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敏见连生叮嘱如此机密之事,又加派两万兵马相助,虽然早知道他是郑宇成旧部,自己还曾参与濠州大牢刺杀他的阴谋,却丝毫不以为意,明显已将自己当成亲信,比之郑宇成的诸多猜忌,不知光明几丈天地。郑之敏慷慨垂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道:“末将不才,蒙元帅如此看重,但取集庆,我第一个迎元帅进城!”
连生知道郑之敏已经推心置腹,忙上前将他扶起道:“集庆不是好打的,但有难处,立即折返太平通报,我们倾尽全力,也要助义圣王拿下集庆,贯通颂国版图。”
郑之敏道:“有元帅这句话,末将心中更有数了!”
五日后,连生接到信报,郑宇成派郑进东、郭子明南下攻打集庆,王保保即率领大军夺了益都,顺势南下,将其围困在盱眙。蔡诚也趁机出兵合围盱眙。郑明龙得知后,无暇顾及集庆,集结郑宇青中路军一道,去解盱眙之围,同时命郑宇化赶往太平,要求连生出兵相助。
连生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忙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连生道:“北上盱眙,陆路受集庆阻遏,水路有海牙水军,集庆的拦路虎必须处理啊。”
林茂生道:“郑进东、郭子明和郑之敏攻打集庆多日,久攻不下,处于胶着状态。照我看,不如自水路处理掉海牙,进发盱眙。”
宋达道:“元帅,恕我直言,义圣王亲自领兵去解盱眙之围,盱眙一时不易攻克。蔡诚是墙头草,时降时反,阴晴不定。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拿下集庆,只须派一路大军攻打镇江,则蔡诚方寸必乱,回师欲救,盱眙即可得解。”
鲍有幸道:“宋将军说得有理。”
连生看看郑宇化道:“双管齐下,我帅大军正面集中攻打集庆,林茂生、康茂才领水军攻击海牙,顺势去攻镇江。宇化兄以为如何?”
郑宇化是郑明麒的儿子,在郑府掌管宝园钱庄多年,并未直接指挥过战役,众将士各抒己见,他只听懂几个地名,这时毫无主意,便问郑依玲道:“三妹你认为呢?”
郑依玲道:“时间不等人,解盱眙之围,水路直取镇江最快,可攻击海牙,集庆不施加压力,使福寿可空出手来支援水路,也无法奏效。连大人计划最为妥当。”
郑宇化道:“既然如此,就依连元帅意见。”
连生拍案道:“事不宜迟,众将即刻点兵,务必入夜前赶到集庆。”
连生刚刚抵达集庆城外三里地,何归心匆匆前来禀报:“不好了,元帅,陈野先以商讨攻城之计为名,宴请郑进东、郭子明两位千总,席间趁机害了他们性命,领一万兵马向粟阳谷多军中逃逸。郑之敏千总已领兵追击。”
连生吃了一惊,召宋达到身前秘嘱道:“速用飞鸽传书,命吴伦、钱三江倾城而出,攻击谷多,高喊‘援兵已到,谷多受死’。”
宋达虽不解其意,但匆忙按令去办。连生领军于粟阳途中截击陈野先。
陈野先赶至粟阳城下,见谷多已与吴伦交战,命将士们大喊:“我们是陈野先靖兵。”
谷多与吴伦、钱三江兵马接战不久,见对方气势猛利,队伍高喊“援兵已到,谷多受死”,心里已虚了几分。这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一支“陈野先”兵马,立即大骂道:“陈野先已经投降连生,必是粟阳援兵无疑!”他便亲领一支兵马朝陈野先杀来。
陈野先看见谷多军旗,以为是来迎他归队的,冲将出来喊道:“谷多,我是陈野先!”
谷多大喝一声:“杀的就是你!”一声令下,箭飞枪掷,陈野先瞬间成了刺猬,惨死当场。
陈兆先一看靖兵杀了父亲,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屈为民、仇和上前道:“不好!谷多误以为我们是粟阳援兵,我们快走!”
两人拉着陈兆先又往集庆方向折返,恰好碰上郑之敏、连生等人追兵杀至,军中诸将多是归降过连生的,这时忙仍下兵器投降。
陈兆先见形势比人强,便与屈为民、仇和领数百人仓皇往南逃去。
连生也不追赶,挥师去助吴伦,不消一个时辰,大败靖兵,杀了谷多,降敌两万,并会合吴伦三万人马,赶至集庆城下蒋山安营扎寨。
是夜,连生从陈兆先降兵中挑选了五百精兵为亲兵,驻守在自己营房周围,命上官宾虹为亲军都指挥使。为欢迎众将士归降,连生与五百亲兵痛饮,喝至微醺,卸甲而睡,营房帐篷打开,只有上官宾虹一人在营房外守卫,直至天亮。
降兵见连生如此放心安然,心中疑虑俱销,各自铁了心追随。
用过早饭,连生命上官宾虹率领五百亲兵为先锋,宋达、鲍有幸、王长春、连大洪、郑之敏等五翼兵马杀向蒋山福寿守军。连大洪在攻打陈野先余部时右腿为飞箭所伤,却坚持要投入集庆攻城战,连生便命赵继祖、梁时达统领郭子明、郑进东军队,加入连大洪军中,确保连大洪安全,又命吴伦兄弟三人加入郑之敏军中。
经过昨夜一战,战士们斗志昂扬,上官宾虹率领的先锋军,个个奋勇当先,只用两个时辰,即大败蒋山靖兵,于当日攻下集庆,取了集庆守将御史大夫福寿的首级。
郑之敏等人领军于集庆南门外列阵,迎接连生进城。
第二日,连生宣布改集庆为金陵,参照太平模样营建元帅府。
郑依玲建议道:“我姐夫黄百万为城中巨富,何不命他出资营建,也好减轻百姓负担?”
连生笑道:“他要愿意的话,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为元帅,他敢不同意?再说了,我求姐姐吹吹枕边风就是。”
“好,这事交给你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