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言没有回,而是问道:“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大哥还没传消息过来,要不要奴才派人去问?”奇书有些转不过弯来,却还是认真地答道。
周渊言摇头:“不用,你直接传消息过去,不管多少你让奇闻赶在十五之前从水路运过来!”
“少爷,咱们可收了不少,全都运过来?”
“现在有的留下两个月的库存,其余的都运过来,之后收的就不用再送过来了!”
到时候就算是想送也送不过来了,现在辅江大坝的工程没有开始,皇上可是要求在明年开春前必须完成的。
等到的工程款到位,工程开始,为了赶进度势必会全面封锁河道,到时候想要从水路运如此大批量的物资可就不容易了。
更何况今年的雨季可还没有过去,谁知道水患还会不会再来一次,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水位低早些把那些粮食都运到京城。
这次水患主要波及的还是辅江沿线地区,江南地区影响不大,今年九月的秋收就算是有所影响也应该不会很严重,但是北方这边怕是颗粒无收了。
也辛亏周渊言收粮食收的早,那时候还没发大水,粮价远比现在便宜,如今京城的粮价可是直接翻了一番。
江南地区虽说没有京城这样夸张,但粮价也涨了不少,不过江南地区毕竟受水患影响较少,六月份的早稻只有收的晚的一些才略有减产,只不过是听说水患引起粮草短缺,造成的短暂性恐慌罢了,等这股风头过去了,粮价自然也就慢慢平稳了。
这次水患对江南地区的秋收影响不会很大,到时候江南地区的粮价不可能太高,能获得的利益自然也微乎其微。
能乘着这股风头赚上一笔也就不错了,留下两个月的库存够卖到九月,秋收一过就更没什么赚头了,到时正常进货便是了。
倒是北方这边的粮价怕是降不下来,若再来一次水患,说不定还得猛涨,国库怕是也拨不出太多粮食,到时候还能靠着这些回些本钱。
这次辅江大坝的工程款他们最后还是得出,按照老皇帝的秉性基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既然那边必然要出血,这里该赚的必须得赚回来,还得加倍才行,他可是做生意的,不能做赔本买卖。
周渊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辅江大坝的事如今都压在傅允伯一个人身上,不过看样子他还不是太着急的样子,还真是沉得住气。
边上的奇书看着周渊言,忍不住一阵恶寒,这是又有谁要倒霉了吗?
......
傅老夫人让傅瑜锦扶着回了玉寿院,让傅瑜锦扶着在塌上坐下:“你今儿可是把未来婆婆和祖母都给得罪了,一点都不担心?”
“这能不能成得了还两说。”对这傅瑜锦还真无所谓,“更何况就算我今日不得罪她们,就能被待见了?”
“也是!”傅老夫人点头,就傅瑜锦和周渊承的事,无论是傅府还是周家其实都心存芥蒂。
要她说这联姻的事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们傅府的小姐还不会因为一次退婚就嫁不出去,再说傅瑜锦如此抵触,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能说说为什么这么反对嫁到北宁侯府吗?”但是傅阁老求她帮忙了,即使不愿意开这个口,但老夫人也不得不开口。
“您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反对?”傅瑜锦反问道,“以后见到周渊承我还得恭恭敬敬叫大哥,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如此不待见我,我指不定得受多少气,我实在是找不到嫁过去的好处。”
“至少北宁侯爷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说到时候侯爷会不会站在我这边,单说北宁侯爷不可能一门心思顾着内宅,他在北宁侯府的地位再高,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傅瑜锦嗤笑一声,“一个奸商,一个书呆子,我对这两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我可是差点成了他们大嫂的人!”
“咳咳!”傅老夫人干咳两声,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虽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自己和你祖父说吧!”
“您连自己都没说服,何必绞尽脑汁来劝我呢!”傅瑜锦抬头望向傅老夫人,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坚定。
“你又知道!”傅老夫人瞪了傅瑜锦一眼,“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着了。”
“若是您真的能管,孙女就不用嫁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傅老夫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就像傅瑜锦说的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自己。
傅瑜锦朝着老夫人一福礼退了出去。
上一世傅瑜锦顺利地嫁给了周渊承,虽说两个人完全就是一对怨偶,但是傅府和北宁侯府的关系却没有因为他们关系的僵硬而破裂。
那时候的傅瑜锦没有多想,但是这次父亲和祖父这样固执地要把她嫁到北宁侯府,却不得不让傅瑜锦多想。
若是换成别的人家,怕是两家早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是傅府和北宁侯府冰释前嫌不说,还打算继续联姻,似乎她傅瑜锦生来就必须嫁进北宁侯府一般。
对的,就是那样别扭的感觉!
傅允伯为了辅江大坝的事情着急上火,这件事傅瑜锦也知道,这几日不止一次听云氏提起父亲为了辅江大坝的事情夜不能寐。
这次能不能将辅江大坝成功建起来,的确关系到傅允伯的仕途,上一世这笔款项也确实是直接由北宁侯府出借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傅允伯才非得把自己嫁到北宁侯府?
执着到明知道自己如此反对的情况下,还一意孤行?
还有傅阁老,他又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让祖母来劝自己?
傅瑜锦脑中百转千回,却发现越想越觉得混乱,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总感觉面前是一片迷雾,前方有些什么她怎么都看不见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