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五六岁的模样,女孩儿约莫八岁的样子,这是她的一双庶出的弟妹,傅昱慧今年五岁,而傅瑜宁已经十岁了,长的却仿佛八岁孩童,人瘦瘦小小的。
对傅允伯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云氏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素来没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
此时两个孩子在一边缩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的存在惹了母亲的不快。
“那女儿先带慧哥儿和宁姐儿去给祖母请安了!”傅瑜锦对傅昱慧和傅瑜宁的印象一直都不深。
傅昱慧作为长房庶长子,却实在没什么建树,娶妻生子一生平平淡淡,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给长房开枝散叶,一辈子活得像个牵线娃娃。
傅瑜宁后来嫁了个秀才,孝仁十六年中了铜进士,到地方上做了个父母官,过得倒是不错,每年年节都会捎上不少土特产过来,每次都会给她送上一份。
对这对弟妹傅瑜锦说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
“我也好几天没去给你们祖母请安了,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去吧!”
傅瑜锦微一福礼应了是。
如今云妙伊已经进了北宁侯府,云俊驰的事情也解决了,云家诸人暂时也不会再来傅府,云氏自然也不愿继续在屋里闷着。
更何况老夫人本就对她不喜,娘家哥嫂来家里闹不说,还连着数日不去请安,她心中也很是忐忑。
待云氏收拾妥当一行人往玉寿院,傅府院子不算小,六房兄弟如今都没分家全在一起住着,这些年陆陆续续地建了不少院子,到底显得拥挤不少。
穿过后花园路过三房便是老夫人的玉寿院。
远远地便瞧见三夫人带着三房诸人过了穿堂,三夫人明显也看见了云氏一行人,驻足等着一行人过去。
到了近前,三夫人笑着和云氏打招呼:“大嫂身子可好些了?”
三夫人娘家姓盛,娘家原只是个地方乡绅,数代人倒是出了几个秀才却没能再往上更进一步,后来也想通了,索性捐了官。
正经的读书人有些看不上盛家这样的,虽说是庶子,但也是盛家高攀了,当年傅老夫人看上盛家女儿让盛家女儿身价涨了不少,盛家后来几位小姐嫁的都不错。
盛氏素来是个老好人模样,见谁都先带三分笑,笑起来温暖和煦让人生不出恶感。
老实本分地不参与家事,等到傅阁老去了,各房分了家才真正做了自家的主。
原以为这没打理过庶务的三夫人会手忙脚乱,至少那时候云氏便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却不想这位三夫人游刃有余还帮了云氏不少忙。
之后云氏便对这位三弟妹很是亲厚,傅允季当年差点丢了官,傅允伯出人出力,最后不仅没丢官,当年评定还得了个优,这其中云氏起了多少作用,谁都不好说。
云氏笑着回了礼:“多谢弟妹挂心已无大碍!”
两人这边寒暄这,在三夫人身边的傅瑜珂偷偷地打量着云氏身后的傅瑜锦。
傅瑜锦朝她看过去,小姑娘一副偷糖吃被抓包的样子,脸一下子红了,低了头不敢再看。
一边的傅瑜彤上前一步隐隐将赴瑜珂挡在身后,朝着傅瑜锦微微屈膝:“大姐姐!”
“三妹妹!”
三夫人生了长子傅昱昊之后过了七年才生了傅瑜珂,小姑娘今年七岁,傅瑜锦自是不会与她计较,只瞧着有趣。
再说自打那事之后,家中姐妹对自己总是有些看法的,像傅瑜珂这样纯粹只是好奇,却并无恶意,傅瑜锦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若这都要生气她不得气死。
傅瑜珂见傅瑜锦没有生气,又朝她看了过来,却也没见这个婚礼前就退婚的大姐姐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的,遂也失了兴致,唤了丫鬟去给她采花去了。
傅府要说花花草草这些,还真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老夫人的玉寿院。
文人都喜欢那些个梅兰竹菊的,就算不是真的喜欢也要附庸风雅一番,似乎自己若是不喜欢在这些便不是个文人一般。
傅允伯喜欢梅花,云氏闺名又带了梅字,云氏院里到处都是梅花,梅花是不错,冬日里看着也能应个景赋首咏梅,但是这春夏时节,别人家院里都是花团锦簇,云氏那边就只剩下几棵孤零零的梅树。
傅老夫人最是看不惯这些,她常道若是真的风雅怎会拘泥于这些花花草草的,左右不是让人看的。
傅阁老喜欢竹,当初见云氏种了一院子的梅还和傅老夫人说:“你这院子里就不能让我多看见几株竹?”
傅老夫人便回:“你们这些人就是假风雅,你说你喜欢竹,西山那边到处都是毛竹,毛竹不也是竹,你去那边住着算了,或者你在院里都种上毛竹,好打理不说还能吃个竹笋,以后家里要吃竹笋了直接上你院里取,还新鲜。
反正我是不会种一院子的文竹,白天看着还好,晚上看着影子一晃一晃的,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吓。”
自此傅阁老再不敢提在院里种竹子这茬,原本傅阁老书房那边种了一片竹子,没过几日,便让人除了只留了几株。
傅府私下里都在传,说傅阁老是被老夫人说的,晚上看着外边的竹影也吓到了,为此傅老夫人没少笑话傅阁老,但是敢这么笑话的也就傅老夫人了。
一行人说笑着往玉寿院而去,云氏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进了玉寿院其余几房都已经到了,二夫人瞧了进来的云氏和盛氏道:“大嫂和三弟妹也来了!”又对云氏道,“大嫂身子好了?”
“劳弟妹挂心里,大好了!”
“这阵子府上事多,大嫂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再添乱了!”说话间似乎是一个长辈在教训晚辈,而不是妯娌之间。
“给弟妹添麻烦了!”云氏却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瞧着就知道这两人素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一边的傅瑜悠撇撇嘴,她素来是瞧不上自己这位大伯母,就算是自己母亲都不曾这样训诫过。
她是二房低嫡女,又是二房唯一的女儿,二夫人和二老爷都很是宝贝,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又有谁敢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