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再睁开眼睛,只见公孙友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其余一概不知,好像见鬼了一般。所以这刻见了公孙友,又惊又怕,喝道:“你们三人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公孙友却是不理不睬,对着里面高声喊道:“先生,我们来啦!”
门卫正要有所动作,身子顿时僵硬。
只见门房老人一手抓住自己长到胸前的花白胡须,一手提着自己的黑色长袍,边向外跑边兴奋地喊道:“公孙友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守信用,说话算话!来来来,大家都进来!”
三人见两个巨人门卫都像木头人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小心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藏书阁大厅。
门房老人兴奋得手舞足蹈,说道:“哎呀,张小弟,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这里等着你来玩,等得好辛苦!”
张百善歉然笑道:“这些天有些杂事,一忙起来就忘了前来看望先生,望先生海涵!”
心里有些难为情,也有些奇怪,自己与老人只有一面之缘,交情并不深,老人为何会天天在这里等自己呢?
“你以后常来玩,我就海涵。”门房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老神仙,我记住了。”公孙友抢着回答道,“我会常常喊我大哥一起来玩的。”
公孙友话说完,手里已拿出一大堆东西,摆到大厅的地面上,四只烤鸡、三坛酒,还有不少荤菜、点心。东西摆好后,大声喊道:“老神仙,我们一起吃!”
门房老人哈哈大笑,大咬一口鸡,大喝一口酒,说道:“还是你这个小顽童知道我的喜好!”
公孙友也扯下一块鸡肉,笑道:“老神仙喜欢就好!”
门房老人大声嚷道:“来,一起吃啊!”
说罢,他自己又大吃大喝起来,肉啊、糕点啊都粘在花白的胡须上,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四人吃过一阵,门房老人开心得手舞足蹈,“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最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玩了。我问问你们,上次学的功法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公孙友道:“有些效果了!”
“你施展出来看看。”
公孙友也不客气,体内真气涌动,肌肤慢慢地显现出一些玉石的质感。
他已是武宗境,躯体在一次又一次淬砺中毫无杂垢,现在又有极品玉石与之交融,越发光润晶莹。
张百善、姜榆罔看了满是欣喜,门房老人啧啧称赞道:“这种变化,哪怕是天才也要炼上一年才会有,你才炼多久啊,也就一个月吧,就有这等成绩,真正是奇葩,了不起!”
老人目光望向姜榆罔说道:“该你了,你也展示展示!”
姜榆罔豪迈道:“我上次拿的是三品丹药术,但我以前毫无基础,自然不可能炼制出三品丹药。不过大哥这段时间教我炼制一品丹药倒是成功了。”
老人连忙说道:“拿出来看看!”
姜榆罔掏出自己炼制的壮肌健体丹、壮骨丹。
老人拿在手里玩味了一会,点头道:“也不错了!不过张小弟,你能这么快就将他教会,更了不起啊!”
张百善学的是套步法飞鸿迷踪术,可以说是三人中最容易的,他又在隐形居所里修炼了一百多天,虽然不能说融会贯通,但是那些神奇的步法也算基本掌握。
眼见老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笑道:“我施展给先生看,请多指点。”说罢按照玉卷描述施展起来。
一套飞鸿迷踪术有九种基本步法,每种步法都神秘莫测,让人匪夷所思,如果再将它们组合,更是花样百出,变化无穷。
张百善全部施展出来,看得姜榆罔、公孙友连连喝彩!
老人道:“张小弟,这步法熟记于心是第一步,第二步却是将它们全部忘记,只有你将它们全部忘记了,才真正掌握了它的精髓,学会了它们。”
三人一愣,姜榆罔失声道:“先生,如果将它们忘了,又怎么能施展出来呢?”
老人故意装成没听清楚一般,伸长脖子、侧着脑袋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我喊你先生。”
老人瘪着嘴巴道:“你要喊我老神仙,我就告诉你。”
姜榆罔躬身道:“老神仙,还请你指点。”
老人得意道:“步法、招式只是它的形,如果你掌握了它的本质、精髓,自然就会忘记它的形,这就叫做得意忘形。
“在战场上,敌人一刀砍来,你如果还想我要用哪一种步法可以避开,那就晚了。
“再打个简单的比方,你向前走一步。”
姜榆罔顺从地向前走了一步。
“我要你向前走一步,你想没想过是用脚走还是用手走?”
“没有想过。”姜榆罔老实回答。
“这就对了。在生活中,我们不会刻意记住手在哪里,脚在哪里,但要拿东西时自然会用手去拿,要走路时自然就迈开了脚,这就是忘记了手和脚,却随时随地精确地使用它们。
“学功法秘术,也要做到如此,只有将它们烂熟于心,将它们的一招一式全忘了,我们还能不加任何思考就准确、恰当地使用出来,才叫真正将它们学好了。”
张百善、姜榆罔、公孙友不住点头。
老人见三个少年都很受教的模样,不禁得意得飘飘然。
享受了好一阵,他望着张百善道:“你刚才说你有些杂事,一忙就忘了来看我,是什么杂事?”
公孙友抢着答道:“再过几天,魂道宗的曹建兵执事就要为大哥举行拜师仪式了。”
老人疑惑道:“曹建兵要收你做徒弟?”
公孙友又抢着道:“嗯,曹建兵执事说大哥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已经收大哥做徒弟了,他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拜师仪式以球庆祝。你到时去不去?”
“我去我去!”老人抓着头皮道,“不过,他不配做我张小弟的师父。”
公孙友笑道:“老神仙,你是嫉妒吧?曹执事可是我们通仙学院魂道顶尖的高手哦。”
老人涎着脸笑道:“是嫉妒,而且非常严重地嫉妒!本来我想收张小弟为徒,只是——嗨,只是——嗨,算了,我觉得我们三个做忘年交更好。”
“我最喜欢你这个忘年交了!”公孙友豪气地搂住老人的胳膊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忘年交,又有这么好的大哥、二哥,我这辈子真幸福!”
老人也兴奋地用另一只手搂住张百善的胳膊道:“我能够和你们三人成忘年交,将来走到哪里都有吃有喝了!”
公孙友豪气道:“等我长大了,打下江山,统一了这片神州大地,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老人腾出手重重地拍了公孙友的肩膀一下,道:“小顽童,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一定!”
四人聊了足足一个时辰,张百善、姜榆罔、公孙友才起身告辞。老人再三要求他们常来玩,才依依不舍地放他们离开。
可是三人走出藏书阁三四十丈远了,老人突然喊道:“张小弟,我还有点事,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