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名厉声喝道。
沉笙上前拱了拱手,道:“两位大哥,我们是长煜阁的弟子,贵府的二少爷郑钧出了事,我们来向郑老爷禀报。”
那守卫一听是有关二少爷的事,脸色一变,语气立刻缓和了一下,态度恭敬道:“诸位有所不知,昨日府里出了事,老爷吩咐要严加看守,闲杂人等一律不接见,且容我进去和老爷禀报一声再来转告各位。”
沉笙点点头。
不一会儿,那守卫便出来,道:“各位,多有得罪,请随我来。”
郑文已经年近六十,一脸的憔悴,难掩其悲伤。如今大儿子失踪,又听到二儿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消息,对他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云凡凡不忍看到老人如此悲痛,安慰道:“郑老爷,郑钧他一向待人温顺,想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也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郑老爷疲惫地抬起双眼,充满了感激,:“我郑某是生意人,但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此次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我的两个儿子都……”话到一半,再难说出口。
沉笙站起来,道:“郑老爷,您放心,此事非同寻常,我们长煜阁愿意帮您揪出真凶。还有如若有大少爷的消息,我们一定来向您禀报。”
“那就有劳各位了。”
郑家腾出来两间客房供他们居住,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趟吴家看看。
进了吴家,来来往往的丫头杂役不少,却个个都是哭丧个脸,听说吴家的小儿子吴桥言死后,大夫人悲伤过度,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吴老爷下令严查,这两天府里的人一律不能擅自府,不能让凶犯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一定要抓住杀害儿子的凶手。
途经那座假山旁的碧水池,云凡凡看到那片地方已经被围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水面上只有些许落叶毫无生气的漂浮在上。从灵堂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声。想不到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云凡凡不禁叹了口气。
找到了之前服侍吴桥言的小丫鬟,问了问情况,才听说,出事那天上午吴桥言还是好好的,整个人和平常并无两样,还去见了未婚妻孙月月孙小姐商议婚事。
几人马不停蹄,立刻去见了孙月月,希望能打探到一丝线索。
孙月月脸色十分不好,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未婚夫遭遇了这种事,心里定是不好受,几句下来,竟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我一出生,娘亲就去世了,家里人都说我命硬,是扫把星,是我克死了我娘,待我一直有很大的偏见,爹爹也因为娘亲的死,对我很是冷落,等我一到年纪,就着急给我定了亲,可还未出嫁就发生了这种事,今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我真是像他们所说的,天生就是扫把星不成?”
孙月月本就弱不禁风,此刻一脸委屈,不禁叫人心疼。
云凡凡急忙上前安慰道,“别哭了,别人说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什么天生就是扫把星,我才不信呢!”
“本以为嫁出去后,就能够换一种生活,可前日桥言来找我,竟也异常冷淡,他以前对我很好,从未那样过,定是听有人说了我什么话才那样的,我还和他吵了一架,可现在他死了,我当真是后悔万分,不该那样对他,都是我的错!”
孙月月哭个不停,几人也无法相劝,只得任其哭,也许哭出来会更好受些。她这样子,绝非是装出来的,看来她并不是凶手,也不知道什么线索,此刻还是抓紧时间去别的地方调查为好。
离开之前,云凡凡走在最后,拍了拍孙月月的肩膀,“我自小无父无母,待在长煜阁,虽没经历过人间的大风大浪,但从不信命,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你对别人怎么样,别人也会对你怎么样,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宽以待人,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
孙月月抬头看向她,眼中还有未干的泪花,半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到了官府打听情况,找到了负责此案的张捕快。靖州百姓一向安居乐业,最近却接二连三出现几起命案,手法都极其残忍,不禁引起百姓们的恐慌。张捕快为了此事茶不思饭不想,一天的勘察过去,现场竟没有遗留丝毫线索,凶手也逃之夭夭,张捕快为了此事茶不思饭不想,见到云凡凡晋辰几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位在破庙里被发现的书生,身份已经确认,是城南徐家的表亲,姓孙名建铭,吴州人,本是想着进京赶考,路过此地,借住在徐家,想必是因为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便选了那古庙歇歇脚,才遭遇不幸。
正所谓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此时,有人前来通报,说是就在刚才,王知县王大人家的二公子死于非命,众人听后大惊,急忙赶到王家查看情况。
一路向北,云凡凡只觉得心中空荡不安。算上郑钧和郑锋,这已经是第四名受害人了,如果猜的没错,这些事都应该是同一人所为,看来凶手的目标是年轻男子,其他并无共性可言。
到了王家,二公子王子平的书房之中,窗户开着,有几片掉落的叶子被风吹进来,落到桌案上或是二公子的身上,然而那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整个身子都伏在案上,地上一滩鲜血还在不停向外扩张,他手中还握着毛笔,其上的墨水还没有干透,只是这次,虽然受害人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但却五脏完整,与之前的案子不同,这点倒很让人疑惑。经过仵作的检查,判定死者是死于失血过多。
“难道这次凶手另有其人?”张捕快喃喃道。
众人没吱声,都陷入沉思,似乎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
晋辰走上前去,端起桌上放着的药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半晌,听得他道:“不,凶手应该还是同一人!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仵作也没有检查出死者有中毒的迹象,如此痛苦之事死者生前却没有半点挣扎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邪术!和前几起案子一样。”
众人听了心头大惊,却觉得并非没有道理,只觉得背后发凉。
“请问你是……”王知县见几人面生却气度不凡,不禁开口问道。
“在下乃是长煜阁弟子。”晋辰恭敬答道。
一听到长煜阁三个字,就连王知县也立刻恭敬起来,“你是长煜阁的人?难道……”
长煜阁一向只管妖魔鬼怪之事,王知县见此事有其插手,心中便已猜想到这命案恐怕不是常人所能完成的,心头立刻忧虑万分。
“大人猜的没错,恐怕此事乃是妖怪作祟。”
妖怪二字一时叫人胆战心惊,口吐一丝凉气。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送茶的丫鬟欣儿,半个时辰前不知怎么,公子非是要喝刚买来的新茶,让我把这旧茶端下去,她便去煮茶,没想到仅仅隔了半个时辰,再回来看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那小丫鬟吓得一个劲儿地乱叫,跌跌撞撞跑出了房来喊人,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整个人瑟瑟发抖。
凶手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家公子平时可有什么旧疾?”晋辰问道。
小丫鬟答道:“确实是有。公子三个月前亲自押运一批重要的货物,途中遇到劫匪,不幸被刺了一刀,伤及心肺,好在伤口比较浅,但却落下了毛病,要一直用药来维持身体,那碗里的汤药,就是公子常喝的药。”
有风吹进屋子,晋辰随手捡起被风吹到脚下的一张纸,再看王子平的书案,并没有用过的纸,想必这便是他生前在写的东西。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短短两句小诗,晋辰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四周。凶手确实既聪明又谨慎,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踪迹。看着看着忽然目光聚集在一处,又想到之前孙月月说的话,心头一惊,女人!
晋辰向前微微走了一步,朝着王大人问道:“恕在下直言,敢问大人,二公子生前可有妻室或者来往亲密的女子?”
王知县摇摇头,“小儿尚未娶亲,平时为人捡点,更并没有什么来往亲密的女子。”
“我猜是一名女妖。”晋辰缓缓说道,眉宇间透着惊人的冷静。“王公子的食指和中指上沾到了一些红色的东西,我猜是胭脂,张捕快也可以派人检查一下。刚刚其丫鬟说了,不知什么原因,公子非要将旧茶换成新茶,恐怕是用来招待那位女客人的。既然王公子平时很少和女性来往,那极有可能是中了那女妖的媚术。”
媚术?云凡凡心里一惊。她知道媚术有多么可怕,想她一向长在长煜阁,风流之事从未涉及过的一名小女子,当日在那条狐狸面前也是头昏脑胀,身不由己,更别提这些年轻男子面对美色的状态了。
对了,狐狸?她刚刚想起来,在后山发现郑钧时,她分明看到丛林中有一道白影闪过,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被阳光晃了眼,现在想想,倒极有可能是那只狐狸。如果是这样,那她之前放走了它,岂不成为了罪人?她也就成了间接杀害他们的凶手!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狐妖,当然,只是可能。”云凡凡思索片刻,说道。
“为何这么说?”张捕快问道。
云凡凡转过身,看向沉笙,道:“师兄可还记得,赏花节时南落村的事。当时我偷偷下了山,在后山山林中就曾经遇到过一只狐狸,正巧须欢赶来,赶走了那只狐狸,救了我一命。我发现郑钧的时候,也曾看到过一团白色的东西闪过。”
“你说须欢?”晋辰问道。
云凡凡点点头。
“大家快来看!”众人闻声看去,见沉笙俯着身子,从桌案的一角小心翼翼拾起一撮白色的毛发。
“这是,狐狸的毛发?”张捕快又惊又喜,感觉案情似乎有了些眉目。
晋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如果须欢真和它交过手,那就好办了。”
“不过也不能确定,当日那狐妖虽然也是用媚术害人,只不过当时是一男子。”
“这须欢又是谁?”张捕快问道。
晋辰一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立刻有一团黑影,闪电一般闪了进来,只觉速度惊人,却不知是何方高人,待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小狼狗。
进入靖州之前,晋辰为了不引起恐慌,特意让须欢稍做了改变,收了锋利的牙齿,此刻看起来只是一只毫无杀伤性的小狼狗。
“如果须欢和那妖怪有过接触,此刻又出现在靖州的话,那须欢定可以找到他。不管是不是那妖精作祟,总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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