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向不错,风力不大而且能见度高,想要从他枪下逃脱的可能性不大。
从瞄准镜里看过去,见子弹没入大名鼎鼎的严氏集团掌权人身体里,他仿佛都能听到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那么美妙。
只可惜他的原则是一次任务只开一枪,否则的话把那四个人都杀了,估计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带着欣赏的意味站在楼上好一会儿,得知楼下已经开始混乱,他兴奋地笑了,迅速将最为宝贝的重狙拆解装进琴盒里,随后放到头顶上的天花板里藏好。
随后再戴上平光眼镜和假的的工作证,不慌不忙地混进忙碌的人群里,再找机会顺着消防梯往下走。
刚才打中了目标,已经惊动了机场警戒,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机场执行暗杀人物,来之前他已经把机场的建筑构造都探明了,现在只要按照设定好的逃生路线离开就行。
齐米尔心情大好地将双手插在裤兜里,哼着歌慢悠悠往楼下走。
没想到刚转过弯,就被攀着塔台外沿用最快速度跑进来的夏福心堵到了。
眼看着浑身染血的女人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齐米尔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住,头一次感觉到惊讶。
对于夏福心,他自然也是认识的,身为一名职业杀手,他每次下手前都会对任务目标周边的人际关系进行研究,自然也知道她是严以劭心爱的女人。
可问题是,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明明刚才看她还在青龙号附近——要知道算上塔台的高度,他们之间可是距离足足将近1英里!
她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再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跑完这段距离!
震惊归震惊,他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举起双手,“嘿!小姑娘你这是干甚……”
“你应该很庆幸,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想用枪杀死的人。”夏福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站在拐角处将枪口对准他胸口的位置。
话音未落,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在僻静的楼道里响起。
她用枪快很准,齐米尔躲过了前面两枪,第三枪的时候却来不及,被打中了侧腰。
拿手按着伤口,疼痛感让齐米尔脸上瞬间现出狰狞的神色,他舔着下嘴唇,用一种野兽般凶狠的眼神看着夏福心,“呵,枪法倒是不错。上次命大让你躲过了我一枪,这次你可是真把我惹怒了,今天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这句话也是我正想说的。”
夏福心顺手将枪丢到一边,冷笑一声。
齐米尔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站起闪身冲下楼,一记腿鞭狠狠朝她腰上招呼过去。
一百八十磅重的男人一脚,这要是踹实了夏福心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夏福心一侧身避开,手抓着他的腿往后一扯,人跟着转了个圈,将他顺势摔到墙上。
齐米尔肩膀抵着墙面卸掉力道,回转身立刻挥拳砸向夏福心面门,后者毫不犹豫抓着他的手越过肩膀一个过肩摔,趁齐米尔还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脚踩着他的手,右手肘往下重重地给了他肚子一记肘击。
齐米尔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差点咳出血来。
眼见夏福心还想再给他来一下,连忙翻身滚开,撞上墙面后又急忙站起来,取出烟雾\/弹往后一扔,转身就往楼下跑。
他是远程狙击手,近战对他本就不利,何况现在对上的还是会功夫的夏福心。
和她硬碰硬那绝对是稳妥的找死。
齐米尔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得越快越好!
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把夏福心先干掉,现在活生生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夏福心嘴角浮现冰冷的笑,弯腰捡起之前丢掉的手枪,抓着楼梯扶手纵身往下一跃——
眼前轻飘飘落下来一个人,齐米尔惊魂欲绝,手按着胸口还来不及反应,夏福心已经狞笑着单脚站在扶手上,另一只脚抬起狠狠朝他抽了过去,而且还不偏不倚地踢中了他受伤的地方。
齐米尔惨叫一声,整个人再次撞飞出去,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
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眼见夏福心手里拿着枪朝他走过来,恐惧到极点他只能脸色灰败地举起手,“我认输……我认输了,饶了我……”
“饶了你?”夏福心轻笑一声,眼神倏地变得凌厉,“那刚刚你为什么不饶了我未婚夫呢?”
齐米尔眼神一闪,又蓦地垂下眼睑,手往后按着别在后腰上的小巧匕首,假意屈服道,“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也是受人所托……”
“太晚了!”夏福心摇了摇头,又朝他逼近了两步。
“在上面,快!”
楼梯下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夏福心微微侧了侧脸。
齐米尔心中想着天助我也,站起身猛地扬起手,,身形极快朝夏福心扑了过去,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眼看着就要扎到她心口上——
“去死吧!”
“砰——
枪声再次响起,楼梯底下的高个儿保镖听到声音从楼下冲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齐米尔浑身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两边大腿附近各有一个血洞。
而夏福心眼神冷冽,满身血污站在楼梯拐角处,手里的枪,枪口还在冒着烟。
“夏小姐!”
之前就一直在暗中随从保护夏福心的高个儿保镖金轲瞳孔微微一缩,连忙上前表明身份,“我是金轲,之前我们见过的——你没受伤吧?”
“没事。”夏福心瞥了他一眼,顺手将已经脱膛的手枪扔到一边,三两步下楼提起已然蜷缩成一团,痛得浑身冒汗的齐米尔。
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颗药丸一样的东西塞到他嘴里,手往他身上点了几下,暂时止住了他身上不停往外冒的血。
“说,谁派你来的?!”
“……”齐米尔咬着牙不说话。
“嘴硬是吧?”
夏福心眸光一闪,倏地拿起刚才随他一起掉落的匕首,反手一转洞穿了他的手背。
鲜血瞬间冒了出来,齐米尔杀猪一样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楼道里。
金轲跟后面跟着的几名保镖眼角都忍不住跟着跳了跳。
“知道吗?在我们天朝,有一种刑罚叫做‘刺探’,就是拿针从人的手指头里扎进去,慢慢地穿透十个手指,刺激神经末梢。都说十指连心,所以疼起来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住,因为被扎手指而精神错乱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夏福心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将匕首拔了出来,拉起齐米尔的手指头端详着,“虽然我没有针,但是我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慢慢地挑掉你所有的手指甲,再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切下来——相信我,那种痛绝对比你现在承受的要狠上好几倍。”
她形容得血腥,眼里也流露出浓烈的兴味,用匕首尖端在齐米尔指尖上来回刺探着,仿佛在找从哪里下手更方便一些。
齐米尔浑身抽搐,清晰地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疼痛,双手更是颤抖得厉害,嘶哑着说道,“我说,我说!是J,是J发布的任务,我只是负责接任务的而已,是J要杀了严以劭,是J!”
夏福心顿了下,“谁是J?”
齐米尔趁机收回手,颤抖着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J很有钱,他从来只用代号在网上和我们联系,我接到的几次暗杀严家人的行动,都是他下的委托。”
夏福心脸色凝重,示意金轲将手机拿给她,迅速按了一组号码,“老K,立刻给我查查代号J,又跟齐米尔在网上有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得到对面的首肯,夏福心嗯了声便挂断电话。
齐米尔强忍疼痛坐起身,哆嗦地看着她,“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夏福心说着,顺手从怔愣的金轲手中抢过枪,二话不说朝他开了一枪,“不可以。”
砰的一声枪响,齐米尔瞪大双眼瘫倒在地,脸上还维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额头中间一个狰狞的血洞,脑浆和血液混在一起溅满了白色的墙面。
在场众人也不是没见过杀人的场面,但是像夏福心这么理所当然反悔弄死对方的举动,还是让他们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
“夏小姐……”金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夏福心将手枪丢回去给他,面色如常道,“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可以处理这件事,将他的尸体带回去,身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说不定还有用。”
金轲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你放心,这是伤了严先生的主犯,就算杀了他我们只是正当防卫,法国警方不会追究这件事的。”
夏福心嗯了声,往楼下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他……现在怎么样了?”
金轲知道他说的是严以劭,连忙道,“严先生现在还在急救当中,救护车会将他送到机场附属医院进行治疗,勾烨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勾烨……
夏福心顿了下,随即转身继续往下。
金轲示意另一个带头的保镖替代自己的位置,一边忙不迭的追上去,“夏小姐,我送你一程吧。”
见夏福心倏地回过头,猩红双眼森然地盯着自己,心下一惊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知道严先生在哪里,我现在送你过去。”
听到严以劭,夏福心眼底的戾色这才缓和了些,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应该的。”
金轲松了口气,回头对后边的几名保镖吩咐了一声,让他们留下两个跟机场方面交涉,其他人将齐米尔的尸体带上,一行人坐上车朝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