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着茶几上,昨夜的酒坛子和酒杯已经不见踪影,只见茶几正中间有一个烟灰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他将纸条从烟灰缸下面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脸上有些疑惑,眼里充满不安道:“看他们如此着急的出门,难道苏家出什么事情了?”
随后张衷拨通纸条上的号码,十多秒后,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喂!你好!”
虽然声音低沉,但是张衷还是听出那是苏南的声音,他心里一紧,然后心道:“看来苏家真有事情发生!”随后张衷对着电话道:“南兄,我是张衷,起来发现家里就我一个人了,出什么事了?”
苏南心里除了担心还有恐惧悲痛等等,想着苏进的死,眼里有些湿润,在心中道:“这次苏家是在劫难逃了吗?”
随后苏南对着电话,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道:“衷兄,你醒了!真是不好意思,把你一人丢在家里了!招待不周,别见怪啊!”
张衷还是一脸担忧道:“南兄哪里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南想了想,犹豫了几秒然后说道:“族长死了,苏进也死了,族长死的模样跟当年苏锦一模一样。不知道苏进那边如何,目前还没过去看。听苏明说昨晚那血字又出现了,看来又有人去了皇陵,而且这一次跟以往大不同,离不离开苏家大院,都得死!”
张衷心里沉了下去,眼里满是担心,然后说道:“如果你们家族方便的话,一会你来接我,我也去苏家大院,看看情况。”
苏南心里有些安慰道:“如此甚好,你在家里等着,一会我便来接你。”
苏南说完后随即挂了电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然后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明,苏明眼神空洞,苏南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难受之极,心中默默道:“唉!二叔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的!”随后走了过去,拍了拍苏明的肩膀说道:“阿明!节哀,别想太多!我现在去接衷兄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苏明抬头看着苏南,眼里有丝异样的神情道:“南哥,衷兄他人在杭州?”
苏南点了点头道:“嗯!昨天来的,说是赴二十多年之约,过几天就回南京了。”
苏明叹了口气,面无表情道:“这样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南哥赶紧去吧,别让衷兄久等了,如今没有陪陪衷兄,却要麻烦他了。”
苏南走出房门,看着公孙颖儿站在院子里,心事重重,他到公孙颖儿身边,伸出右手拉着她的左手。公孙颖儿转过身,看着他,他微微苦笑道:“颖儿,我去将衷兄接过来,我把事情给他说了,他说他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公孙颖儿开口淡淡道:“南哥,让外人参与家事不好吧?”
苏南一脸诧异,脸上有些生气道:“外人?衷兄对于我来说不算外人!”
公孙颖儿没想到苏南竟然有些生气,然后轻声说了一句道:“好吧!”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苏南放开她的手径直向门口走去。
时间在慢慢流逝,苏家人在陆续向大院赶来,下午三点不到,其他脉的人都陆续到齐了,除了苏进一家和苏南以及苏策。
大家向当年一样,全部在大院里坐着,只是这一次祠堂门口的台子上,没有了族长的身影。突然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站了起来,满眼急切的对着苏明道:“苏明,苏南怎么还不回来?”
苏明看着这个老人,脸上悲痛依旧,开口道:“三叔,苏南他去接人去了,应该一会就到了!”这个老人就是苏建兴的三弟苏建启。
苏建启脸上从急切变得有些生气,然后又说道:“接什么人呢?苏策吗?”
苏明看着他的表情,在心里道:“不能给他说去接衷兄,而且还是南京张家人,不然他们肯定坐不住,此时不能节外生枝!”随后开口对苏建启道:“三叔,我也不知道他接谁,估计是苏策吧,他只给我说了去接个人就回来。”
苏建启脸色缓和下来,然后缓缓坐了下去,转头看了看右边的两人和左边的一人,右边两人年过六旬,也都两鬓斑白。左边那人年近七旬,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满满,比左边那两人大了几岁的样子,他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看见苏建启正在看着自己,他便开口说道:“三哥,现在二哥已经过世,我们必须先把族长选出来,好主持大局。”
苏建启点了点头,从眼神可以看出,非常同意的他的建议,然后说道:“好!还是建经考虑得周到,先问问苏明看看二哥有没有什么遗言留下吧。”
苏家到了苏建林这一代,本家一共有六兄弟,老大苏建林,老二苏建兴,老三苏建启,老四苏建经,老五苏建国,老六苏建军。如今老大在前年病逝,而老二死于非命。在苏家最有资历的就剩他们四人了,四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苏建启站了起来。
他看着苏明,然后开口问道:“二哥死前有什么遗言吗?有没有指定族长继承人?”
苏明一脸早就知道他们要这么问的表情,从兜里拿出一份遗书缓缓走到苏建启面前,将遗书交给他,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苏建启接过遗书,遗书是苏家特制的白鹿纸,迎泽光净,白底黑字也不显得刺眼,手艺是苏家代代相传的。
他缓缓打开遗书,认真阅读起来,读完后传给他们三人相继阅读。四人都看过遗书后,都没有说话。苏建军憋不住了对着他们三人道:“等苏南回来吧,就按照二哥的意思来。”三人相继点了点头。
大家在院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南走进苏建大院的大门,后面跟着张衷。院子里许多人满脸奇怪的看着苏南身后的张衷,不停地嘀咕道:“这是谁啊?苏家没有这么一号人吧?”
苏建启看到苏南回来,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家安静,如今族长已经故去,族不可一日无族长,我们按照族长生前的遗愿,选一个新族长出来主持大局。”
随后他将遗书打开,给众人看,随后说道:“这是族长亲笔书写,纸也是我们苏家独有的白鹿纸,不会有假。”
他照着遗书一字不漏的读了起来:“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是时候立新的族长了。经我这么多年的观察,适合族长之位的人非苏南莫属,如果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请立即让苏南做苏家的族长,主持族中一切大小事情……”
听到苏南二字,台下的人到是没多大异议。苏南脸上平静,眼里也并无惊异之色。他一边想台上走去,一边在心里道:“如今这么一个烂摊子,我怎么去收拾了啊,苏进那小子又遭遇不测,这样更难了!苏家会在我手里消失吗?早上电话里那个人是谁?敌人在暗我在明,都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人继续死去,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查都无从查起,只能等待。”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走到台上,看着台下的亲人们,眼神复杂,内心担心和无助交织着,随后开口道:“如今我按照老族长的遗愿,站在这个高台上。我责无旁贷,台下的你们亦是如此。如今我们苏家处在生死存亡之际,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同心协力,苏家才有希望度过这个难关。”
苏建国看着台上的苏南,眼里有些担心道:“苏南,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南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奈,然后说道:“大家就在大院里住下,不要分开了,原本是想着明天再将大家聚集起来。没想到今天大家基本上来齐了,除了我儿苏策和阿进他们一家,都来了。我很感动,危难时刻,我们苏家人还是非常齐心的。”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那苏策去哪了呢?”
苏南心里沉了下去,眼里全是担忧之色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打不通,他之前说是去西安找朋友玩,至今未归,已有半月之久。”
台下又一个声音道:“西安?是不是苏策进了皇陵才导致族长遇难?如果真是这样,你苏南不配做族长!”
苏南叹了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真是策儿闯的祸,那是我教导无方,我定不会做苏家族长。”
台下一个声音说道:“那你带来的这个人是谁?他并不是苏家人吧?而且这个关键时刻,他更不应该在这里。”话音刚落,台上所有都看向张衷,张衷看着大家,也不惊慌,突然开口道:
“我确实不是苏家人,我姓张,叫张衷,南京张家人……”
话没说完,好几个声音同时道:“南京张家人!苏南,你好大胆子,你儿子去皇陵,你带仇人回家,你是何意?”
苏南刚要开口,却听见张衷道:“你们苏家大敌当前,还在纠结跟张家的仇恨,真是可笑!你们就算现在杀了我亦或者杀到南京去那又能怎样?能从如今的状况中缓过来?你们知道苏进一家为何没来吗?因为他已经死了,也许死状和你们的故去的族长一模一样。说不定今晚你们苏家还会有人死去!你们应该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来找我寻仇,我张衷就在杭州等你们来,到时候单挑群殴都行!”
又一个声音道:“哼!你竟敢诅咒苏家,我要杀了你!”话音刚落,一个人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双手成拳状攻向张衷。
张衷看着即将到来的双拳,双脚用力飞到半空中,同时双掌相迎。拳掌相撞,那人被震飞了出去不停往下掉。苏建兴见状,单手拍了一下座下的椅子,飞向那人,将他接在怀里,缓缓掉在地上,让后将他推到一边。
苏建兴大怒道:“苏箱!你给我退下,张衷说得并无道理,如今族长和苏进相继遇难,苏策下落不明,现在我们每过一天都是煎熬。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今晚死去,苏家人离开大院自保已经无效。如今我们重中之重是应对今晚,而不是跟张家的世仇,也不是谁去皇陵触发了这诅咒。”
苏南一脸难堪之色,心中有些愤怒道:“三叔说的没错,如今我们大家就在大院里,好有一个照应。衷兄是我请来的朋友,他是来帮苏家的。原本衷兄只是来杭州看望我这个老朋友,过几天就要回南京了,今天听到我们家族出现如此变故,才不请自来要帮我们。大家就信我苏南一次吧,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苏家好!”
苏建经也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既然苏南现在是族长,我们就该听的他,这也是老族长的遗愿,现在团结我们苏家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苏建国和苏建军也点了点头,给苏南信心。苏南又开口道:“我和衷兄今天先去苏进家了解情况,其他的事情麻烦四位叔叔代劳了!”
他们四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样也好!”
时间慢慢过去,晚上十二点又来临了,苏家大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又一个人跟族长同样的死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