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明夫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白童惜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感到惊喜:“真的成了?”
“成了啊!”白童惜点头道:“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这件事呢,出面说明的是东区项目的总负责人关敬飞,我想应该假不了吧。”
慕秋雨马上放下手里裁到一半的布料,对白建明说:“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白建明应声。
等一家三口齐齐来到电视机前时,关敬飞还在那说呢,只听他道:“东区项目的启动资金充裕,将不再需要招商引资。”
闻言,众多投资商的头皮跟着一麻,心道孟沛远这是想吃独食呢?嗯?
拿下了东区项目不说,连投资商都不要了,真够贪的!
但不管他们在家里、在公司如何腹诽咒骂,关敬飞那“我方主动寻求合作”八个字,就跟魔咒似的紧紧箍在他们头顶,让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去找孟沛远的麻烦。
同样守在电视机前的白建明夫妇,则露出了和其它建筑公司的老总还有投资商截然不同的表情。
白建明拍着大腿道:“沛远真是好样的!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和他喝一杯!”
自从白苏死后,白童惜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建明这么高兴的样子,于是便顺着他的意,道:“好啊,今晚我还要让厨房加菜,算是为孟先生和建辉地产举行庆功宴了。”
白建明连连点头:“对对对,加菜加菜,多加些沛远喜欢吃的!”
白童惜扶着肚子,微笑着说:“那我现在就去跟厨房交代,免得待会儿忘记了。”
慕秋雨见她行动不太方便,立刻上前帮她:“我陪你去。”
白童惜临走前,特意用眼神示意了下两旁的佣人,让他们寸步不离的盯着白建明。
*
中午,孟沛远下班回到白家的时候,白童惜立刻迎上前来,笑吟吟的看着他。
见状,孟沛远立刻猜到什么的问:“看到今天的新闻了?”
“对!”白童惜牵着他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孟先生真的好厉害呢,说是建辉地产的,就是建辉地产的,一点也不含糊!”
孟沛远趁机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吗?”
“话虽这么说,但看到关敬飞亲自在电视机前公布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激动,这都是你的功劳。”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童惜忍不住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感激和感动,让孟沛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对了孟先生,”白童惜随即说道:“温麒当时给东区项目设计的原图纸被我留在了香域水岸,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把它拿过来?我想你会需要它的。”
孟沛远问:“那小子的水平,有那么强吗?”
白童惜说:“据说他是这方面的天才,当初关敬飞愿意把东区项目交给建辉地产,很大程度就是看在他和乔……那谁的面子上。”
孟沛远自动忽略了“那谁”:“唔,既然惜儿相信他的本事,那我就找个时间回香域水岸把设计图纸找出来吧。”
话虽这么说,但孟沛远可不打算就这么贸贸然的采用温麒的设计图纸。
接下来,他会请一些世界着名的建筑设计师过来,先对着温麒的图纸挑剔一番,再完善出一份十全十美的图纸,这样既可以在惜儿面前踩温麒一脚,又可以抬高在惜儿心目中的形象,一箭双雕。
……
由于孟沛远下午还要上班的关系,所以吃午饭的时候,白建明没有提起喝酒的事,只是默默的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看样子是真的很高兴。
见状,孟沛远和白童惜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
孟沛远上班前,白童惜特意嘱咐道:“没事的话,下班后早点回来。”
“爸要找你喝酒”这句话,白童惜心想还是留给白建明说吧。
孟沛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后,说:“好,保证一下班就准时回来。”
“嗯。”白童惜朝他挥了挥手:“开车小心。”
孟沛远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后,这才走出了家门。
白童惜目送他离开后,转身走向了客厅,只见慕秋雨正拿着软尺在布料上来回比划,像是在丈量刚出生的婴儿的身高。
视线一转,白童惜看到了慕秋雨那头花白的头发,心想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慕阿姨还不打算染回黑发吗?
她走上前,坐在了慕秋雨的身边。
慕秋雨见她来了,立刻指着放在腿上的那块天蓝色的布料,问道:“童童,你快帮我看看,这个颜色适合小曦吗?”
慕阿姨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只要她说一句“不适合”或者“不好看”,立刻就会推倒重做。
也因此,白童惜现在的回答基本都是:“我觉得很适合啊。”
“真的?”于是慕秋雨就会很高兴,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的做下去。
白童惜随着她低头的姿势,看到了她的头发,不禁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慕阿姨,我发现你的发质很好呢。”
慕秋雨一僵过后,有些不自然的回她:“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不存在什么好不好了吧。”
“不会啊,慕阿姨还年轻着呢,不应该这么快就放弃保养的。”末了,白童惜建议:“我觉得慕阿姨完全可以染回去的。”
慕秋雨苦涩的笑了下:“染了之后,还是会变白的。”
白童惜说:“那就再染。”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强势,白童惜连忙又软下语气:“虽然头发白了也没什么,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想看到您精神奕奕的样子,还有哇,您都不知道,以前爸每次看到你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的时候,眼神有
多痴迷。”
慕秋雨听到后面,不由哑然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满嘴跑火车。”
“我说真的!”白童惜一本正经的哄她:“对了,我相信小曦一定想看到比现在更年轻的您,到时候,他一定会被您惊艳到一生下来就会说话的!”
慕秋雨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白童惜趁热打铁的问:“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陪您去美发院把头发染回来,好么?”
慕秋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换上了追念的表情:“在染回来之前,我想去看苏苏一眼。”
白童惜一怔过后,回道:“好,我陪您一起去。”
*
永宁园。
司机将车停在园外后,白童惜和慕秋雨走下车来,手挽手的来到了白苏和莫雨扬的墓前。
墓碑每天都有人打扫,可谓纤尘不染,但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两人站定后,慕秋雨将手中的白色花束放在了白苏的墓碑前。
白童惜忍不住朝慕秋雨看去,不管是慕秋雨还是白建明,自从白苏下葬后就没再也没来过这里,他们都在有意回避白苏死去这件事。
收回思绪后,白童惜轻声问道:“慕阿姨,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听到这话的慕秋雨,不由点了点头。
白童惜便和上次那样,一连退了十步,这样既可以看着慕秋雨,又可以不偷听到她说话。
慕秋雨这还是首次冷静的站在白苏的墓碑前,是的,她第一次的时候在这里哭得都晕过去了,后面几次单是想想都受不了,更别提亲自前来了。
今天,她终于再度出现,虽然心情依旧沉重,但至少不会再产生“一头撞死在白苏墓前”的消极感了。
“苏苏,你看……”慕秋雨望着白苏的遗照,一只手拿下白童惜特意给她戴好的帽子,散落下满头的白发:“这是妈妈为你白的头发,
以前妈妈还觉得一夜白头这种事很荒诞,直到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你这孩子总是埋怨我和你爸只在乎你姐姐,不在乎你,现在呢?你还这么觉得吗?”
慕秋雨的指尖,触在了白苏遗照的脸上:“正是因为妈妈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把你纵容成这样,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秋雨的声音变得遗憾起来:“可惜没有如果。”
她随即看了眼白苏身旁的位置:“和莫雨扬葬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吧?这倒真应了那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惜你和他的孩子没能保下来,不然妈就能有一对外孙了,一个你和莫雨扬的,一个你姐和你姐夫的,你们都长得这么出色,生下来的孩子必定也不差。”
慕秋雨幻想了下两个精致的小家伙围着她玩闹的场景后,说道:“你姐刚刚劝我把头发染回去呢,但妈妈想这是为你而白的,不跟你说一声好像不太好,所以就来了。”
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声也没有,白苏似乎并不反对慕秋雨这么做。
对此,慕秋雨回以微微一笑:“从今往后,妈妈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过你不用害怕妈妈会因此忘记你,你始终是妈妈最心爱的宝贝。”
……
“童童,我们可以走了。”
“好。”
“慕阿姨想把头发染回来,你陪我吧。”
“好!”
*
泰安集团。秘书小姐正站在孟沛远的办公桌前,精明干练的问:“孟总,请问您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去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