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楼么。”
她眯眼端详着其上匾额,想着这繁盛的沧州有诸多京都未曾见过的风情,不知这青楼,可有不同?
他理理衣襟,大冬天晃着折扇,活脱脱一个又姜洵。
“呦!这位公子眼生的紧,是头次来我们翠红楼吧!”
两个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女人立刻迎了上来,围在她耳边温声软语。慕容仪用折扇拨开她们意欲抓上衣襟的手,这二人身上的胭脂味着实重了些。
远处簪着赤色芍药花,略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扫她一圈,眼神触及她腰间鼓鼓囊囊的钱包时眸色大亮,稍转转眼珠便知道这清贵公子哥怕是不喜欢身边这两款姑娘,立刻尖着嗓子道:“喜儿,乐儿,快过来!”
屋舍里立刻答应了两声,挑帘走出两个风格迥异的姑娘,一个形容尚小,满脸天真懵懂,让人瞧一眼便心生怜惜;一个媚眼如丝,腰细若蛇,步步摇摆,勾魂夺魄。
二人得了那女人的一眼色,立刻围到慕容仪身旁替换了那俩庸脂俗粉。
“漂亮哥哥,可喜欢我们这处地方?”
那小姑娘眨着纯真眼睛问到。
慕容仪不忍说出半句不好,恨不能事事顺着眼前姑娘的心意,时刻宠着她。这么个看起来无比纯善的孩子,陷在这种地方,造孽啊造孽!
“你今年多大年纪?家中可有亲眷?愿不愿同我离了这地方?”
慕容仪皱着眉,如此年纪的小姑娘,合该在家被父母娇宠,若真是迫于生计或遭人暗算,自己倒还可以救她一救。
她却低头泯唇一笑,“又一个要带人家走的哥哥呢!喜儿在这里呆的很好,姐姐妹妹都很照顾我,哥哥若能经常来瞧瞧喜儿,喜儿就很开心了!”
慕容仪默然,还真是自愿的么?她摇摇头不做理会,既是她不愿就由她去。
另一女子见她面色淡淡,想是喜儿留不住他,立刻扭着腰肢缠上来,“公子,夜行劳累,不妨共饮杯水酒,让奴家为你去去乏。”
她周身绕着的香气勾人心魄,每一字都似带着魔力一般,撩拨的人心痒难耐。纵使她是个女子,也不由为之倾倒。
当真是魅世的尤物。
慕容仪豪气的揽了她肩膀,压粗嗓音道:“好啊!爷今日与你喝个痛快!”
远处静看着这方动静的女人,见此情状大喜,立刻扭着腰凑过来,笑的比脑袋上那朵芍药花还要明艳。“公子喜欢我们乐儿姑娘!月娘我为公子引路,房里命人备上桌好酒菜,您二位慢慢聊!”
慕容仪微张眼睛,一脸倨傲,搂着乐儿不盈一握的腰身直直穿过大堂,见此处人颇多,模样举止各不相同的商客士绅,身边亦陪着姿色各异的姑娘,纤瘦着有之,肥美者有之,清纯妖艳,古典前卫,各色皆有。
甚至于她还看到一高颧骨深眼窝的男子,怀里坐着个碳一般黑的姑娘,她脑袋,别着艳丽的红花,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粉嫩的衣裳裹在身上,露出大片黝黑的肌肤。
慕容仪忍不住一抖,乐儿循着她眼睛看过去,笑言:“公子不是沧州本地人吧!这里是南北方的交界处,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呢!来往的人多,姐妹们也就多起来,差别还是蛮大的呢。”
她最后的尾音翘起,长长的拖音把人的心都勾走了老远,慕容仪忍不住挑起她下巴道:“姑娘们是多,我还就喜欢乐儿这一款!”
“公子真是——讨厌!”
她娇羞的捉下慕容仪放在下巴的手指,明明矫情令人作呕的词句自她嘴中说出来竟满是风情。
“公子的手真是白嫩,倒不像个男儿的手掌了!”
乐儿一双媚眼瞧着她呢喃,慕容仪邪笑道:“男儿手就要粗糙么?岂不划破你们这些小姑娘的皮肤了?”
她闻言轻锤慕容仪胸膛,发觉这小公子的身板比她想的还要纤弱,这般年纪就出来混青楼,真不知是哪家不求上进的纨绔子。
他爹娘真不知是否会被这不孝子气死。
乐儿在风尘中待久了,这种公子哥儿早见怪不怪,今日不知怎的有了些感慨,只觉眼前这人不该出现这种地方。
罢了罢了,这些与她有什么相干,想法子把他腰间的钱包掏空才是她的本分。
乐儿柔弱无骨的胳膊缠上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道:“公子,酒菜都要凉了,我们快些回房吧。”
“好啊!”
慕容仪挑眉朝她一笑,十足的风流浪子。
两人挽手搂腰正待踏入房门,忽听而后一声暴怒:“你不是说乐儿生病了吗,怎的现在挽着这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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