暗器,亦是昏迷不醒。”
李跃道:“暗器喂了毒?”
沈隆道:“有毒。”
李跃道:“何不去请三阳堂二张先生?”
沈隆道:“已然去请了,只是这黑衣人实在可恶,伤了我四弟及吴帮主不说,可恨的是,他竟然连那司马绵一道掳走了。”
李晗一听这句话,拍案而起,道:“什么?那贼女子被掳走了?沈公子,约定十日之期,眼看将至,沈公子不愿交人,便编造出来这等谎话,搪塞我等人吗?”
沈隆一脸平静,平静中透着一点点的愧疚,写在脸上。沈隆道:“李三爷莫急、莫急。我四弟跟吴统领,现在未醒,我可带诸位去亲看。只是,咱们事还未说完不是?”
李晗道:“那贼女子已经没了。还谈什么?”
李敏道:“想必贵帮知晓了那人的底细去处?”
李跃道:“我三弟本就是个急性脾气,还望见谅,沈公子还请说。”
那沈隆道:“杀子之仇,丧侄之恨,我自然能体会的。李三爷,还请听我说完。”
沈隆说着拿起桌子上一直放着的一方木盒,打开那木盒,显出一包药来。沈隆将这木盒递与李跃,道:“诸位请看。”
李跃接过那木盒,看了看道:“这是?”
沈隆道:“李大侠嗅一嗅这药粉或许能够知晓。”
李跃嗅了一嗅,轻轻点头,又将木盒传给李晗,李晗也嗅了嗅,没有说话,又传给李敏。如此一个个传着、嗅着,木盒传至李瑞安手中,李瑞安定眼一看,这木盒中的药粉,不是别的,便是那苟不白给他的那“一日三敷,三日便好”,李瑞安心下一惊,他此刻方知原来自己在沈府中丢了物件,此刻不敢显出异常来,也学着大家一样嗅了一嗅,没有说话,李荣伸手来接木盒,李瑞安却未给他,转手递给李藏了,李藏自然也认得这药粉,望了李瑞安一眼,也嗅了嗅,又递给李荣了。
沈隆见诸人皆看了这木盒中药粉,道:“李前辈见多识广,想必能知这木盒中物。”
李跃道:“我确定不得。”
沈隆道:“这盒中药粉是侍卫拾起的那黑衣人的遗留之物,沈隆自然不识,然而家父却识,家父说这是南山会之物。”
李晗道:“那贼女子与南山会有故?莫非南山会死灰复燃?”
李跃道:“三弟,不许胡说。沈公子,这南山会被灭多年,今日我等寻杀侄之仇,本与沈帮主约定十日之期,如今十日之期将近,贵帮拿出一包药粉,便大谈什么南山会,不妥吧?以沈帮主的名望,言而怎可无信呢?”
沈隆道:“这是哪里的话?这杀侄之仇不过是东来县与那司马绵的事,与我北斗帮又甚关系?不过是我弟沈狂路过黄河,救了那女子一命,由此留在府中养伤,这救人一命,也本是我江湖之中平常的事。再说家父与诸位约定好的十日之期,彼时只知那司马绵乃司马无力的后辈,何曾会料到有南山会的人将她掳去呢?”
李跃道:“话虽如此,我四弟在南鄂规规矩矩等了近十日,杀子之仇,沈公子可知其恨?如今你说一句为人掳走了,要我等怎办?沈公子也当给我们一个交待。”
沈隆道:“我已派下人去,去寻那女子,那南山会黑衣人说不定专为掳那女子而来,我四弟被人所伤,也皆因此,我北斗帮怎么不给诸位一个交待呢?何况乎这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待。”
李跃道:“不知贵帮怎么个交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