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见皇上冲着她吼叫,心里很不舒服。她虽心中有所不悦,可也不敢作声,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婉君。
“皇上,不关左护卫地事,都是我不好,只怪我身体太虚弱,才会招来左护卫的保护。”
婉君本就发白出血的嘴唇,此刻已没了血色,就像干涸的河床上渍出了白碱一般恐怖。
“婉君,你还替他说话,他刚才轻薄了你,你能忍,朕不能忍。你可知道,你是朕的人,就算轻薄你也是由朕来。”
皇上站起来走到婉君跟前看了眼他,又走到春秋面前看了眼,大声喝道:“我们走。”
春秋被带走了,婉君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他真想跑过去拽下他,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两眼发呆看着春秋被人带走,他无能为力。
春秋转过身看着婉君,眼里的是不舍,难过,自责,悲悯。他怪自己的无能,就算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还不敢说真话。他更怪自己的懦弱,和他抢婉君的人就在面前,他却只能俯首称臣,不敢吱声。
夕颜过来扶起婉君,他能做的也就是扶起他了。
“我说妹妹,哭有什么用,自己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被带走,一定很心痛吧?换做我,一定不会爬在这里哭泣,而是区想办法救出他。”
庄妃这次下了一步好棋,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话,但这话对婉君来说却意义非凡。他觉得庄妃说的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行动起来。事实上,庄妃大概也没能明白自己说这话用意何为,可却激起了婉君心里的斗志。
“妹妹,我没什么可帮你的,你也看到了,我在皇上跟前连句话也说不上。倒是你,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可不轻啊!”
“妹妹,本宫就先告辞了,那补药你收下吧!”
庄妃说完,转身就走了。她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也算是尝到了甜头。只是皇上还是没有惩罚杜婉君,看来这杜婉君还真不是善茬儿。
“婉君,我叫你出去是让你帮左大哥的,可他却当着皇上的面抱起了你,这就相当于他在皇上面前承认了和你的关系啊!”
夕颜很着急,嘴巴也开始利索不起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着急焦虑,或许因为是他就去叫的婉君出来吧。可他并没有害左大哥的意思啊,他只是想帮他。
“夕颜你先不要着急,我想想办法。皇上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看来只能我去找皇上求情了。”
婉君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行,我得赶紧行动,我怕左哥哥有危险。夕颜,你让太医给我开些猛药,让我今天晚上就好起来吧!”
婉君睁开眼睛看着夕颜,他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眼神看上去叫人心痛。
“婉君,这样不行!”
夕颜摇着头,大喊着不行,他不想冒险让婉君,这弄不好是会丢了性命的。
“不行,我是不会答应的。”
婉君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夕颜面前:“夕颜,我求你了,我要是不去,左哥哥会没命的!”
婉君的眼泪在干涸的脸蛋上淌了下来,他知道春秋喝婉君都是爱他的,可他不能看着春秋死去。
“婉君,你这是干什么?”
夕颜赶紧过来扶起婉君:“哎!好,我答应你。”
夕颜一把抱住婉君,他们第一次感到爱在一个人心中的地位,更感觉到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爱一个人就是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婉君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披上了红衣,画上了红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门。
月光洒满了紫禁城,可毫无暖意,冰冷也跟着侵入了婉君的脊骨。
红衣帐下的婉君尤为动人,可他却笑不起来。他想他的左哥哥,想他的心上人。
“皇上,杜婉君来了!”
太太监在皇上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
皇上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可一想到白天的事他就高兴不起来。
“不见。”
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好像在和婉君赌气一样。
“皇上,老奴听说杜婉君今天晚上一袭红衣,又味明艳。皇上若不见他,那可真是一大损失啊!”
老太监故意卖关子,想以此来吊起皇上的胃口。
“什么?他今天很美吗?还穿了红衣?”
皇上从床上跳下来,把手压在老太监的肩膀上问道。
“皇上这么想知道,何不叫他进来呢?他现在就在门口跪着呢!”
“那,就让他进来吧?”
皇上还是松了口,服了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皇上的语气很随意,又好像带有一点儿不想搭理她的意思。
“我不起来,皇上若还生我的气,那我就长跪不起!”
婉君抬起头,眼含热泪,他就这样跪在皇上面前。似乎带有一丝威胁,可却又有一丝撒娇。
“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要生气?”
皇上本想扶起他的,可他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他的口气不是调侃,也不是质问,而是一中有爱生怜般的苦楚。
“皇上,我知道你以为我和左护卫有什么,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的人是你,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我今日红衣着身,就是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
婉君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心痛,那么刻骨铭心。他的心给了左春秋,人给了皇上。从他嘴里出来的每一个渍都是冰冷的,正如他的表情一般没有暖意。
“婉君,你是爱我的?”
皇上激动地蹲下来,他双手颤抖,泪眼朦胧。
“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名正言顺地行夫妻之粒,所以菜穿了红衣,希望能与皇上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婉君的泪水从脸上滑落,月光冷冷地照耀着。
“婉君!朕原谅你,婉君!”
皇上一把抱住婉君,他终于得到了婉君的心,他一直以为他不爱他,所以想尽各种办法去讨好他。现在他亲口说出了心里话说,他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了回报。
“厂公,左春秋被皇上关起来了!”
“是吗?”
“是,据说是因为他和杜婉君的事被皇上发现了,还当着皇上的棉抱在了一起。”
“哦!”
冷冷的月光照耀着翻着蓝光的魏公公的脸,他的心没人能知道是什么样的,他的脸永远都这个样子,没有一丝变化,哪怕是说话的语气也常年不变。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喜怒哀乐,更可怕都是没有人能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朝庭里也就睡下左献晖和他的党羽了,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厂公的意思是?”
“把你平日里掌握的消息放出来,另外要控制住大臣们的舆论,我们要将他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魏公公平静的面孔下看不出他的阴狠歹毒,他想让左将军死,他就得死。只要他死了,在这宫中魏公公就铲除了最后一块绊脚石。
“厂公英明,厂公英明!”
“下去吧,越快越好,一定要把这件事揪得紧点儿,可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好一个英明的魏公公,可是他所说的好机会到底是什么呢?好真叫人难以琢磨,不过,照着她谁的办应该错不了。
魏公公躺在他的黄花梨木卧榻上,眼睛再一次闭上。香炉里的檀香虚幻飘渺,朦胧香暖。
“你们见左大哥了吗?”
在城门巡了一天逻的一鹊,到了交接班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左春秋。安说这守候他也应该到了一可今天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没有。”“没有。”
锦衣卫都说没有看见左大哥去了哪里。
“那这就奇怪了,左大哥一向很守时的,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一鹊一下子开始慌乱,他在城门附近开始上蹿下跳地找了起来。
“一鹊!”
“谁?”
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出现在一鹊的耳朵里,他下意识地把一只手放在刀把上。他的神情也开始警惕起来,四处寻找这哥声音的来源。
“一鹊,是我,这边。”
这个声音又出现了,他一听让他过去,他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这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否则怎么会叫出他的名字呢?
不远处在墙角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脑袋还是不是地往出来探。
当离他越来越近地时候,一鹊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下来了。
“夕颜,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鹊高兴地跑了过去。
“嘘,小点儿声!”
夕颜一把把一鹊拉到墙角:“你小点儿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左大哥出事了?”
夕颜低声窃语着。
“出事了?怎么回事啊?”
夕颜一把捂住一鹊的嘴巴,他向周围张望了一下:“左大哥被关起来了,就是今天白天的事儿,你说这下可怎么办是好呀?”
“少爷呢?他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婉君去找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