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脸色还极其狰狞的说道:“是啊,忍字头上一把刀,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不用再去忍了啊,郭天正巧失踪,我以绑匪的名义给张慧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在那天晚上带着五十万去教堂,呵呵,哈哈哈……没想到那个女人还真的去了,你以为我会真的傻到让这个女人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你错了,地点是我定的,我要把它定在哪里,都可以,所以,我就把……”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优哉游哉的走到他床边继续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你就把你们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那教堂后面的泥地是不是?你让她小心谨慎,不要走入一个摄像头的拍摄镜头之下,如果被你发现,你会马上撕票,我说呢,我怎么看那十字架怎么怎么不对,原来这光线点不对啊。”
他在那十字架后面打了一个小洞,我想他应该就是把张慧芳迷晕之后再从这个小洞带入的,当天晚上我们去教堂的时候,这洞口被堵住了,又是晚上,月光的折射弧度非常的弱,而且这十字架的后上方又是一些色彩斑斓的窗户,所以我很难发现。
而那一天,我和李铭雨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总感觉这十字架有哪里不对劲,对,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个被堵住的洞口散发出强烈的折射光,光束由下而上折射,这十字架会发射出一种很自然的太阳光,而这种透光绝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十字架之上的。
他对于我说的话非常惊讶,等我说完之后,马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我看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看你脖子上的十字架应该不难猜测你是一个基督教徒,你认为主能宽恕任何人的罪孽,哪怕是你当着你主的面杀死自己曾经的妻子,因为你觉得,张慧芳夺走了你最爱的人,你无法饶恕她,所以你要摧毁她。”
说道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我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副惊悚的画面,他把我的皮肉一片一片的切割下来,一边切割着,一边还舔舐着我受伤的双臂和双脚,此时的任幕,已然变成了一个以主名义,惩罚世人的恶魔,恩,他……让我想起了撒旦。
我在忍受了割肉之痛后,他一把将我架了起来,然后用随身带来的四枚钢钉直接就透过手骨和脚骨钉在了十字架之上。
想到这里,我猛地睁开双眼,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肩直接就往床上按了下去:“你是疯子,你是疯子……如果你觉得她碍事,你杀了她就够了,她那么喜欢你,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折磨她……”
刚刚的那一下幻想,把我弄得满头大汗,说实话,那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的自己,面目狰狞的自己,直至他把我钉在十字架上,我整个人,就开始进入了僵硬的状态,是的,就连想象都那么难以想象,更何况是身为受害者的张慧芳呢?
“因为她抢走了我的爱人,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可是,在杀了她之后,郭轮就彻底跟我断了,断的一干二净,我永远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我动了张慧芳一根汗毛的话,他就会杀了我,呵呵,直到现在,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他是爱我的,你说,他是爱我的对不对?”
任幕这些只有变态才能说出来的话,让我一再恼怒,甚至于最后,我直接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恶狠狠地对着他说道:“你以为郭轮不想杀了你?你以为郭轮不知道你要杀了他,他这是决心赴死,自己最爱的女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你知道这种感受么?比死了都难受,很遗憾的告诉你,在郭轮结婚之后,他就已经变心了,你以为郭轮一味的从张慧芳这里拿钱是真的很缺钱,我大大方方的告诉你,郭轮家里有个保险箱,里面放了三十三万人民币,这些钱都是张慧芳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郭轮去找张慧芳,就只是想要和她见一面而已……”
我一把将其丢在了床铺之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将郭轮死亡现场的照片直接拍在了他的脸颊之上:“你以为以现在的法医鉴证技术检测不出你那些迷药?呵,对自己爱过的人始终下不去手,所以你希望让他死的没有痛苦,可当你得知郭轮并没有死在家里,而是被警方救下了之后,你又再次起了杀念,这一次,你冒了个险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眼呆滞的看着我拍在他脸上的照片,那一双眼神,第一次流露出一种不舍的情感,得不到的人就要毁了他,这该是一种多么恶毒的情绪……
我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口香糖就放在了嘴里,看着任幕呆滞无比的眼神,我觉得我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在转身之后,我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门外的所有人,面无表情的说道:“禁忌杀人魔里面的每一个结局,凶手始终都会被绳之以法,你为了混淆视听,在你们楼层的外侧墙壁之上留下了些许血脚印,很遗憾,你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凶杀犯,如果真的是凶手打伤你再从下水管道爬下去的话,下水管道光滑无比,上面的血液应该顺势流淌,可是当我们看到这一条下水管道上面的脚印之后,他却是干的,也就是说,这个脚印被印在这下水管道上面没有半个小时也有一个小时了,而且正常人的一定不会放着正门不走,要走下水管道的,在杀死张慧芳的时候,你同样也留下了脚印,而我化验过,两个脚印是相互重叠的,在你家里面我们也找到了那一双鞋子,你就准备吃一辈子牢饭,来补偿你带给他们的罪孽吧。”
说完这句话,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李铭雨,可我刚想让他进去抓人的时候,只听“哐”的一声,周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当我转身再朝那病房看去的时候,任幕……不见了,留下的,就只有那一扇被完全敞开的窗口。
任幕死了,死在了嘉市二院的住院楼正下方,我们下去的时候,任幕眼口不闭,双手还紧紧地抓着那一张我放在他床上的照片,脑浆流了一地,死状极其惨烈。
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一段感情,原本是两个人的主打戏,却因为第三个人的插足,变成了一幕惨剧,三人之内无一生还,作为警察的我们,只能为此感到惋惜。
然而,关于郭天,在任幕死亡之后的第一时间,郭勇佳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两天我没有让他再去管郭轮的案子,因为毕竟他是郭轮的哥哥,对于这种命案,他着实也应该避嫌。
郭天在哪里,其实我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就在郭轮死亡之后的第二天,那个文具店老板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郭天其实一直都在他那边,是郭轮在郭天失踪当天给他送过去的,因为郭轮死亡的消息已经在嘉市各大媒体散播,他看了新闻,心里有些担心,所以才打我电话让我把孩子接回去。
也就是说,那天把孩子带到了教堂的,就是郭轮,我想那一天可能是郭轮约了任幕,他才去的教堂,也就是那一天,郭轮在任幕的口中得知他会杀死张慧芳,他才决定把孩子藏在文具店老板这里的吧,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了解任幕,他知道,如果张慧芳死了,不管任幕杀不杀他,他也会跟着张慧芳一起去,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其实在那一天,他离张慧芳的距离,也就只有仅仅三米而已。
之所以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不去找他出来,就是因为怕凶手在杀死郭轮和张慧芳夫妇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郭天,说实话,我也想过,第一时间把郭天找出来,或许能够用郭天引出凶手也说不定。
只是这个想法只是从我脑子里面过了一下而已,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把孩子接回来了之后,我们始终没能告诉他他父母的下落,而是很委婉的跟孩子说,他的爸爸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恐怕只能等他长大才能回来,孩子毕竟是天真的,他相信了,在他外公外婆把他接走的时候,他居然还叫了郭勇佳一声大伯,这一句大伯,让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暖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电视就看到了李铭雨那一张笑的都起褶子的脸,他似乎并不会在大众面前掩藏自己的喜悦。
“小泽泽,你说我们休假了去干点什么好呢?要不然,咱们去海南放松放松?你看着天气都冷成这样了,咱们也该去避避寒了吧?”此时,裴婧瑶从我身后拿了一杯热水走来,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我的身边,我突然有种错觉,我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看到裴婧瑶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