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云境有五尊大神,一座边城,足以抵挡得住北方边境的千军万马。
所以云镜的人都在一边享受着他们带来的安全,另一边,却没有多少人再想过如此深刻地研究边疆之事,甚至在这十年之间,云境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出彩一些的军事家。
多少文人墨客,沐浴在杨柳春风下,笑谈着他们的流传点赋,手指天地谈乾坤,然而对于经天纬地的国家大事,实则胸中无有一策。
由此种种,营帐之中再无多少堪用之年轻人,可是庙堂之中的各个读书人,却把整个庙堂搅得风起云涌。
不管怎么说吧,也不是单单因为一点,定然有很多原因加起来,才会渐渐出现了现在的一幕……
文寒山看着匍匐在地上,拼尽了力气也无法直起来腰的云天,扼腕叹息。
云天双手撑地,努力让自己不趴在地上。低声说着,怕别人能听得到:“文寒山!你可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皇储亲喻,帝君陛下也默许过的……你这是在跟这个庙堂,甚至再跟整个皇室作对。”
文寒山淡然一笑:“这件事情,你们愿意怎么搞来搞去,我都决然不插手,但是有个条件,我云景的兵丁儿郎,你们不准动一个。”
云天:“文寒山,你可知道,这御林卫,不属于你们的兵权之内!”
文寒山:“我知道。”
云天:“那你焉敢插手此事?”
文寒山冷哼一声,说道:“哼!焉敢插手?我插手这件事情,用得着你说这些?莫说你云天云家宗人,就算是当年官职不足七品,实则权势熏天的六科给事中大掌印,也不是落在我文寒山的手里?在我的面前,莫说小皇储,你就算让他父皇亲自来此,安敢在空中见我文寒山?”
云天低着头,面对这样文寒山这种明显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辞,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文寒山“呵呵”一笑:“我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搞,告诉王化,如果想,让他钦天监的监徒去做,这五百御林,今天让我见到一个加入,我拿他是问!”
渺然如孤影,当云天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限制消失了的时候,文寒山却早已不在眼前。
一边,端木烨看着棋局,右手拿着自己的一个車,左手自然伸了出来,说道:“寒山回来了啊?再给我些瓜子……”
文寒山:“……”
……
五百兵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剑堡的墙头上,开始出现一些骚动。
少时间,又来六人。
晚云二人依然无人能辨,王化身边两小童甚是惹人喜爱,刺客半枝莲,则走在了正中间。
云天阴沉着脸,站在五百人之前。
王化听了云天的叙述,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好像结了一层寒霜。
王化:“这……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将着整个计划打乱……”
一旁,本身是文九钰,而今化身为风的那个人,贝齿咬了咬下嘴唇。
“计划不变……钦天监没事任何事情,若是我哥怪罪下来,就让我一个人担着便是!”
一旁,云天自然是长呼了一口气,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另一旁,王化却显然并没有这么想……
你担着……你是文寒山最亲爱的妹妹不假,但是文寒山若真的发起来火,又岂会真正责怪于你文九钰?旁人不知道,作为从文寒山当职秘书监那个时期过来的王化,怎么能不知道这位文神的手段?
不过,事已至此,王化也不得不按照这样做了,若不然,自己来这里,可不就成了跳梁小丑一般了么?
想到这里,王化向着云天说的那远处的三个人中的文寒山偷偷看去。
轻轻一瞥,却看到了文寒山似乎也在看着自己,笑着,脸上带着玩味。
骇得王化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
于是下令,五位百夫长让五百甲士席地而坐,等待战斗。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剑堡那一边,好像也是这样。
……
一旁,端木烨吃着手中的瓜子,目光依旧看着棋盘,嘴里却也没有闲着:“啧啧啧啧……寒山啊,看来你这个哥哥当得,其实也真的没有地位啊……”
文寒山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以及下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只是互换了两个小卒子的棋盘,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很早就一直在想了,九钰这个丫头本来挺听话的啊……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对你和你弟弟这么大的仇呢?”
端木烨嗑了一颗瓜子:“这个,我哪里知道去啊……”
说话间,端木烨的一个小卒子,又被文王吃掉了。
不假思索地再一次跟文王换了一个卒子之后,这个棋局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僵局。
文寒山:“我不知道,你们这样下棋,这一盘棋到底能下到什么时候呢?”
端木烨:“哎……寒山这就有些不够耐性了呢……这正主都还没到,我们就已经互换了三个卒子了,恐怕,这一盘棋下的时间太短了呢!”
……
远处,又来三人。
冷红月左手牵着小冷的手,没有黑刀。
陆玖似乎并不想过问剑堡的事,笑意淡然。
冷红月没有看小脑袋乱晃,好奇地看着两侧的小冷,而是笑着对陆玖说道:“看,我们好像并没有来晚的样子呢!”
陆玖笑着点头,对冷红月说道:“那,让小冷来这里,真的好么?”
冷红月挥挥手:“你都能来,她为什么就不能来呢?”
陆玖不禁失笑:“是了,是了是了!”
冷红月:“看……那边有人在下棋呢!”
“去看看?”
“去得!”
再远处,梁剑站在剑堡之巅,看着自己的这一位老友,思绪万千。
宾客都到了,主人再不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了呢?
梁剑笑着,轻轻笑着,负手而立。
了结吧,了结了之后,真的是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