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你来了,只是你让我打听的事情,短时间之内我无能为力。”陆游说道。
“陆兄,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不知道陆兄你知不知道完颜倩雪这个人?”杜少陵说道。
“完颜倩雪?金人?”陆游摇头说道:“没听过。”
杜少陵说道:“眼下这个人就在临安。”
“什么?”陆游吃惊地说道。
宋和金,形同水火,金国来人,还是姓完颜的,正在临安里面,陆游如何不吃惊。
杜少陵说过会保密,只是不会对外面宣扬,但对陆游说出来,也没什么。陆游也是一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不会泄露出去。
“她是为了我而来。”杜少陵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陆游问道。
“一言难尽……”杜少陵轻轻地摇头,慢慢地将善无畏的事情说了出来,再说完颜倩雪的。
现在已经有三批人要来找杜少陵,就肯定会有第四批、第五批,他们来找杜少陵所为何事,杜少陵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原因。
天书,就是因为杜少陵直接接触过天书,到现在还是活生生的,所以就不断有人来找杜少陵。什么天书、天子的,玄得很,就是有人相信。
接着,杜少陵又将自己这个猜想说了出来。
“这天书到底是什么?”陆游问道。
杜少陵轻轻地摇头,说道:“天书是何物,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书从真宗之后,就销声匿迹,不料现在又一个天书出现,天下可能会大乱。”
在很多宋人看来,天下已经乱了。开封被破,金人南下,宋人南逃,整个宋朝的政权都乱了,再来一个天书,岂不是火上添油。
陆游说道:“什么天书,本来就是荒唐。”
杜少陵说道:“我的事情,就不麻烦陆兄,我方才看到陆兄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这个,陆游轻轻地叹息,消失了一会的忧愁马上又出现,他说道:“国家危急,朝中竟无人为国分忧,只是想着偏安求和。”
杜少陵说道:“莫不是金人又有什么动静?”
陆游说道:“军令传来,说完颜亮有动兵的准备,正要大举南下,而完颜亮此人生性残忍,他要南下,百姓遭殃。朝中的大臣,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让陛下派出使臣,要求和解。金人狼子野心,求和只能保存一时之平安,要想永保万全,只有北伐出兵,收复故土,击退金人。”
杜少陵虽然不是文官,但他也知道现在朝廷上面,针对金国,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两派在朝中的斗争,同样是厉害。
陆游说出心中所想之后,轻轻地叹息,移步到门外。已经夜了,夜色幽幽,夜空中竟还要点点星光,却不见明月。
陆游已抬起头,望向北方,说道:“我已数次上奏陛下,陈述求和之害、主战之利,但奏折根本不能送到陛下眼前,我今日亲自去找陛下,却见不到。”
陆游现在的官职是敕令所删定官,是编辑整理各种行政命令的官职,为八品,官职虽然不大,但文官皆可上奏。像陆游这样,奏折不知所踪的,也大有人在。
“金人是虎狼,野心不尽,按照我所想的,就是打。”杜少陵说道:“只有将他们打怕了,金人就会退,就会将故土归还,求和只会助长金人对我们的贪心。”
“正是如此。”陆游有点悲观地说道。
中原和北方民族的战争,每个朝代都有,而且从没有平息过。秦汉的匈奴,后来的五胡乱华,唐的突厥,现在宋又有女真、契丹、党项。
“若朝中所有人都能像陆兄你这样,北伐有望。”杜少陵说道。
陆游说道:“我还愿意亲自带兵北上,只可惜。”
“完颜亮又有动兵的念头,完颜倩雪来了临安,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杜少陵说道。
如果完颜亮是来请自己回去,可以找其他人来,更能像连翘那样找人强行捉自己回去,但完颜亮没有这样做,只是找一个完颜倩雪来,能做什么?
“也不是没可能。”陆游说道。
如果完颜倩雪除了来找杜少陵,还真的有其他目的而来,临安就要有麻烦。
杜少陵又说道:“也许我只是想多了。”
陆游摇摇头,说道:“也许吧。”
杜少陵说道:“陆兄,这两天我可能要在你这里暂住一会,外面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说起这个,杜少陵突然就想到连翘,她也知道自己和陆游的关系,不过也没所谓,连翘要来,就由她来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少陵你还需要客气?外面找你的人多,你先留下来,过几天再出去。”陆游说道:“你要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杜少陵说道:“如果为难,陆兄可以不管,我自己找出真相。而且陆兄过多地打听关于我的事情,可能还被别人故意弹劾,就是我害了陆兄。”
陆游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能做的到。太祖有宗法,不杀文臣,最严重的也是流放,我这个小官,在朝廷上起不了作用,不要也罢。”
听着陆游垂头丧气的话,杜少陵也有点无奈。在陆游心中,是有志向,却被打压,无论是谁,都会这样。
之后,杜少陵就在陆府暂住下来,他本来就是易容,又不在这里透露自己的身份,除了陆游,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杜少陵是谁。
杜少陵在陆府当中,都不怎么出现,只有陆游回来,才会到厅堂和陆游说话。
时间匆匆,很快就过了三天,三天当中,杜少陵都在思考天书一事。因为不信死了,杜少陵就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脑海的想法,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陆府。
直到有人来找杜少陵,来找的那人是连翘无疑。
连翘终于来了,而连翘能够找到这里,也在杜少陵的意料当中,不过现在才找过来,比起杜少陵预料的时间晚了。
夜色同样幽幽的,今夜是十五夜,有月亮,月色皎洁。
连翘就立在月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