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保持不住平衡,当脚刚踩到木桩上就开始左右摇晃,挺不了几秒便会从上面掉下来,摔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看得韩天都有些心疼。
心里虽说有些不忍,可是韩天并没有上前去安抚。这条路是苏婉凝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下去。
况且,当年韩天他也是这样练过来的,摔倒跌破皮肉在所难免,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那将来重伤筋骨寸断还不活活把她疼死?
韩天没有去安抚苏婉凝,但是也没催促的太紧,每次都给她一点时间揉揉淤青的肌肤,见她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才拿着藤条继续逼着她上木桩。
时间飞逝,到了下午申时,仆人们也相继回到了韩府。
瞧见苏婉凝一次次跌下木桩、摔得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众人时不时地看向韩天,有心想过去劝他让苏婉凝歇歇,可见他阴沉着脸挥着藤条,一个个吓得灰溜溜离开了庭院。
申时过了一半,临近四点钟左右,洛灵、傅海和福生说说笑笑进了韩府。
事赶得很凑巧,这三人刚进门,木桩上的苏婉凝右脚一滑,噗通一声又摔下了木桩,擦破了衣袖就连掌心都流出了丝丝鲜血。
韩天怒哼了一声,走到苏婉凝身旁用藤条敲了敲木桩:“起来!别想偷懒,再把三十根木桩走一边,否则晚饭都不给你吃。”
听着韩天的呵斥,看着衣服多处擦破又揉着手掌的苏婉凝,洛灵、傅海相互对视了一眼。
傅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手里拿着一沓纸站在原地没动,可是看向苏婉凝的眼神流露出了几分同情怜悯。
洛灵的呼吸有些急促,腮帮鼓鼓着,大步流星气冲冲走向了韩天。
“我说你是在教她武功啊,还是故意折磨她呢?你看看,新买的衣服都擦破好几个洞,人家手都出血了还让走木桩。要走你去走,苏小妹咱们不练了。”
洛灵真是心疼苏婉凝,来到近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单了单她身上的尘土,又抓起苏婉凝蹭破的手掌,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沙粒。
韩天的面色阴沉无比,见洛灵抓着苏婉凝要走,顿时伸出左手将藤条横在了二人面前。
“洛灵!你要是不累就站在一旁看着,累了就去厅堂等候吃晚饭。她练功的时间还没结束,提前回房可不行!”
“我就要带苏小妹回房休息呢?你能怎样?”
洛灵也拉下了脸,把苏婉凝护在了身后,那架势韩天还敢强迫苏婉凝走木桩,她真要和韩天大吵一场。
韩天的面色阴沉到了极至,背手拿着藤条往前迈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直逼洛灵而去。
“她跟我学武的那一刻,如何传授是我的事,几时该去休息也由我来定。我希望你能理解,若是偏袒胡搅蛮缠,别怪我连你一起罚。”
这番话,顿时让气氛紧张到了顶点,闻声而来的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小子福生,此时也缩着头躲在了傅海身后。
傅海瞄了一眼阴沉着脸的韩天,又看了看横眉立目的洛灵,心里觉察到了要坏事。
“咳!洛灵姑娘,你刚才不是说要喝茶吗?走!跟我去厅堂坐会,我亲自给你沏一壶茶。”傅海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拽着洛灵就往厅堂走。
韩天看都不看洛灵一眼,阴沉着脸目光盯着苏婉凝,拿着藤条指了指木桩:“上去!”
也不知是苏婉凝见到韩天沉着脸害怕,还是因为疲惫的原因,她的身子都在颤抖着,眼泪在眼窝里不停打转,在泪水即将从眼角流出来的一瞬间,她转过了身去用衣袖擦了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木桩。
厅堂中,洛灵鼓鼓着腮帮,怒怒地盯着院里的韩天。
傅海倒着茶,期间瞄了一眼洛灵,苦笑着摇了摇头:“洛灵,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少主了,他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啊。”
“气死我了,他就是一头倔驴。”
“倔……倔驴?”傅海神色一怔,无奈苦笑着又摇了摇头:“在韩府里,也就你敢这么说吧。但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今后不能再说这样的浑话了。毕竟府里不是咱们几个,还有三十多位仆人呢。少主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
“我……我不是生气嘛!”洛灵噘起了嘴,突然侧过了身子,气冲冲的再次开口:“你说说,人家一个姑娘,哪能这么练啊?弄不好最后武功没学成,反而还落下了一身的伤。”
“哈哈!不至于。”
傅海笑了笑,把茶杯递给了洛灵,背着手望向了韩天和在木桩上行走的苏婉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洛灵!少主尚未瘫痪在床之前,你知道为什么他能被称为奇才么?”
“犯倔呗!没有人比他还倔了。”洛灵瞪着庭院中的韩天,噘着嘴嘀咕着。
“犯……倔?呵呵,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当初少主的资质确实是高于常人,但没到骇世惊人的程度。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年,但我还记得他练‘鬼影’时候的场景。”
傅海吸了一口气,看向韩天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敬佩:“你很难想象,在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冬天里,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冻得瑟瑟发抖,却没白没黑的在木桩上练习身法。你也不会想到,因为落雪木桩很滑,他曾摔断过臂骨。可是第二天清晨,他缠着绷带依旧踏上了木桩,执着的练着‘鬼影’身法。”
“这不有病嘛?骨头摔断了还练,真是让人费解。”
听此言,傅海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着洛灵又是一阵苦笑:“想不明白么?那我告诉你,因为他是个男人,将来要扛起韩家的大梁。”
洛灵愣了愣,嘴唇稍微动了几下,可最终却没有说话。
“你看到的是少主对苏姑娘很严厉,近乎没有一丝的人情味。可我敢说在关心苏姑娘这件事上,少主不比你少。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你别忘了苏姑娘的仇敌是谁。她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给李府六十多口人报仇?那些山贼可不会念及她是一介女流,从而就心慈手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