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伤全无架子,走到那张桌子旁,便同那张桌子上的人饮酒侃山。那酒水中虽然酒少水多,可也把霍伤喝了个沉醉,喝了个昏睡。
霍伤醉后,天色已黑,四处早燃起了火把。汪志安与韦哲俊两人把霍伤扶进屋子,令柳青、柳明二兄弟侍候着。
其他人也都收了酒水,汪志安不许再饮。贾羽曾与诸人约定,待灭了沈三,一醉方休。诸人皆道,非彼时不醉,因此诸人也不愿再饮。
汪志安道:“都好好吃了,小声一些,老主子睡下了。再去两个人,把沈隆的尸体看好,夜深了,别让野狗坏了。”
诸人收了酒水,静静的吃饱了饭,轻轻的收拾了碗筷桌椅,各去安歇了。
黑云拥月去,金鸡啸日来。
翌日,太阳缓缓升起之时,霍伤还未醒,一只白鸽儿飞由远处飞来,落在它落了百千次有余架子上,一“白鸽儿”过来,将它轻轻的握在手中,从它腿脚之上的小桶内,取出了一张纸条。然后又抚摸了几下它的头颅,将它轻轻的抛上了天空。它趁势在空中飞了一圈,又落回哪架子上,架子下有专门为它准备的谷物,还有它的一班同行朋友。它边吃谷物边“咕咕”的叫着,述说着它这一趟沿途的奇闻与轶事。
从它腿脚上取出纸条的那人,快步走到汪志安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动静,无人应声。
恰巧韦哲俊从旁经过,便问道:“何事?”
那人道:“有消息。”
韦哲俊道:“师兄还没起吗?”
那人道:“少东家一向早起,今日竟无动静。”
那人说着又打了两下门。
韦哲俊一把将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韦哲俊道:“是了,不在。把消息给我吧。我知道他去哪了。”
那人便将纸条交给了韦哲俊。
韦哲俊拿了纸条便往霍伤安歇的屋子跑去了,走到半路,正迎着汪志安。
韦哲俊道:“这么早去请安啊?师兄,师公醒了吗?”
汪志安道:“还未醒,我叫人做了汤候着。”
韦哲俊将纸条拿出来,道:“有消息。”
汪志安将纸条接在手中,展开来看。看罢,把纸条又递给韦哲俊,韦哲俊也看了一遍。
纸条上写了三件事。第一件,是说戴斯已从落雁庄出来了,且吴水与姜威尾随其后。第二件,讲司马无力未以计行司马绵之事,司马无力与司马绵俱不知何处去了。第三件讲胡万里与余慕迟见面密谈。
汪志安道:“戴堂主出来了,这可是件大事。”
韦哲俊道:“这南山会的鸟人们我看才是大事。”
汪志安道:“走,趁师公未醒,咱们俩商议一下这司马前辈的事。”
韦哲俊道:“司马绵这件事,是师公安排师傅做的。前日司马师叔已说,司马绵让他带走了,且这件事,司马师叔的大哥要跟师傅计议,不看司马师叔这一层关系,单看那道觉禅师的面子,便是师公也要让三分。因此,我觉着,这件事,便不跟师公说了。”
汪志安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把目光收回又投到韦哲俊脸上,道:“不说?”
韦哲俊道:“听你师兄少东家的。”
汪志安道:“好吧,那便不说。这戴堂主出来了,是沈三放的还是他自己走的?”
韦哲俊道:“不是一早便说了,让他安心待在落雁庄?”
汪志安道:“那便是沈三引诱出来的。我看戴堂主脑子不清明,快去命人收拾收拾,换个地方待。”
韦哲俊道:“这么严重?”
汪志安道:“不可不防。”
韦哲俊道:“我看还是等师公醒了听安排吧。”
汪志安道:“先收拾着嘛!”
汪志安便同韦哲俊一道,叫诸人收拾行装,准备跑路。
然后又回到霍伤哪里去。
霍伤已睡了不少时辰,酒劲也渐渐消了,诸“白鸽儿”收拾行装,外面一乱,霍伤便醒了。
柳明、柳青二兄弟一夜未睡,守在霍伤身边,见霍伤醒了,忙上前道:“老主子,醒啦?”
霍伤揉揉头,坐起来,道:“外面怎么这么乱?”
柳明端了洗脸水与漱口水过来,柳青道:“他们自在做事,老主子先洗把脸吧。”
霍伤便擦洗了脸庞,漱了口。
柳明又将温汤端过来,道:“老主子,喝口温汤,暖暖胃。”
汪志安与韦哲俊往霍伤哪里去时,正逢着司马空,司马空道:“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在收拾?”
汪志安道:“无甚大事。师叔,咱们到师公哪里去说。”
韦哲俊道:“师兄胆子太小了。”
三人到霍伤哪里,霍伤正慢慢喝着汤。
三个人请了安,霍伤问道:“志安,外面怎么这么乱?”
汪志安道:“刚收到风,戴堂主出了落雁庄,吴水跟姜威尾随其后。”
霍伤轻轻放下汤碗,道:“他怎么出来了?”
汪志安道:“我跟师弟商议了,恐怕是被沈三骗出来的。”
霍伤道:“因此你恐戴斯将吴水带到这里来,所以让人收拾了到别出去,因此这外面乱哄哄的?”
汪志安道:“是,我先让他们收拾着,走不走还听师公决断。”
霍伤道:“走,当然要有,这个戴斯啊,有时挺聪明,有时就笨的不行。我让他暗里经营梅花堂,十年,让他一下子都给我弄没了。走是对的,我就这一点实在势力了,不能赌。”
汪志安道:“徒孙已安排下了,随时能走。”
霍伤道:“如此,我那幽谷也不回了,老头子也怕,哈哈。”
韦哲俊道:“那师公哪里去。”
霍伤道:“山人自有去处。空儿,你偷偷去见戴斯一面。”
霍伤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此处讲明,这并不是霍伤偶尔玩弄的那枚玉佩,仅仅是霍伤佩戴的一枚普通玉佩罢了。
霍伤把玉佩递给司马空,道:“这算个信物,我怕戴斯不信你。你去问问情况,能帮他脱身便帮,不能便算了,切记,不要让他见我们。如今,沈三动了真,不能不小心。”
司马空把玉佩接在手中,道:“徒儿明白。”
汪志安道:“还有一件事,那乔县的胡万里跟余慕迟见了面,相谈甚欢,只是还不知谈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