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忍不住苦笑。
王廷用心险恶,派遣来追杀围堵的黑衣卫,其实都是来送死的,目的就是要迷惑他。甚至还派遣了张总管这样的高手暗中监视,见鬼婴的事情败露,便立刻杀人灭口。
亏得有万兄前来相助。
“卫姑娘倒是个明眼之人,我却是一叶障目。万兄说,这只鬼婴极有可能炼制不得法,形同痴儿,不过我并未觉察出来,真是惭愧。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路监视我的太监总管大约是内息紊乱,实力有所下降,不然这次在劫难逃。
也幸得万兄对鬼婴之事甚为上心,为此明查暗访多时......”
“穆乘风,你小子怎地这般呱噪!”不远处传来万人屠的吼叫声。
卫小歌一阵心塞。
万人屠自己不漏口风也罢了,怎么别人说两句,他也要横插一手。
被万人屠吼了一嗓子,穆乘风恍然醒悟,似乎真说得多了点。谈及自身无可厚非,怎能将万兄的事随意告知,绝非君子所为。
他忙告了个罪,“卫姑娘,此乃是我的疏漏,王廷隐秘,你还是不要知悉为佳,以免惹祸上身。”
站起身来,穆乘风拱手带着歉意又道:“我还得去给万兄赔个不是,这就先行告退了!改日你到燕城,记得去寻我。我祖父乃是乃是燕城郡守,城中最大的府邸便是穆氏,只消给门房上递个拜帖,我便能知悉。”
“定当会前去拜访,穆大哥请便!”卫小歌学着他拱手行礼,心想果然是富N代。
穆乘风竟然认为死老头子是内息紊乱,明明是丁土在搞鬼,那是用五百个功德点换来的。这两人一点见识都没有,垃圾。
被强行打断了交谈,卫小歌心中失望得紧。
万人屠这人十分谨小慎微,一丝不漏。让自己捞一点机密又能怎样,身上并不会掉块肉吧,何必如此吝惜小气。
其实,叫她最为烦恼的是,与万人屠走得太近,却有可能将姐弟三人置于险境。个中取舍,非得细细斟酌。
只见暖帘又晃动了两下,万人屠度着方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写了字的纸。
他斜斜瞟了卫小歌一眼,看她脸上还沾着水,一张脸洗干净了,头发以一根布条扎在脑后,看着倒是清爽。
万人屠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给你,算是个补偿。”他将手里的纸递给卫小歌。
他继续又道,“记牢之后立刻烧了,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卫小歌拿起纸看了一眼,顿时愕然。
是一门叫做《纵云梯》的轻身功法,有详细的真气运行的法门,墨汁还没干,显然是刚写的。
趣÷阁迹颇为潦草没多少章法,比起穆乘风差远了。不过好在刚劲有力,力透纸背,勉强弥补了他的烂书法。
原来是补偿啊。是补偿他拿箭射人,还是补偿占了人家的屋子,或者是补偿打架没挑对地方,差点害死人。
真是没办法琢磨这人的性情,跟天上的月亮似的,一天一个样,变脸的速度太快了。
她忙笑了笑,“多谢万老大,我发誓记牢一定马上烧了。”
万人屠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句,“还有,不许再鬼鬼祟祟打听我的事。一个姑娘家,难道就不懂得矜持些。我这人挑剔得很,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呃......”
卫小歌满脸困惑,这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又没打听他穿什么牌子的内衣,怎么就不矜持了。至于他挑剔不挑剔,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打算请他吃饭。
万人屠见小姑娘哑口无言,心想总算是说清楚了。竟然向穆乘风一个劲的追问自己的事情,也太没羞没臊了。
他哼了一声,转头便走了。
这人绝对有病!卫小歌摇了摇头,看看手里新得来的功法。算了,就算不礼貌也勉强忍了吧。
支线任务第二步,万人屠的隐秘,暂时就这么一点了。
万人屠,谨慎并且有洁癖,性格极其多变,偶尔会冒出些莫名的文人酸腔。他杀人如切菜,喜欢将尸体就地掩埋。
职位是一名副统领,应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对九幽鬼婴的事很上心。眼下他暴露了行迹,打算到燕城穆家,应该还有什么其他后续计划。
走到门外,卫小歌蹲下身子,装作好像是在整理鞋子,顺手将昨天藏在这里的匕首给取了,收到袖子中。
接下来,要马上开始准备完成第三个主线任务,女扮男装两个月。
眼下只有可怜的一百零七个光环功德,仅仅一百零七天的寿命。
几个主线任务都非常让她困惑无言,挖山货赚银子勉强算正常,但是获取强大男子的好感度,还有接下来的女扮男装,有意思吗?
回到茅草屋的地洞前,卫小歌吓得脸都白了。
弟弟们不在?
这两天过得太惊险了,她脑子里不断转着各种阴谋论。死老头子太监难道还有同伙,知道她们姐弟与穆乘风有纠葛,将弟弟们劫持了?
或者是,昨天夜里打得翻天覆地,村民们找过来兴师问罪,将弟弟们绑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只能再去找穆乘风两人去打探一下。如果是被村名绑了倒没什么,抢回来就行了。
卫小歌低头沉思了一瞬,就打算去寻人。
“哟,哟......”
她抬起头来。
白泽踏着欢快的步伐飞奔而来。它头扬得高高地,一口大板牙,在阳光下闪耀着愉悦的光芒。
哟,哟?驴子的叫声似乎不是这样的,感觉仿佛前世偶尔听人用这种方式打招呼,似乎后面还跟着个“切克闹”。
因为惦记着两个弟弟,她来不及多想,脑子稍微转了小弯就回到眼前。
白泽的鼻子很灵,说不定能靠它找到长贵和长富。
白泽凑到近前,鬼头鬼脑朝两边看了看,然后很小声,很神秘地讲道:“我听说昨天这里死人了。”
卫小歌一颗心总算放下去半边,显然白泽将长贵和长富带走了,不然白泽是听谁说的八卦。
“两个小子去哪里了?”
“哦,去河边了,我带你去。”
“长贵是怎么爬到你背上的?”她不禁好奇了。
长贵个子矮得很,难道是拉着驴尾巴上去的。真是这样,白泽非气死不可,哪里还会这么愉快。
白泽头朝着总管太监的坟包,努了努嘴示意,“就站在那个土堆爬上来的。”
卫小歌顿时不淡定了,长贵,你要不要这么生猛。她自己看到新坟,尚且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小子倒好,拿个坟包当脚踏。
看见二狗子成为死狗子,那小子坐在地上吓尿了。将鬼婴搞成半死,也就哭了两下。
结果昨晚见老头子被杀,一脸兴奋的,显然已经习惯了血腥场面,今天踩人家的坟包爬驴子。
这是量变到质变的转折,长贵又攀上新的高峰。
余深感无力,完全阻挡不了吾弟迈向黑化的道路!卫小歌坐在毛驴上,望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