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就当机立断,决定鬼鬼祟祟潜入医院。
哼,说不叫我看我就不看了?
就看,就看,就看!
来了之后干什么呢,蹲下来一根根的数顾淮的睫毛,她才不稀罕承认,自己就是想见见他。就算是像现在挺尸一样的他也好。
话说这天月光透过窗棂,打在病床上,这样熹微的光,居然也足够她数尽睫毛。
一二三——
数睫毛和数绵羊是一样道理,她很快就一歪脖子,被周公敲的晕厥了过去。
这周公显然是个不正经的,唇上软软,脸上湿湿,她不由得舔了下嘴角,这周公咬的她却更加的凶狠。
就是不疼是了。
简安本来真的是想要扮演好一个潜入者的,天边刚露鱼肚白就滚蛋,可她显然是高估了自个儿。今晚周公实在太缠绵,除了抱着狗一样的舔之外,还十分的好客热情,多次拍着身边白白软软填满棉花的大床,言笑晏晏,“简安同志,再睡一会,再睡一会!”
这能怪她?完全是因为小周过分的腻歪了。
于是在一大早秦霜阳过来的时候,她正揉着眼睛,思索着要不要给咱们顾淮一个带口气的早安吻。
反正他睡过去,也没法拒绝,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捏扁,想到这里,简安阴恻恻笑起来。
搓搓手掌,准备吧唧一下。
只见门前白光一现,附加一声大吼。
“简安,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秦霜阳手里的早餐掉在地上,她辛苦打早晨过来可不是为了看见这一幕的,气得牙痒痒,暗骂简安真是禽兽,连个晕过去的人都不放过,想要一逞兽欲。
秦霜阳这个兽欲可是很好的帮她做了决定,搞的有点激动,兽欲这个词很好,很原始,很有感觉——于是顺势在顾淮嘴唇上亲了一口。
一句话不得不说,她们家顾淮真不是一般人,这么一个晚上,嘴唇居然都不干不起皮的,还稍微有些濡湿。
秦霜阳再次被刺激。
简安同志现在很是得瑟,摇头晃脑穿上外套准备走人,多看两眼面如墙灰的秦小姐,心情再次飞起来。
这世道,果然还是像她这样不要脸的人活得久一点。
简安满意的舔舔嘴唇,低头,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大概是昨晚上自己没意识解的吧。
突然想起一件事。
真奇怪,她记得自己是趴在顾淮的病床上睡过去的。
一大早起来,怎么跑到了床上。
果真是因为自己兽欲过分强烈,睡梦里一个病人也不愿意放过吗?
她摇头。
觉得有几分愧疚和羞涩。
简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变态。
去医院居然有一种偷情的美妙感觉,居然上瘾。
特别是摸着顾淮的小脸长吁短叹,春花秋月,暗暗的再揉搓两下,简直不要太爽。
顾淮何时这样乖巧,放在以前,她说一句,他定有十句等着将她噎死,即使是变成了顾风,毒舌的功力还是丝毫没有衰减,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头。
像如今半句话不说,全都听她说些没营养废话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
“顾淮,你小时候就特别讨厌,表面上是我欺负你,你摸着自己良心讲,你欺负我脑子没你好使,损过我多少回。”
她还记得当时隔壁的小胖,喜欢嘲笑她没有腰,小孩子能有什么腰呢?简安听后觉得十分悲伤,作为一个女人,居然连最基本的腰都没有,天理何在!
在向小伙伴倾诉儿童愁绪的时候,顾淮很好的宽慰了她。
他摸摸她的腰侧,语气十分温柔,让简安瞬间得到了治愈。
“这么粗的腰,怎么会没有呢?”
那时她还不知道,腰粗和没有腰,是一回事的。
“顾淮,高中的时候,我原谅你的那天,其实不是肖阳走的那天。”
是许晚秋钱包被偷,她被骂的狗血淋头时候,顾淮攥住她手腕,说不管怎样,我都信你的时候。
那时她觉得,真是无所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面上拉不下来,顾淮又决计不会先和她低头,两人关系就还在冰天雪地里面僵着。
“顾淮,我在美术馆办内衣展的那次,我最想见到的,是你。”
所有的人都是锦上添花,可却只想见到你,你才是雪地里熊熊燃烧的火炭。
即使你的手,胸膛,嘴唇是这样冰冷。
她鼻子有些酸。
“可是你怎么还不醒来?”
她还要和他好好算算这段时间的帐,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多一点,要用余生去还的。
她没看见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
她顾影自怜的叹息一声,决定还是去见见周公,不过今日周公显然要温柔和煦许多,原来神仙的口水,是带点柠檬草味道的薄荷味。
她心里暗暗的想,真的蛮有品味。
然后周公命令一只毛茸大狗来咬她脖子,咬脖子也就算了,她忍了,为什么狗还会解人扣子,毛茸茸的头滚来滚去,她痒痒的呵呵笑起来。
这狗还未有停歇之意思,见到她非常之热情,她去推它头,黑暗中猛然展开眼,吓了一跳,这狗怎么长了一幅人脸,还是这样俊美的人脸。
喃喃道。
“狗精难道都是这么好看?”
“你说什么?”平静中隐藏暴风雨。
说他是狗精?这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一道惊雷劈下来,简安瞪起眼睛,对入另一只晶亮湿漉漉眼睛,白皙脸蛋上还带着点未退下去的红晕,黑暗里白的发光,俨然一副小狼狗样子。
“你醒了?”她惊讶,怎么醒的这样轻易。
他点点头,表情十分纯良。
“我怎么在医院里?”
简安觉得此事还是先不告诉他为好,随便捏了个理由。
“被我气得晕倒住院了。”
“哦——”眼前男人拉长调子,恍然大悟,忽的又想起什么来。
“简安,你内衣展办的如何,我飞机误点,没有赶上,快和我说说。”他十分认真,简安作势去摸他额头,却被避开,一脸不快的瞧着她。
她心下一跳,不由得猜测——难道?
于是试探叫一声,“顾淮?”
身下的人笑了,眯着眼睛。
“诶——你莫名奇妙叫我作甚?”
轰隆隆!晴天一声霹雳,顾淮横空归来诶!
简安像是被突然的点住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顿时变成鸵鸟,将头埋到身下人的胸膛里,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
顾淮与她截然不同心境,一睁眼这东西的举止怎么这么古怪,这么腻歪,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才好?
去推她肩膀。
“快下去,你是不是要压死我?”他捂着胸口,感到十分沉重。
简安屹立不动,俨然一块巨石,面不改色。
“就是要压死你,叫你离开我,叫你离开我——”
嘴巴却被一下子捂住,顾淮阴恻恻声音响起。
“你气的我晕倒就不和你计较——可是我就晕过去罢了,又不是死了,你咒我干嘛——诶,你哭什么?”忙拿手去抹她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哐哐的往下砸,顾淮最见不得简安这东西在眼前哭,原来再淡定的表情,现在面上一裂,俨然是手足无措的孩童,不知道干什么好。
“是我的错,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干什么?”他慌乱去问简安。
简安一边抽搐,一边指导。
“你不该离开我!”
“我不该——我什么时候离开你了?”他心下奇怪,自己只记得坐上了通往中国的飞机,就因为这东西给自己打了电话,一醒来却是躺在病床上,简安的反应又是如此奇怪,心下生疑,但看这东西情绪激动异常,他也不好多问,只想着出院了有机会要好好的搞清楚才行。
现在首位要做的就是豁着哄好这位姑奶奶。
他是做了什么孽,什么都不怕,更不怕女人流泪,可是只要是她的眼泪,无论是什么原因,心里就酸涩到不行。
改变攻势,他眼神放的极其温柔,托起软软香腮,一根根睫毛的吻过去,吻的她闭起眼睛,再也没有功夫流泪了。简安本就不是个会哭的,被顾淮这样一撩,发现除了春情已经没什么眼泪要流,心下十分懊恼,无论是顾风还是顾淮,怎么都有这个板眼吃死自己。
秦霜阳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床上是她梦里的男人,不足一个月就要与她走上婚姻殿堂,不论喜悲,都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另一位是她恨的牙痒痒专业狐狸精,不仅仅勾搭的是她准老公,连她的同战壕盟友顾赞都是被这东西迷的七荤八素,没出息的跑回法国,留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心里这个窝囊难受,已经使她忘却礼仪,大喊一声。
“你们干什么呢!不要脸!”小脸蛋气得通红犹如三月桃花。
简安吱溜一下子钻到被窝子里面,心绪大起大落,实在没法经历骂战。再说她十分信任顾淮,秦霜阳这小妖精,交给顾淮同志是完全可以对付的。
顾淮看一眼病房上的门牌,清嗓子。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和自己的女朋友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要脸,再说这是私人病房,请你出去。”
秦霜阳一脸不可思议。
“表哥——”
顾淮皱眉,显然对这门无厘头多出来的亲戚非常不满意。
“你大概认错人了,我没有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