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在辽阔雪原上,你一掌,我一爪子,你用神兵利器,我有尖锐獠牙,大打出。
平天弑魔刃在,步步紧逼,刀尖片刻不离灰狼咽喉要害。但魔狼的利爪和尖牙每次都能将攻势化解与无形。
阶魔狼上蹿下跳,密密麻麻的爪影呼啸,如同雨点一般袭击平天全身。但平天左闪右避,银白的身影忽快忽慢,线条曲折的绕来绕去,穿梭其。
斗大的雪花在半空凌乱,呆头呆脑不能动的树木最倒霉,断枝飞舞,树皮四溅,伤痕累累。平整如地毯的雪白大地,留下一团胡乱踩踏的痕迹,一片狼藉。
这番打斗超出了史青符的常识,高阶碾压低阶乃是常理,但眼前这位年轻人,竟然攻守兼备,有条不紊。
老者浑浊的双眼圆睁,神采连连。
虽然双方差了一个小境界,可是老者发现,魔狼并不占优势,两者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所以一时半会也很难分出胜负。
至尊则不以为然。
步法这种东西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只能糊弄一下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低阶修士和妖兽,经不起真正的实力考验。
真正的大能,没有一个去修炼这些华而不实的步法。
灰影与银白的身影纠缠一团,最终还是平天步法神奇,弑魔刃锋利无匹,屡屡建功,魔狼的皮毛被斩落,爪子光秃秃的,亮晶晶的爪子也已经开始出现伤痕。
而魔狼徒有牙尖嘴利和一身蛮力,却奈何不了平天。
激斗灰狼扬起左侧利爪一记猛拍,被平天逮个正着,弑魔的尖端迎着利爪一穿而过。
魔狼爪子受到重创,血流如柱,它哀嚎一声,反身向后跃去,意图逃走。
这个小魔修太难缠了,回去召集同伴来,将他五狼分尸。
平天跃至高处,平天昂首挺胸立于高处,掌握弑魔刃。
“游!”他的臂蓄势微曲,食指与指笔直的扶刀背,刀身向前,刀尖上挑。
“鱼!”魔气滚滚在掌心凝聚,然后贯穿真个弑魔刃,运行暴虐如江河泛滥。
“式!”弑魔刃脱而出,金光乍放,如暗夜流星破空,又像游鱼摆尾,倏然远逝。
“咔!”急于逃命,顾头不顾尾的魔狼,尾巴招,齐根而断。魔狼哀嚎一声,逃跑之势更急。
平天轻轻一跃追赶过去,魔狼已经在哀嚎几个起落,消失在雪原,只留下一长串拉成直线的血滴。
他拾起坠落的弑魔刃,返身捡起自己的战利品,那根完整的狼尾巴,开始向回走。
越阶克敌!
史青符双眼睁圆,活了大半辈子,打交道的都是些资质一般或者等的同道,今天有幸遇到一位少年天才。
他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清清嗓子,对走来的平天说道:“小友!战力超群,为史某生平所仅见。”
“呸!神兵利器,连只狗爪子都砍不下来,只切一段狗尾巴。”至尊呛道。
平天不理会至尊的无聊,冲着史青符拱拱,微微一笑:“接下来怎么办?前辈是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剿狼大会,还是返回无春城。”
“返回无春城!”史青符的态度很坚决,仿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资质不错,炼制也魔符很有一,依靠这一招鲜,再加上人也勤快,赚到不少的魔晶,倒也不虞修炼所需,所以他的修炼之路一生追平稳,并无大起大落。
但成也炼符,败也炼符,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炼制魔符,倒是修为进展缓慢,许多像他这等资质的修士都已经魔玄境,而他却卡在魔者巅峰,难以更上一层楼。
眼看寿元将尽,他才决定搏一搏,走魔修们最常走的那条路历练突破,这才有与盟兄弟的妖兽群山之行。
但尚在群山边缘,就被一对魔修莫名其妙地围攻,同门皆战死,幸好他积累下来的魔符足够多,一路挥洒,才堪堪保住一条老命。
转眼又要返回去,对于刚刚死里逃生的他来说,是在不是一种很好的感受。
“老朽就不去给两位添麻烦了,而且好心规劝这位金发老哥一句,也跟小弟一起,前往无春城,毕竟老哥的腿脚不方便,万一被强敌环伺……”
“哼!多管闲事。”至尊呛道,“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体虚力弱能不能走到无春城,还是个问题。”
“小弟虽然状况不佳,但对保命还是颇有心得。如果老哥跟小弟一起走,小弟一定将老哥安然无恙地带到无春城。”史青符很耐心地跟至尊解释。
“这个我倒相信,陨落十几个人,唯独你活的好好的,说你没有一点保命的段,谁也不相信。”至尊讽刺道。
史青符的老脸通红,声音颤抖道:“老哥,我可是好意。”
至尊当然不会领情,而且很恼怒这只蝼蚁与他这个曾经无比尊贵九天至尊称兄道弟。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前辈独自返回无春城吧,剿狼之行,在下与师尊心有数。”平天道,“前辈可有剿狼令或者邪玉,转赠我们师徒,魔丹魔晶就不用归还了。”
至尊支起耳朵,凝神倾听。
令他失望的是史青符摇摇头:“两位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可是小老儿现在一无所有,小友的魔丹魔晶只能回头再还。”
“没有关系!有缘再还。”
“我看是有去无还!”至尊摇摇头失望地道,“我们快点赶路吧,天色不早了,我可不想露宿荒山野岭,冰天雪地里。而且这头魔狼可是有主的,一会儿正主赶来,咱们可就都以身饲狼喽。”
至尊话糙理不糙,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得赶快动身,与魔修们回合一起抱团取暖,不然被魔狼的主人追上,又是不死不休地一场血战。
于是人分两拨,迅速动身各奔东西。
平天穿着银白的狼皮战靴,银白的狼皮裤子,在银白的狼皮袍子外,又罩上一件坚韧的白色皮甲,覆盖在银白的狼皮披风之下,表面风光,英武非凡,实际已经疲惫不堪。
一路北上又踽踽西行,见识到雪域的雄奇山水,前方群峰林立,登上一山却发现另一山更高,没有人打扰原始森林都生长的绵绵不绝,广阔丰饶。
树冠覆盖新雪,如同不堪重负的撑开巨伞,稍加碰触就像要散架一样簌簌落雪。溪流的都已经被覆盖着一层薄冰,只有足够宽阔才能在冰层夹缝见到蒸汽升腾的水源。
在哪里都少不了呜咽风声,比嗡嗡不停的蚊子更可恶,好歹蚊子拍一巴掌,它还会飞远点。
但对于平天来说最可恶的是脚下的雪,走的虽然是山地,但脚踩的全是雪,他深一脚,浅一脚,尤其是他还牵着马,无数次的从深陷暗坑的拔出马蹄,跋涉到现在人马都已经筋疲力尽。
他仰头望望天,太阳在正发出白蒙蒙的光晕,雪仍旧在下,完没了的已。
感觉到脸上轻柔的雪花,一触即化。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雪天,但是在雪地里一连疾行这么多天,他对这温柔的雪没有一点的亲近感,脸上的皮肤冰凉,一停下来脚就会冻僵。
本来雪白柔顺的狼皮袍子上的毛因为穴融化成水,又结成冰,而纠结在一起,肩膀上更是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半冰半雪。
服过魔丹强者贡献的辟谷丹,肚子虽然不饿,但是嘴巴留着苦涩的味道,十分怀念饭菜的香味。
“黄老板的地图上说,前面建有一个木堡,就是魔修们聚集剿狼的地方。”平天掏出黄老板赠送的,已经被劲风吹折成两片的便宜地图,便走边看。“我们到达那里再做休息。”
“也好!”至尊道。
半躺在颠簸的雪橇上,屁股都快发麻了,一路颠簸,无事可做,既无聊又无奈。现在最期待的就是靠在温暖的火堆前,享受一番冒着油渍的熟肉,在喝点热过的小酒,只要到达那个木堡这一切就能实现。
“有人……御剑……”平天停住脚步,“十二道遁光从背后飞驰,还有一道从前边而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
对于修炼者来说飞剑就相当于凡人的马,御剑飞行就是骑马奔驰,而且魔者初境就可以做到。
但对于魔者初境境上境甚至号称假玄境界的魔者巅峰来说,御剑飞行只代表一种能力,他们的那点魔气底蕴经不起上远途飞行,速度也比不上骑马。
显摆炫酷尤可,却根本不适用。
平天有至尊需要照顾,即便能像出生的婴儿学步那样,歪歪扭扭的御剑,他也带不动块头不小的至尊,只能在地上老老实实依靠双腿走路,没有尝鲜去御剑。
眼前这几个魔修都是魔者巅峰,御剑飞行的速度勉强比得上骑马,但应该也坚持不到两百里就会魔气枯竭,坠入雪野。但这阵容却是相当震慑人心。
前面的那道遁光似乎不惜耗费魔气,速度稍快,转瞬即至,像是在逃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