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换身衣裳再来。”披着顾少钦的外裳,瓜田李下,卫小歌感觉有些不妥。
顾少钦鼻中冷哼了一声,心想从前虽有娶她做王后的意思,只是为了借她平民女子的身份,哪里就真瞧上她了。
竟要避嫌到如此地步,至于吗!
“怕我生吃了你么,侍女们眼下都避了,无需担心传出什么话。我接下来便要说第二件事,再添上从前答应相助你的约定,长贵之事就此一趣÷阁勾销!”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顾少钦肯定不会做赔本买卖。
卫小歌心想,出生入死做的主线任务,“贵公子的青睐”,却因为长贵杀了太后,就这么用掉了。
而且,还附带其他条件。
没办法讨价还价,她点点头,“请讲!”
“我颇为喜爱你家小妹妹诗诗,一人换一人,将她留在宫中与我作伴!”
“这个......”卫小歌错愕到极点。
先前试了下身手,还以为有什么难解决的事,要她去做。
可万万没料到,竟然是看上小妹子。
她倒没猥琐地觉得顾少钦有怪异的恋童癖,应该是小公主远嫁,在宫里孤家寡人,缺个贴心的妹妹。
“不成,强人所难,换个别的条件。”卫小歌断然拒绝.
人心有偏颇,五根手指都不一样长,长贵此刻最多是个小尾指,哪里及得上诗诗重要。
她之所以这般费力周旋,无非是因为若长贵死了,她自己也没命。
“没得商量,你自己考虑一下,其他三个孩子我今日便遣人送到此处,你自己带他们回家吧!”顾少钦说完便转身飞走。
这次顾少钦全力飞纵,卫小歌费老劲追过去,却在一个拐弯处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竟不记得拿回衣裳,就这么穿着一身贴身的内衫回王宫,宫人该怎么想,去偷香窃玉了?他来见自己,根本不是秘密吧。
卫小歌匆忙回到灵芝院。
她还得在此等候着顾少钦将其他的孩子送回,外带先前追得急了,连刀都不曾收回,还搁在假山上。
做贼似的先取了刀,然后她飞快溜进早先住过的那间小院。正要换衣裳,却听见外头闯进几个人,房门忽地被踹开。
卫小歌本已戒备,不料却见是女官盈琳和两名刀已出鞘的侍卫。
盈琳慌忙说道:“我等在外院瞧见王上与万夫人已离开,正在收拾园子。先前侍卫说瞧见人影闯了进来,不晓得是万夫人返回,还当是进了贼人,还请莫要怪罪。”
说话间盈琳瞟了一眼她散落的头发,还有身上那件随意裹着的,属于王上的白色长衫。
卫小歌尴尬得要死要活。
难道顾少钦是故意害人?
如果出言解释,简直就跟欲盖弥彰似的,但是不解释岂不更糟。
“你们这般警戒是应该的,无妨。先前与王上比试了下拳脚,借了王上的衣裳,等下你们洗过好好收起。”
盈琳点头,“夫人可需要我等准备洗浴之物,另取一套衣衫?”
听对方将“万”字拿掉,只称呼“夫人”,明明无一事,卫小歌竟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
梳洗完毕,她等了大半个时辰,便见盈琳来敲门。
“王上遣人将夫人的几位弟弟妹妹送来了。”
“送来几个孩子?”
“三名。”
卫小歌不由得心中苦涩......顾少钦强行将诗诗留下了。
她随着盈琳走到前面厅堂里,见长富,豆蔻和长壮三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瞧见姐姐来了,三人全部从椅子上跳下来。
一向热情的长富,很快便扑进她的怀中,“姐姐,你终于来接我们了,我在王宫里住闷了。”
怨言一贯比较多的豆蔻,这回倒没说什么,还很有礼貌地福了福,“姐姐,我们赶紧回家吧!”
长壮使劲点头,“嗯,要走。”
一起入宫的锦杏和孟飞翎,想起几个孩子拘束的小日子,不禁露出会心的笑意。
出了城,卫小歌才向孟飞翎问起大家的在王宫中的日行起居。
锦衣玉食,有专人服侍,最初四个孩子都觉得十分高兴。可是很快就不乐意了,不能到处走动,连说话大声一些,马上就有年长的嬷嬷出言呵斥。
顾少钦隔上三五天会来探望,与他们吃一顿饭。
问题是,与顾少钦一同进食无比拘束,得中规中矩,按照王宫里的要求来。
光是学礼仪,就已让豆蔻想撞墙,学来学去,总是被嬷嬷指责。
长壮依然故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反正骂来骂去只当是耳旁风。
长富勉勉强强蒙混过关。
只有诗诗似模似样,从未挨过嬷嬷的骂,这点让豆蔻再次苦闷了。
豆蔻问道:“姐姐,诗诗不跟我们回家吗?王上遣人来说,诗诗懂的东西多,将来她要留在宫里做女官呢!”
“不会不会,姐姐隔些日子接她回来。”
豆蔻“嗯”了一声,脸上先泛起一丝遗憾,过一会儿又仿佛变得很高兴。
卫小歌莞尔。
豆蔻性子好强一些,有些比拼的心理,估计是以为诗诗不回家了,还高兴了一下下。可是,内心深处,却仍旧不舍。
长富长长吁出一口气,“我本想要姐姐赶紧将诗诗讨回来,不过,如果她喜欢王宫,住在哪里也很好。诗诗身子不太好,王宫里能每三天泡一次药澡呢!”
最闷闷不乐的是长壮,瓮声瓮气地垂着头道:“我要诗诗姐姐。”
回到家中,三人与几个小半妖许久没见,大家亲亲热热地说话。长富将带来的礼物赠给大家,全是顾少钦平日里送的,他好好收了起来,一股脑全拿回家了。
各种漂亮的雕刻,手串,精致的小扇子,闻着能提神醒脑的香囊等等。
两样凑一样,昨天没来得及给沉乾接风,今天叫了两桌十分像样的酒席。
豆蔻被沉乾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快嘴地说道:“好吓人啊!”
长富忙拍了拍豆蔻的胳膊,“你别总一惊一乍,可不能这般说沉乾大叔,人家心里会不高兴。不能以貌取人,你又忘记啦!”
豆蔻跳下椅子,给沉乾行了个很闺秀的礼,“对不起,沉乾大叔!”
长壮却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永远好似慢了半拍的他,上下打量了下沉乾,“我不害怕,我更怕万大叔。”
万人屠身上带着股凝而不发的杀气,极有压迫感,很少人能习惯。
卫小歌笑眯眯地瞧着几个娃,心中欣慰不已。
长富有哥哥的模样了,自己懂事,还晓得约束下头的弟弟妹妹们。
豆蔻也长进了不少,虽然一贯咋咋呼呼,却知错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