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离九亲自上门来找了武战,他惊讶的看着昏迷中的胡蔓:“这…这真是我见过的那个胡蔓吗?”
“当然。”武战将床幔拉好,隔绝了他的视线:“苏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了什么眉目?”
“张增中死了。”苏离九不客气的坐下:“经不住拷问,咬舌自尽了。”
“他后面的人究竟是谁?居然值得他这么拼死相护?”
“本少看来,他倒不是忠诚,而是知道说不说都是必死无疑,他是用他的命,换他妻儿的命罢了!”
张增中如此忌惮身后的人,怕一定是来头不小的,苏离九又道:“不过他妻子可没他这么硬的骨头了,只是…她知道的却也不多。”
武战忙问了最奇怪的一件事:“那他到底为何害吴画?”
“钱!”苏离九一挑唇:“吴府在县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又刚好与他有关系,若是吴家父女出些什么事,那这产业,自然就是他的了。”
原来如此!他记得听蔓蔓说过,吴画嫁给县令的时候,吴家的生意还没这么大,这么说来,应该不是为了钱才娶的吴画吧?给吴画开始吃那种鱼的时候,好像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武战灵光一闪:“你是说…他是临时起意要吴家的财产?是不是代表,是他幕后的人需要钱来做什么事?”
苏离九看着他,深深的叹口气:“武战,你真的不考虑跟着本少吗?”
“苏公子说笑了。”武战不再多问:“这些事就不是武战能企及的了。”能让县令如此忌惮,又胆敢暗杀骆安的,必然也是同等身份的人,武战不会去蹚浑水。
“本少在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了,打算明天启程返京。”苏离九打开折扇:“不过,本少倒是认识一个医术不错的江湖郎中,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他跑一趟。”
这句话终于打破了武战的表情,脸上难得的表现出急切的神态:“那大夫在何处?”
“在哪儿嘛…不知道,本少只能用他留下的信鸽给他送个信,什么时候能到,本少可就不负责了。”
听起来,是个潇洒不羁的大夫似得,武战一抱拳:“那就谢过苏公子。”
苏离九起身摆了摆手:“不必,毕竟是她给我报了信,算本少还她一个人情罢!”
武战将苏离九送出府,看了看越发沉暗的天色,危险已经消除,吴家的事尘埃落定,可他的心却悬的放不下。
武战正待转身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一个男子以扇遮掩,不时的看向吴府的方向,可能是这段时间神经太紧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没清除干净的张增中的那批杀手?难道是来报复的?
武战沉吟了下,抬步状似无意的走了过去,可那男子只是盯着他看了看,没有丝毫动作,也没有他熟悉的敌意。
武战常年打猎,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十分强烈的,放下了心,径直走了过去。
那男人看见了武战是从吴府出来的,见他过来,倒主动过来打招呼了:“这位兄台,二,吴小姐在府里吗?”
“你是什么人?”
“我,麻烦你转告吴小姐,说齐云贵有事找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齐丽云的弟弟。
武战眉峰蹙起:“齐丽云是你什么人?”
齐云贵并不知道武战是谁,看他好像知道的不少,也不敢轻视:“是在下家姐。”
齐丽云的弟弟,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武战有些诧异,但毕竟是找吴画的,他没多问:“我去问吴小姐一声。”
吴画除了担心胡蔓,这几天过的算是最舒心的了,没有负担,没有压力,整个人也明艳了不少,正好心情的陪着吴清水在大堂下棋。
武战向吴清水点了点头:“吴小姐,齐丽云的弟弟来找你,你见不见?”
“齐云贵?”吴画纤手捻起的棋子顿住,现在张增中死了,齐丽云被关,她见不到,还真有些事想问个明白:“刘叔,让他进来吧!”
武战抬步又回房了,管家带着齐云贵进来,他最近看起来过的也不好,脸型明显消瘦,看到吴画,才眼睛一亮:“吴小姐?”
对于这个想要自己命的女人的弟弟,吴画也很难有什么好脸色,看吴清水不做声,她只能出声道:“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齐公子还找我做什么?”
齐云贵苦涩一笑:“虽然可能很强人所难,也对吴小姐不公平,但我还是想来求吴小姐,能给我姐求个情,放她一条生路。”
吴画面无表情:“既然你知道强人所难,就不该来,更不该说出口!他们夫妻害得我和我爹有多惨,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齐云贵忙道:“我知道他们对不起你,可是,可钦儿还小,如果没了娘,他可怎么办?吴小姐,以前你好歹也疼过他,不会忍心他死了爹又没了娘吧?”
吴画没有对小孩子迁怒,可想到自己,又难免悲从心来:“可恨的就是她这样的女人还有孩子,可却害得我不能生育!现在我反而要为她的孩子着想吗?”
“吴小姐!”齐云贵深呼口气:“不管你信不信,其实,这件事,与我也是有关系的!”
吴画诧异的看他:“你说什么?你也知道?”
齐云贵点头:“我知道!当时,当时我姐本来打算下重一些的药,让你慢慢中毒不治的,说起来,是我阻止了她,她才改为让你不能生育,然后以此为借口,再来打击吴家。”
吴画柳眉拧起:“那你为何阻止她?”
齐云贵低了低头,声音也沉了下来:“因为我喜欢你!我求姐姐放过你,等他们得到吴家的财产,能…能将你嫁给我。”
吴画蹭的站起身,震惊的看着齐云贵,吴清水更是怒火中烧:“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究竟将我女儿当做什么?无耻!无耻至极!”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吴小姐,可是,可是看在我保了吴小姐一命的份儿上,求你能饶了我大姐一次。”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天真的奢求能跟吴画在一起,吴画必定也恨死他家的人了,可齐云贵毕竟还没齐丽云那么狠毒,他也不忍心外甥一下成了孤儿。
吴画咬了咬唇:“我记得我们可没见过几次!我也从来没觉得你喜欢我!齐公子不会是为了救令姐就编出这么一段吧?”
齐云贵立刻道:“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不信,如果不信吴小姐可以去问我姐!她关在牢里,我见不到,也不可能跟她串通的!”
“爹?”吴画看向吴清水。
吴清水却态度坚决:“照你这么说,你们害了我女儿,反而还得感谢你了?真是可笑!而且你太高估我们了,这个案子是知府亲审的!可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说几句就能改变什么的!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吴老爷!”齐云贵忙道:“我自然也是不值得同情,可,可那个孩子,您就不觉得可怜吗?”
“不觉得!”吴清水态度冷硬:“他就算是可怜,也是他爹娘造的孽,他爹娘让他变成这样,与我们何干?!”
“吴小姐!你的药好了!”说着话,武青端着药进来,他本身就没少吃药,自诩煎药的行家,非得要接过煎药的差事。
吴画见到武青,眸色软了一些,接过来,果然已经温度正好,武青每次都会凉到适度的时候才会端给她,这份细心,他不说,但是吴画知道。
齐云贵几乎的立刻就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不太寻常的气息,不由盯着武青看了几眼,才扯唇一笑:“吴小姐,我姐姐姐夫固然对你不住,不过,你的心,也未必就在他的身上吧?”
现如今吴画已是自由身,自然也不必多顾忌什么,她将药喝完,淡淡开口:“你觉得,我与县令之间会有爱情吗?当然,虽然没有,我却也不是朝三暮四之人,若你们没那样对我,就算相敬如宾,我也会与他过一辈子,但他…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呵呵!”知道求情无望,齐云贵心里也憋屈的很,他之所以有耐心等,就是因为知道吴画对县令没感觉,所以他觉得,等自己娶她后,一定能和她恩恩爱爱。
可现在亲眼见到她对另一个男人眉目传情,心里的嫉妒立刻窜出来,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武青:“吴小姐,就这样的穷小子,你也敢相信托付吗?他不过是为了你的美貌,为了你的钱!你清醒些吧!你已经不是年轻纯洁的少女了,你就是个寡妇而已!除了我,谁会真心爱你?”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齐云贵已经被冲过来的武青,一拳摔进旁边的椅子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欺身而上,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脸上:“混账!你们害她这么苦,还有脸来诋毁她!老子打死你!”
吴画这才反应过来,忙过来就拉他:“武青!武青住手,你冷静,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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