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和复建,严以劭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只要控制住情绪,不莽撞用力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又因为公司有提前一步回国的亲爹暗地里坐镇,所以他这段时间翘班翘得很是理所当然,让当初那些见识过他工作狂模样的手下很是震惊了一把。
后天就要回聿城过年,严以劭早上起来,示意来接替辛杰克工作的雷凯把今天的会议都延迟,准备亲自带夏福心去医院走一趟再做个周密的产检。
老程去开车了,管家将该带的东西都替两人准备好搬到车上。
夏福心坐在沙发上,表情蔫蔫地往嘴里塞酸梅,早上起来她又吐了一次,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但总归还是可怕。
严以劭虽然心疼但却没办法帮她止吐,只能用手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夏福心惆怅地想着,她空有一身好功夫,虽然体质不错,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强烈的妊娠反应,吃完吐,吐完了再吃,每天都感觉饿得腿软。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她的腰跟着细了一圈,减肥效果显著。
“总裁,夫人,车在外面,我们随时出发了。”雷凯进门道。
“走吧。”严以劭扶着夏福心站起来,将厚外套给她披上,两人一齐朝门外走出去。
没想到刚出了酒庄大门,就碰到了被保全人员拿枪堵在角落里正拼命解释自己身份的席勒。
夏福心无意中看到,连忙降下车窗大喊停车。
“夫人?”雷凯不解地扭过头看她。
“是席勒,他在那边。”夏福心伸手朝向前方,被几株葡萄树挡住的地方。
严以劭便朝雷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下车去看看什么情况。
雷凯应声开门下车跑过去,不一会儿便带着脑袋上还顶着草梗显得有些狼狈的席勒一起走了过来。
夏福心在车里憋得有些难受,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严以劭见状立刻跟上。
席勒从见到雷凯开始就知道夏福心在车里,这会儿见她亲自出来,自是喜不自胜,二话不说狂奔上前,一不小心熟悉的咏叹调就出来了,“噢上帝,我美如天使的小甜心!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
严以劭剑眉一挑,老程将手一横,面无表情地将他拦了下来。
幸好席勒已经被虐出心得了,见老程出现连忙就刹住脚,手抓着他的胳膊稳住身体,好歹没被一招撂倒在地。
他停下的时候带起一阵风,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顺着风朝这边飘了过来。
闻不得异味的夏福心当即脸色一变,略过席勒写满惊喜的脸,几乎是反射性地在弯下腰,按着胸口吐了个天昏地暗。
席勒顿时僵住,嘴巴大张吃了一嘴风。
这么久不见,女神看到他的第一眼,居然吐了……吐了……吐……了……
大受打击的席勒一脸生无可恋,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严以劭示意老程把他拉开,自己则是连忙拿出纸巾递给夏福心,一边轻抚她后背一边喊雷凯把车里的热茶和酸梅都拿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了一通,总算让夏福心恢复过来,就是小脸依旧惨白,吐得手脚都在发软。
严以劭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还要再来点水吗?”
夏福心嗓子发干,下意识点了点头。
严以劭便又喂她喝了几口热水,胃里有了些许暖意,夏福心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发生了这种事,她是再不敢去车里坐着了,于是一行人只能又重新回到屋子里。
席勒反应过来夏福心并不是被自己恶心吐的,几次想接近她都被老程拦了下来。
雷凯干脆就把话说明白了,“凯奇先生,你还是先站远一点为妙,我们总裁夫人身体不舒服,闻不了你身上那么重的香水味。”
席勒下意识抬起自己的胳膊嗅了嗅,大概也觉得自己身上香水味确实重了些,表情就有些讪讪的。
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指着已经走回去的严以劭和夏福心两人,嗓门拉高,“什么总裁夫人?他们结婚了?!”
雷凯面带微笑,言简意赅回了他两个字,“很快。”
“圣母玛利亚!”
席勒顿时就炸了,火烧屁股一样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企图追上两人。
结果被保全人员手里拉着的巡逻犬目露凶光咆哮一声,急忙白着脸又停下,生怕一跑会再次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他今天是来探望女神,不是来让狗追着咬的。
好不容易跟在老程和雷凯身后到了酒庄主屋,见夏福心坐在沙发上,席勒立刻双眼一亮,本来想往她身边坐的,后来想了想,自己挑了个能和她面对面又不至于离得太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甜心,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关切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下巴比之前还要尖,脸颊也掉了不少肉,顿时就心疼起来了,“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夏福心伸手摸了摸脸,“瘦得很明显吗?”
“明显!”席勒立刻点着头,一副仿佛掉肉的是他一样的表情,“看得我都要心疼死了。”
严以劭眼神一冷,狠狠瞪了他一眼,夏福心则是噗嗤一笑,心情莫名好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就是肠胃不舒服。”
一听女神说肠胃不舒服,席勒立刻起劲儿了,“没关系,肠胃不舒服多半是吃错东西,我认识一个在法国的老中医,治疗这方面很厉害,要不我带你去看?”
严以劭对这个多年智障和不要脸的好友已经习惯成自然,不等夏福心应允便一口回绝,“滚!”
夏福心是孕吐又不是真的肠胃不舒服,再说了,就是真的肠胃有问题,那也是他这个正牌男友陪她去看医生,关席勒这家伙什么关系?
席勒权当没听见,依旧眼巴巴看着夏福心,“小甜心,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医生了。”连慕容这个真正的老中医都没办法治好的孕吐,她可不认为其他……特别还是住在法国的‘老中医’能对症下药,不把病症加重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见席勒还想开口,夏福心连忙把话题一拐,“对了,大冷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勒这家伙,除去总是对莫名瞎了眼喜欢对自己玩死缠烂打之外,夏福心对这个挺能耍宝的朋友其实还是挺欢迎的。
况且这货虽然不靠谱,但是总能自己亲自找到他们的落脚地来也是神了。
冲着这一点,夏福心都觉得今天必须得接待他。
“前阵子忙没来得及找你们,后来听说你们从意大利回到法国这边,但是又没去凡尔赛,我就知道严这家伙肯定是带你回波尔多了,毕竟这里好酒多,风景也好。”席勒道,一副‘我就是这么厉害’的嘚瑟模样。
“就这么简单?”夏福心摆明了不信。
严以劭将佣人拿过来的毛毯盖在她腿上,“法国是他的地头,他想找人,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况且侦探这种职业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夏福心点点头表示明白。
又上下打量了席勒一番,目光落到他被撕开的裤腿和西装外套,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你该不会是爬墙进来的吧?”
“那是,区区一堵围墙还拦不住我。”席勒得意洋洋道。
没好意思说他是在门口被拦了好几次,又不确定夏福心是不是在里面,所以才偷偷饶到侧方爬墙,结果没想到刚落地就被巡逻犬发现了,屁股上被咬了一口,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多才没受伤。
“你该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严以劭嗤笑,“如果不是今天电网维修,那么这会儿我想应该能通知殡仪馆来给你收尸了。”
“严,你说话可真是越来越毒了。”席勒瞪了他一眼,顺带挖苦道,“不是听说你重伤快死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的?”真是让人失望。
“身体底子好恢复自然快,至于你,”严以劭面带嘲讽,“常年滥交无节制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女人床上,到时候别通知我去参加葬礼,我嫌丢脸。”
这话真是有够毒的,夏福心一个没忍住狂笑出声。
席勒被噎了下,幸好他脸皮厚,也已经习惯了严以劭的毒舌,知道嘴炮打不赢,也就改而偃旗息鼓,将目标转向夏福心。
“小甜心……”
话还没说完,就让严以劭一把抢断,“累了吗?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他话说着,抬手拂开夏福心垂在眼前的头发,再将其塞回耳后。
夏福心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孕吐太折腾人,严以劭不说她还没觉得,现在感觉起来确实有些疲惫。
“我先送你回房。”严以劭说着,探手就要把她抱起来。
夏福心抬手阻止了,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走,你别再乱动了,当心伤口。”
严以劭虽然想说自己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既然她担心,也就没再坚持,“好吧,那我送你上去。”
“抱歉,席勒,你先坐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找雷凯或者老程帮忙都行,我先离开一下。”
反正都是熟人,夏福心也就不跟他玩什么虚礼了,将他丢在客厅里自生自灭完全没半点愧疚。
严以劭等她和席勒打过招呼,便扶着她一路将她送回房里,给她盖好被子才重新下楼。
路过沙发附近,顺手朝一个东西朝席勒丢过去,“拿着吧。”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席勒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怀里多了一张烫金的请帖。
“这是什么?”
“喜帖。”严以劭剑眉微挑,嘴角翘起,特意补充了一句,“我和福心的。”
席勒顿时就炸了,“WTF?!”
在他忙着处理工作的这短短两个月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