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裤档河蟹,捡些柴火烧烤,太浪费。
王哲将它们全都放在一个大木盆里,又借来另一个木盆扣盖,放了一寸清水,让它们吐泡泡。
应该熏不死,平时既洗脚又洗脸,也没闻见臭味。
次日,上午放堂。王哲去了母亲摊铺,拿了些许辣条,虎王帮的其他几个小鬼头都非常爱吃,让他们多吃些辣条,还可以省下一大笔菜钱。
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调料,燃油和料酒。
这里的燃油并不纯粹,效果不知如何,但用来煮螃蟹应该够了,铁锅那玩意儿太大,可以用铝盆代替。
料酒闻着很不错,用以去腥刚好。王哲发现,这里的白酒非常纯正,度数也不低,但酒水的种类太单一,米酒,果酒,白酒……最重要的啤酒竟然没有,难怪大肚子的这么少。
辣条,啤酒,抽烟,烫头……呵呵,不急,都会有的。
王哲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却被一个小鬼撞了个满怀。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还用我提醒你吗?钱带!”
小孩见小技俩被人识破,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小脸惶恐,却又格外倔强。
以王哲的体质,速度比常人的两倍还快,十分轻松的就捉住小孩,将钱包夺回,并将小孩制服。
“说吧,为什么抢我钱包?小偷可是要被抓去劳役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学。”
“我饿!”
王哲怔住了,被击中心中的最柔软处。
“你爹娘呢?”
“没爹没娘。”
“亲人?”
“没有。”
“这样吧,你跟我来,先吃点东西。”
“真的?”
“真的。”
王哲实在无法放任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此可怜的流浪街头,二十多岁的心理和两世人性,都不允许他对此视而不见。
若他只是一个十二岁少年,会掏钱买几个热腾腾的包子,让这孩子吃个饱。
但他是一个假少年,真实心理已经成熟,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所以他不介意时候收留一个手脚健全的孩子,从小培养,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善心并不纯粹,掺杂着其他目的。世上或许真有纯粹的善人,但绝不是王哲,他不是那种是恩不图报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为老板做事从而得到工钱,能说是老板利用你吗?就算是,你不愿意被利用有的是人愿意。
事实就是这么无奈,充满利用和被利用,整天想这些会疯的,所以只要利益一致,何不甘愿被利用一番。
小孩吃着热腾腾的包子,满脸幸福,走在王哲背后,眼睛冒出了星星。
他不在乎前面的人让他做什么,只知道前面的那个人不会害他,能让他吃饱饭。
“上次吃包子好像还是半年前,那时姐姐还在……姐姐……”
小孩半眯着眼,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坚强倔强的跟在王哲身后,从此不再流浪,命运截然不同。
由于带了个孩子,王哲没走正门,怕被导师发现。
他带着小孩来到东墙,率先翻到墙头上,伸手拽住孩子,将他放到另一边,才一跃而下。
不足两米的墙头能拦住谁?呵呵,当年为了上网,三米高的二楼都敢直接往下跳。
以前身体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这墙头,犹如虚设啊!
王哲将孩子带到后山河边,让他在浅水里洗干净身子,然后指着一片树荫:“你洗完澡好后就在这附近玩吧,下午晚些的时候我再来看你。这些天我不能离开学院,无法带你回家,你就凑合一下吧。”
给小孩儿买包子的时候,王哲给自己也买了两个,小腹微饱,便没去餐堂,直接回寝房了。
王哲把盛螃蟹的木盒从床下拉出来,将水换掉,倒了几口料酒进去。
当然,现在不是放料酒的时候,但王哲有种奇怪的心理,总以为现在先放一点,料酒的香味能彻底融入螃蟹体内。
也就是瞎弄,想着这样就可以整出醉蟹来。
呵呵,知道醉虾便想以模画样造出醉蟹,少年,你真想多了。
离下午开堂还早,王哲爬上床想睡会午觉。
闭眼后,思维沉迷,又做起白日梦了。
……
流萤闪烁,似星般划过漫长的夜,点缀了谁绮丽的梦。
可爱的笑,无理的闹,一言一行引谁入梦――那个独自编织却有两个人的梦。
然而梦终将要醒,当你想要把梦弄清楚时,它的确清晰了,但眼光不再柔和,而是寞然的冷,直接冰冻你炽热的心。
当你想要把破了的梦补圆时,它的确圆了,可被包裹在内的却只剩一人,挥手时的微笑刺痛了你的眼睛。
因梦心动,为梦而行。
明知她是天涯的虹,可望不可及,还要不停的踮着脚去抓,明知她是海角的影,可望不可及,还要沿着山崖奔跑。
跳累了,跑圈了,只剩下一个颓废的弯影,独自在寂寞的长夜中发狂。
就当你答应放弃时,流莹又突然的显现。
有些惊奇,有些意外,有些不安,有些期盼,这一刻本该什么都可能发生,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离去的刹那,方明白,这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误会。
眼睛有些躲闪,神情强装自然,而红透的脸却早将所有掩饰给扯下,直接显露出羞涩的心。两只小手不停的动着,不时的踩着地低着头却又在张望,最美的还是那双迷离的眼睛。
酒壮胆,歌调情!还是未能吐露心声。再睁眼,已在异世。
“白芍……”
青鸟何必苦寻四叶草,
流水不是落花的归宿。
光阴荏苒,
病态的青梅只能在梦中寻找到竹马。
杨柳留不下渐远的月影,
酒挡不住东逝的春江,
谁的思念随秋叶越过心墙,
谁的牵挂沿小路送至山脚。
荷永远青着,
却白了谁的发,
静坐溪头,
他能否盼到那一朵属于自己的莲花。
夜悄然而至,
如水般清凉。
还有没有手握罗扇轻扑流萤的她。
杨花点点,
细看来,
竟真的是离人泪!
佳期会有吗?
鹊桥又在哪?
还言什么长久时,
语什么朝朝暮暮,
只有梅子黄时的无边细雨,
在一川的烟草上,
从满城的风絮中穿过,
载着无尽的幽怨和愁索,
侵袭了整个江南,
在哒哒的马蹄声中,
留下一个美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