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原顿了下才问道:“那纪大人找下官的意思是……”
纪墨手指转动着茶杯,抬起头道:“你改名换姓接近三王爷,最近瞧着走的也近,应该会听到一些风声吧?”
武原早猜到这个时候他找自己没别的事儿,太子已然被牵扯了进去,当然要想办法洗脱嫌疑,自然回答起来也不慌不忙:“纪大人太高看我了,纪大人应该比我更了解三王爷,这种大事,一旦泄露出去,那得是多大的风浪,他会告诉我一个还不算怎么熟的小官员吗?”
当然……这个计划是他主动献的就不同了,但如果这件事是三王爷自己主张的,他的确不可能告诉武原,所以纪墨也没什么怀疑。
“何况……”武原顿了顿:“这也不能肯定就是三王爷做的吧?”
纪墨诧异的看他:“你竟然会为他开脱??”他倒是发现,时隔很久不见,武原跟以前那个在青唐县的武原相差甚远,他都有些看不懂了,以前他对自己毕恭毕敬,自己说什么,他就是信什么的。
何况元翎可是他们的仇人,他为了这个改名换姓潜伏在他身边……
“不是我替他开脱,是我不明白这件事原委,纪大人总要跟我说清楚。”武原话音一转,轻笑一声:“若真是他,那我自然会去悄悄查探一番,毕竟对他无利的,我还是愿意做的。”
纪墨这才放下心,暗想自己是太多疑了,这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才道:“很简单,不可能是太子做的,那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对谁获利最大,自然谁就有最大嫌疑!”
武原恍然点点头:“那这么说来,的确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么隐秘的事,怕是很难打听出什么的,三王爷也只会跟自己的心腹交代,我万一多嘴问,怀疑到我怎么办?”
“你当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纪墨接着道:“这可是个打击他的好机会!”
武原点头:“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要混成三王爷的心腹可不容易。”
纪墨轻叹口气:“那好吧!我再另找办法查查,你尽量多打听着些,有消息派人来告诉我。”
武原起身送他:“好。”
看着他走远,武原才收敛了笑意,真是见到的多了,官场这些门道嘴脸都熟悉了,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蠢,别人关心问候几句,对你态度好一些,他就一心认为是为自己好的。
可看看这官场中,多少政敌表面上笑脸迎人,比老朋友还要亲切,暗中对你捅刀子却毫不手软!
而纪墨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能攀上太子的大树,有季枞英这样位高权重的老师,能与三王爷明里暗里作对,还能在他手底保住命,这样的人,他以前竟然认为他是个坦荡的人,真是太天真了!
接触两人都不少了,现在他对两人都有了新认识,三王爷固然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他是明面上不喜欢,就会给你脸色看,表现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人,其实倒没有纪墨这种看不透的人可怕。
难怪当时他要对什么都不是的自己和大哥那么帮忙,天上哪有掉馅儿饼的好事,人家不过是有所图罢了!他到现在,也越来越觉得大哥的猜测不无可能了,轻叹口气,随后也离开了。
军营中,武战刚从操练场回来,匆匆掀开帐帘进来,果然嵩山已经回来了。
“大人!”嵩山一拱手:“途中遇暴雨,属下耽搁了。”
武战一摆手:“无妨,回去有没有查出点什么?”
嵩山点了点头:“属下按大人所说去找了武二公子,他和属下一同去找了那位宋槐的妻子。”
武战身子不由向前倾了倾:“然后呢?她说了什么?”
“具体的事她也不知道,她是听宋槐跟她提过几句,说听到了什么关于纪大人的秘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人头地,不用在窝在这个偏僻县城了。”
武战拧着眉:“就这些?”
“对,宋槐神神秘秘的,也没多跟她说,可能是因为太重要,不敢泄露太多,倒是死的前一天,说了如果大人去家里找他,就让她赶紧去县衙告诉他,所以她才会求助大人。”
武战朝后一仰,微微闭眼深思起来,他那天追出自己,说有关于自己的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条件就是让他带着宋槐来长陵,提拔携带他,这点,跟他与自己夫人说的很快就能靠这个秘密出人头地不谋而合!
然而第二天他就遇了害,而且一个凶手都没抓到,死的又快又莫名其妙,关于纪墨的秘密……又跟自己有关系,那他能想到的,唯有酒楼被烧一事!
也许是宋槐经常跟在纪墨身边,听到了他跟什么人的谈话而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回去后,他又觉得自己现在比纪墨官级大很多,告诉自己的话,他收拾纪墨很容易,然后还能卖个人情,让自己帮他升职加官。
只是他太低估了纪墨,什么都没得到,反倒赔了自己一条性命,事已至此,虽说不能算作什么证据拿出来,但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酒楼失火,他娘的死,跟纪墨脱不了干系了!
“还有别的吗?”
嵩山摇了摇头:“也都找了其他衙役侧面打听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武战眯着眼摆手:“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武战才深深呼了口气,眉间是化不开的愁绪,加一些些怒火,若说这件事是三王爷做的,那还能为他找个理由,是因为胡蔓的拒绝而恼羞成怒,虽说这个理由也荒唐无比。
可若是纪墨,那就连一个荒唐的理由都找不到!他们完全是无辜,完全是被动卷了进来,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将毫无仇怨的武家毁了!
毁了不说,还坦然的利用他们当时的无知和愤怒,利用他们来对抗三王爷,来成为自己回京的垫脚石!做了如此不可原谅的事,还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在他们面前充好人!
武战的拳头青经暴起,心里的怒火压抑不住,如果放在以前的他,恐怕会不顾一切的冲到他面前,将他的脖子拧断。
可现在的武战,不是当初那个莽撞冲动的武战了,他一个人的命好说,但现在他若跟纪墨明着翻脸,还会牵扯到蔓蔓和孩子的安危,会威胁到武原的身份。
他紧紧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纪墨,咱们走着瞧!”
胡蔓还有十天就出月子了,元翎和穆玲爱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说起来,里南疆皇帝起程回去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可他们的人却还迟迟没来找自己。
卢佳一天比一天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耍自己的?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胡蔓的藏身地了?
“夫人。”丫头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
丫头抱着一堆洗干净的衣服放在柜子里,刚要关上柜子门,忽然咦了一声,拿出一条红色帐帘:“这个怎么破了?”
卢佳转头一看,正是自己那天扯了一条,摆摆手:“破了就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丫头哦了一声又放了回去:“奴婢只是觉得奇怪,那天在夫人门口发现一条红布,还奇怪呢!这是怎么坏的呢?”
卢佳猛地转头:“什么?你说什么红布?”
丫头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就是,就是窗户边挂了个红布条,奴婢还以为是风吹来一块儿破布呢!就拿去扔了,没想到是这上面的。”
卢佳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才没好气的一把拽过来,又重新撕了一条:“谁让你手长的?这是我自己挂上去的!”
“啊?”丫头眼神愣怔了一下:“夫人…挂这个做什么?”
卢佳开门:“最近事事不顺,辟邪不行吗?看着点!不准让任何人收走了!”说着又把布条挂了上去。
丫头忙点头答应了,卢佳这才进屋,难怪呢!原来是被拿走了!这得耽误她多少事儿啊!
果然这个布条挂出去半天,果然她的屋里又出现了信封,她打开一看,还是上次那个笔迹:老地方见。
卢佳换了身衣服,只带了一个丫头,又去了翠苑戏楼,还是要的之前那个隔间,看着戏喝着茶等着人。
还没一刻钟,上次那人就又来了,卢佳也不跟他废话,低声道:“本来早就查出来了,结果布条被一个多事的丫头拿走了,我还以为你们收走了,浪费了不少时间等。”
男子喝了口茶:“只要我们还没走,就还来得及。”
卢佳点了点头:“上次我灌醉赵渊,他迷迷糊糊说了,胡蔓和夜芷就在蔓香居后面的那座院子里。”
男子一挑眉:“果真?那么近?”
卢佳点点头:“就是近,你们才想不到不是吗?”
男子顿了下:“倒也是,那真是多谢赵夫人了,如果真能顺利找到人,到时候我们主子必然另有重谢!”
卢佳看着底下唱戏的:“我特意从那么走过一次,蔓香居后面可不是什么院子,是个酿酒坊,所以,应该在酿酒坊的再后面那个宅院里。”
十二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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