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修道:“帮主今日怎么静说车轱辘话?亡羊补牢的事,咱们没有异议,你说说怎么个查法,怎么个补法吧。”
沈三道:“好!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一,合堂堂主安排下去,各自先查一查,务必仔细,这一次对南山会的打探,那些人无作为,乱作为,那些人行踪诡秘,那些人说话有变,都要注意。二,我觉得选出两波人来,统一去查合堂。为什么选两波人呢?为着也是公平公正,免得谁跟谁本来不合,便借机整治。诸位以为如何?可有异议?”
鲁志听着沈三的话,轻轻摇头,他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异议的,方才沈三问他的两句话,还回响在他脑海中,他哪里还会有什么异议呢?
同样,樊浩,鞠云凤,曾元胜,罗秉生四人也不敢有异议,沈三问鲁志的话,差不多也便是问他几人的话。何况乎,查便查吧,便是没有这两波人,北斗卫也是可以做这件事的,如今把事情挑明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范修道:“不知是那两波人马?由谁领头?”
沈三道:“自梅花堂解散,姜威一直无事可做,我意让他领一队人马,范长老以为如何?”
范修道:“姜威为人正直,与帮中诸人关系皆好,我无异议。”
沈三道:“另一队,便让沈泷带如何?”
范修道:“只恐姜威压不过公子。”
赵凌峰道:“诶!这是哪里话,公子还能是内奸吗?通力合作而已,哪里谈什么压不压的过?”
沈三听着赵凌峰说话,帮衬着他,将范修打压,心中暗喜,他自己却不说话。
而赵凌峰这么一说,范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再说岂不是说沈泷乃尖细吗?北斗帮如今姓了沈,姓沈的怎么可能是尖细呢?
沈三见诸人不言,又道:“当然了,这只是打头统领的二位,这里面的人众,咱们还是要从各部各堂来选的。我这里拟定了一份名单,这名单里五个香堂之中的人都有,谁也不比谁多,当然了,一醉楼,北斗卫这样的地方,我也选了人进去,保证公平公正嘛。我虽然是查内奸,但是绝对不会害兄弟。诸位传阅传阅,看看对此名单,有无异议。”
蒋腾听见沈三说了这句话,一步上前,将那名单接在手中,呈给梁沽。
梁沽接过去看了看,递给范修,依次传阅下去,整个议事厅内,除了北斗卫的人,皆看了一遍名单。
待诸人看完名单,蒋腾又将名单取回,交还沈三手中。
沈三道:“诸位皆看了吧,可有异议?”
并无一人言语。
沈三道:“好!那便这么定了。蒋腾,去将这这人的名字写在纸上,让姜威抓阄,抓到哪一个,哪一个便跟他。”
蒋腾早已准备好,将阄拿了出来,姜威伸手抓了一半,放在桌上。
沈三道:“当堂念出来,录入花名册。”
蒋腾于是一个个打开来看,将上面的姓名一个个念出,令人当堂录入了花名册。
沈三道:“因沈泷还未归来,那剩下的人,便跟了他。蒋腾,也念出来,当堂录入花名册。”
蒋腾又将姜威抓剩下的阄一个个打开念了出来,也当堂录入了花名册。
录好了册子,一共两本,一本是姜威的,一本是沈泷的。
沈三又道,再誊抄两份,这份留在帮中备案,一份交由范修长老。
范修道:“怎么交给我一份?”
沈三哈哈笑道:“若说北斗帮中,为人最正,诸人皆服者,不是我沈玉三,而是你范修范长老也,你说是也不是。姜威与沈泷二人,查出了内奸,是杀是不杀,还让他们到你范长老这里来论一论。”
沈三说到这里,面向诸人,高声道:“但凡范长老说不杀的,便是一根汗毛也不能让他少。姜威,你听懂没?”
姜威道:“姜威明白,一切生死,皆听范长老之言。”
沈三又问议事厅内诸人,道:“你们听懂没?回去后,将事情原原本本传达,莫使帮众惊慌。”
诸人异口同声,皆道:“帮主英明!”
沈三道:“时日不早了,不知诸位饿否?我看今天便到这里,先吃了饭,到晚上再谈合堂之事务。”
梁沽道:“甚好,我们也去看看四公子跟吴统领。”
沈三道:“蒋腾,请诸位统领到后院用餐,为几位长老引路,去看一看沈狂跟吴统领。”
蒋腾道:“是。诸位请。”
诸人皆起身,一个个出了议事厅去吃饭。沈三自顾自去了后院,偷偷进了一间屋子,偷偷见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何守正也。
何守正坐在八仙桌旁,自顾自饮酒,已有三四分醉意。他见沈三走进屋来,慌忙起身,谁料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沈三忙扶他起来,道:“莫慌,莫慌。”
沈三扶着何守正坐回八仙桌旁的凳子上。
看了看丁宽,道:“你们出去等吧。”
丁宽低首称喏,出门去了。
沈三道:“守正,该说的话,之前已经是说好了。你今日演的很真,很好,我答应你的事,不会不做。你放心去吧!”
何守正再次站起身来,一头磕在地上,哭泣着说道:“多谢帮主!”
沈三没有再扶他起来,自顾自又出门去了。
沈三出门后,何守正抬起头来,已是涕泪交加,手臂与双腿皆缠斗不停,他扶着桌子,艰难的坐回凳子上。又拿起酒壶,晃荡着往酒杯里斟酒。酒壶盖“铛铛铛”的击打着酒壶沿,一壶酒仅仅倒进酒杯之中一点点,其余尽洒在外面。他放下酒壶,又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便是酒杯中那一点点酒水,也没喝进嘴里去,尽洒在了衣服上。
丁宽走进屋来,又拿了一壶酒,为何守正斟满,送至他嘴唇边。何守正饮了这杯酒,问丁宽道:“刀,磨快了吗?”
丁宽道:“快了,一刀便死,快的很!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