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在战神惊魂阵勤学苦练至尊新添加的十八般武器和拳脚之类的基本魔诀,间十数次被揍出战神惊魂阵,折腾大半夜之后,心身俱疲,沉沉睡去。即便是外面轰隆隆咆哮如雷和鸡飞狗跳的喧嚣吵闹一夜未停,他依旧一觉到破晓。
咚咚咚的敲门声像是赶着投胎,睡意正浓的平天被打搅醒来时,天色仍然未亮,雾色迷蒙,目难视物。这个时候天色昏沉属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漫天繁星尚未去,史青符就来了。
“这是邪玉、飞刀、魔诀、剩余的一点魔晶和一个魔兽袋,里面有两匹日行千里的骏马。”
他神色匆匆,似乎有急事,见面也不客套,将平天急需的物品一一罗列,宽大的桌子各色大小的袋子马上堆成一座小山。
尤其是至尊渴望的邪玉,似乎是因为城里的资源比较丰富的的缘故,数量之巨比平天几天来搜罗到的总量还多一倍。它们单独被放在一个乾坤袋,不然可以把整张桌子铺满。
另一个单独的袋子是魔兽袋,那有两匹用来代步的雪原骏马,一匹颜色黑如墨玉,骨架奇大,是魔族军队的甲等大马墨云驹;另一匹皮毛雪白,亮如灼银,看上去就神骏不凡,矫健奇伟,是一匹银鬃绝影。
这两种骏马都是魔域特产的异种,雪地之上奔跑如飞,势若腾云,号称雪上飞。
至于飞刀魔诀和魔晶,平天略微扫过一眼,悉数收起,并未认真清点。
“不错!都是好东西。”睡眼惺忪的平天被老制符师带来的物品彻底叫醒,他深深惊诧史青符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只有少数是跟坊市的熟人暗购买,多数是本盟库藏的东西,是用恩人的盟金兑换所得,小老儿不敢居功。”史青符谦虚道,“这里还有一副假肢,希望能够给令师尊提供些微帮助。”
“太感谢了,前辈想的真周到。”作为至尊的徒弟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条,平天的脸微微有些发烧。
“昨夜花满山重伤潜逃,花家大阵被破,花家众人分头逃命,花家完了。”史青符神色紧张地小声告诉平天一条惊人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对花家素无好感的平天谈不上悲伤或者欢喜,也许正是因为花家完了,史青符才敢大张旗鼓的寻购物资,才能这么快的凑齐上述物品。
说实话他需要的那些东西都既不金贵,也不稀少,坊市应有尽有。如果不是花家从作梗,半天功夫就可以置办齐全,不费什么力气。
“小老儿的一位老朋友也在争斗身受重伤,伤势严重,需要带他前往永冻城寻求救治,刻不容缓。”史青符语不惊人死不休,丢给平天的惊诧一个接一个。
“今天?现在?”平天望着外面一片灰蒙蒙,视线很难放远,这时候上路似乎也太心急了一点,或者那位朋友很重要,伤势很重,接近不治,片刻都耽搁不得。
史青符注意到平天的沉思,误会平天还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被两次救得性命的老制符师面有愧色地解释道:“恩人有什么事需要小老儿帮忙只需要找到当地分舵,请盟兄弟传个话,无论是什么事,小老儿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对这位魔域少有的知恩图报的老人,平天连忙安抚道:“前辈无需多虑,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在坊市都能解决,之前有花家这只拦路虎,昨晚已被城主解决,现在魔晶畅通无阻。”
老制符师知道平天是个不缺魔晶的主,心略安,将平天委托的事情交代清楚,讲完花家的悲剧,两人又简略交谈一番,互道珍重,史青符转身匆匆离去。
送走客人,平天一边补上还没来得及地洗漱,一边思索,老制符师的离开是为了躲避银面人同伙的报复;还是已经对木堡之事已经猜测出一二,匆忙走避他这个瘟神;或者他口的朋友就是花家的人,早点离城免得被城主斩草除根,或者他那位朋友本就是在参与围剿花家的过程负的伤,治伤这种事本来应该向花家求购丹药,但是花家被毁,求救无门,只能舍近求远前往永冻城?
这几个问题一环套一环,平天越想越理不清其的头绪,但却本能的下结论,魔域就是一块是非之地,在哪里都不省心。躲在城里,众目睽睽之下,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陷阱也一个接着一个。既然自己的东西都置办整齐了,也没必要继续逗留,收拾停当就继续北上,距离圣雪城之约还有不到一个月,算起来时间也不是很充裕,他不想在横生枝节,如果非要葬身魔域,平天希望自己不要无辜枉死,而是要完成家乡父老的嘱托,死的有点价值。
洗漱完毕,正收拾包裹准备离开的当口,他迎来了同样神色急切的第二位客人,无春城城主图南域。
看得出这位城主忙碌一夜未睡,精神疲惫,面色憔悴。
虽然进门的只有城主一人,但一队身高马大,体格雄魁的魔兵体阵列在别院门口两侧,耀武扬威。
“入城这么久才来拜访,是本座失了礼数,还请猎狼英雄海涵。”虚与委蛇的嘘寒问暖之后,城主直入主题,“说好的赏赐本想寻个黄道吉日赠与英雄,可时辰未到,英雄莫怪。”城主致歉道。
重创花满天,攻破花家大阵之后,追杀花家余孽的重任就全部交给魔修魔兵,他独自潜回城主府密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城主喜忧参半,喜的是银面人可能并没有想象那么的无能,忧的是谜底尚未解开,那位银面圣使有可能处境更糟。
寻到万剑盟分舵,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见到大战之后,零八落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一片废墟。
难道银面圣使,失被杀?
城主当时就冷汗涔涔,浸湿衣褂。
栽赃花家是他与银面圣使的交易,无春城是他的地盘,剿灭花家,义不容辞,但阻击永冻城高的重担在银面圣使身上,如果他死了城主将不知该如何自处,剿灭花家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于是他招来亲信赵至阳带上一队魔兵飞奔城主府别院,冲平天而来。
见到四肢健全,精神饱满地忙里忙外准备整装出城的猎狼英雄,城主的脸色很难看,那位无能的银面使,果然被这小子给宰了。
“城主客气了,赏赐就免了,小辈路过贵宝城,承蒙款待,已经非常感谢。”平天道,“不过我们师徒,今日事毕便继续北上圣雪城,不再打扰。”
城主轻轻地哦一声,杀一闪而过,依旧面带笑容,态度温和。
灭杀这对师徒似乎是举之劳。
但平天拜托史青符四处张贴的告示使他拉来一张虎皮做大旗——水寒世家的魔丹境强者。这使得无论明目张胆的迫害他,还是阴谋构陷,都有可能得给那位万一存在的魔丹境强者一个说法。
一个百花谷已经够城主食不甘味,再加上水寒世家,岂不让他夜不能寐。
至少从这个小崽子得到告示提及的那封书信,那样对水寒世家也好有个交代。如果他能够合作一点,按照城主的愿望站出来指证花家制造木堡之变,就更好了。
至于这个小崽子要离城……城主正巴不得呢。“英雄在本城广贴告示,万一水寒世家的魔丹境强者向本座询问那书信一事,让本座如何交代,不如小友将书信留下,本座代为转交。”城主非常诚恳地说道。他的风度儒雅,说话谦逊有礼,面色和善,一看就是童叟无欺的可信之人,值得委以重托。
平天无视城主一闪而逝的杀,微笑道:“城主放心,书信在晚辈身上万无一失,如果强者怪罪,晚辈一力承担,至于他在无春城找不到人……”平天略作思索继续道,“城主无需多虑,晚辈就在前往圣雪城的朝天大路上,凭魔丹境强者的本事,轻易便可找到。”
尽管平天说得很有道理,魔丹境有踏空虚度,俯瞰百里的本事,像平天这样的小魔修就算存心要躲也避不开强者的罗网。但城主仍然为难地搓,满脸为本城居民着想的焦虑道:“强者的事可都是大事,万一被耽搁,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能够承担地起的,强者一怒,满城焦土,这些悲惨故事年年有发生,深以为戒呀……深以为戒。”
狼与狈虚与委蛇。
老狼面带微笑,语气热情,满腔主动帮助平天转交书信的古道热肠。
小狈神色严肃,态度认真,坚持诚信为贵,一副受托于人不得已而为之的真诚而坚决。
老狼胸腔怒火燎原,不就是一个偶遇水寒世家的无门无派的无名小辈,意图借送信之利攀高枝而已,却讲的冠冕堂皇,正气凛然,年纪轻轻巧言吝啬的造诣却不比他只披着人皮的老狼逊色。
小狈心谤腹非,暗冷笑,一匹先害花家,再谋他这封救命信,居心不良的老狼,任其百般许诺,千般铁誓,就是咬定青松不放松,绝不改口。
两人意见相左,各持己见,一时争执不下,场面有些尴尬。
“喔喔喔,呜……喔喔喔,呜……”短一长号声急促而嘹亮的号声响彻全城,将各怀鬼胎的二人之间这场狼与狈纠缠不清的交谈打断。
平天虽然第一次听到这种号声,但一样可以断定是有人吹响了城门之上对称架放的那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巨大号角。
巨号一响预示着有外敌入侵,这个外敌可能是南域诸国的联军,也可能是妖兽围城,而自从南北两地以立刀山为界,各守其土的之后一百年,后者占据了全部。
“妖兽围城?”城主站起来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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