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歌出了自己的木屋,顿时震惊了。
围栏还在,可是出口却换个方位,从西北方向挪到南边了。
那个方位她记得很清楚,有一株一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可是这会儿大树却自己长了脚,跑去围栏出口的地方。
其他地方也有大幅度的改变,全部给挪了地方。
总之,本来有路的地方没路了,没路的地方却好似显得可以走似的。
薛绍奚见卫小歌一脸惊异,在旁边小声说道:“我先前试了下出口,竟然一头撞到大树上了,这道士到底搞什么鬼,他是要困死我们吗?”
他很不以为然。
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野道士,吃朝食的时候,仿佛吃毒药,吃了两口粥就放下筷子。要是不饿就早说嘛,真是浪费粮食,米都是他骑着马辛辛苦苦从山下买来的。
吃了两口粥,野道士还算老实的打坐,可没多久就跑去设置阵法,结果搞得他们都出不去了。出不去怎么打猎?眼看没菜下锅,夕食又得吃白粥。
这还是小事,万一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就糟了,难不成是佛光寺请来的高手?
卫小歌皱着眉。
这道士是要闹那样?将路都堵死了,难道是要将大伙儿围困在此地,活活饿死。
转过头,见死道士知微端坐在火塘旁边,显然阵法已经布置完毕。长贵双手捧着条干干净净的白色布巾,一脸谄媚的递过去。
知微从长贵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手递回去。那模样就好象天生就是给人服侍的,看都没看长贵一眼,基本上当他是个狗腿小厮。
她看得心头火起,长贵你到底是那一拨的,太吃里扒外了吧!
背着手,慢慢走到火塘,卫小歌淡淡说道:“道长未免多事了些,我们今天还得出去打猎,你却将路全封住了,敢问意欲何为?”
知微并没有站起来,抬起头道:“幻阵,可抵挡野兽。”
这里是我家好不好,你是哪号人,没事横插一手当家做主。卫小歌心中不怎么爽快。
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山里,陷阱和壕沟这种土办法,其实很合用。搞出个阵法来,就是给自己人添麻烦。野兽没困住,人说不定自己先掉坑里了。
再说有野兽来不是很好吗,下顿的菜不用发愁。
摆摆手,卫小歌抬起头对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知微说道:“也挡住了我们的出路对不对?”
“路是原路。”
多说两个字会死吗?她腹诽不已,每次都得想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琢磨了一番,这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挡住路的树其实幻像,原来的门开在什么地方,还在原处。
不过这幻像看着太真了,比3d电影还真实。
“道长,你不若随我一起,一同试试这幻阵。”她好奇得紧,这东西到底能管什么用。
知微点点头,站起身来。
两人一起走到西北方围栏的出口,卫小歌轻轻一推,发现原来的门还在。试探着冲着面前的大树走过去,结果整个人竟然穿过了那棵树。
再往前十五步远,应该有个陷阱,她按照记忆绕过陷阱。
迎面而来的是一块很大的山石。这块大石头原本不在这里,应该在南边的,因此石头也是幻像。
她数着步子,直接穿过了石头。
一路上,全凭记忆,足足走了两百步,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变动过的。
竟然真的走出了知微口中的幻阵。
其他人却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记性。卫小歌心想,还是得要知微将阵法撤掉才好。
她转过身子,打算朝原路返回,不料眼前的景色却又全变了,变成原来的模样。
“咦,你这么快撤了阵法?”
知微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摇什么头?卫小歌不解。“我们回去吧!”
走到栅栏的门口没多远,她却见长贵迎面走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瞧见迎面而来的自己。
“长贵,你看不见我们二人么?”
长贵听到卫小歌的声音竟然在耳边不远,可是却瞧不见人影,忙说道:“我进了幻阵,眼下瞧不见。”
为什么她看得见长贵,而对方看不到她。卫小歌很惊异,“阵法不是已经解除了吗?”
“哪有,明明还在。”长贵高声叫道。
“呃你先回去,别撞到我了。”她不明所以,明明眼前的景象与从前一模一样。
长贵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很快就回到围栏里面,其实他根本就没走多远。
卫小歌满腹疑团,搞什么鬼?
等她终于踏入围栏的木门,转过身一看
整个人彻底震惊了!
“这是个什么烂阵法啊!”她忍不住狂叫。
从家门口冲外面看,景象还是错乱的,围栏的门不在门的地方,树也不在树的地方。然而,在外面的时候,却瞧不见什么阵法,一路畅通无阻。
知微你个奶奶的蠢货!
全弄反了!
卫小歌气得跳了几下脚,便立刻牢牢地站定。
她心中惊疑不定。
不是说天资很高,懂得数理,还知微见著吗?怎么可能蠢到这个程度,将阵法的两面给弄反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企图,难道真的要困死他们吗?
绝对有诈!
该怎么办?
她脑子里,在这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此人号称是个什么法修,掉坑里半天爬不起来,走路拖泥带水,根本就是个弱鸡。
对了,只要防着他使出邪法就行。
索普施法前会抛出一堆银砂,外带一张黄色的符纸,口里还得念咒语,眼睛似乎也有些怪异,仿佛能吸人魂魄。
想必这个道士也差不多,不能面对着他,也不能看他的眼睛。
想到这里,卫小歌立刻提脚,身形一晃,飞速闪到知微的身后。随即便拔出匕首,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设置阵法围困我等?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进来却是畅通无阻,你安的是什么心?”
匕首森冷,透着杀气,知微那万年不变的呆滞神色,终于变了。
然而要解释起来,他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那么多话,该怎么说啊?
不善言辞的知微张口结舌,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天,大冬天的,额头竟然渗出淡淡的水渍。
想他地位如此尊崇,不料会有这么一天,被一名小小的武修逼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他不由得暗自后悔,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在前头。原本打算先到这处山泉潭水附近,布下阵法,便能无恙,哪里晓得此地早被一伙人给先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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