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如今谢倾压根不现身,算起来这人已经来柳家屯好几次了,柳笙都没见到过,所以现在能不能见到对方大概都是问题。至于路诚风,介于这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瞒着他,就算柳笙再怎么问,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唯一能够打探到这事的地方也许只有虎太岁那儿,当然,这还是在虎太岁知情且愿意告知他的情况下。
柳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唉,他就这样被蒙在鼓里,直接成了睁眼瞎啊!
柳笙一心几用,一边跟陈小鱼他们继续聊着,一边想七想八的,还要时不时应付一下小家伙,也真的是累。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多,这时间过得自然也快,那边过去赵家村的一行人中终于有人回来了。
只是人刚回村就被等在村子口附近的“热心”群众来拦着了,直接领到了柳家门口。
柳笙他们听到外面的骚动,知道是去赵家村的人回来了,当即也不聊天了,马小香第一个着急的跑了出去,想问问那人柳大贵他们过去之后有没有出什么事。柳笙和陈小鱼则要冷静很多,溜溜达达的跟在马小香的后面。
“哈情况啊啥情况啊,你倒是快点说啊,想急死我们笙哥儿吗?”热心群众一号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回来的人。
刚走到门口的柳笙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拜托,自己着急想知道情况就说自己着急,扯上他干嘛?这锅他可不背!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赵才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热心群众二号追问道。
热心群众三号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家族里对这事是怎么说的?村长他们没吃亏吧,咱们要召集人手过去给村长他们帮忙吗?”
热心群众四号连连点头表示:“对对对,这事才是最重要的,赵家族里要是真打算为了那赵才子跟咱们闹,你们记得算上我一个啊……老子从很早之前就看那赵才子一家不爽了,都一群什么玩意儿?”
“闹啥闹啊?”回来的人摆摆手,“你们觉得这事赵家族里有啥脸面好闹的,更何况,之后还有让人差点笑掉大牙的事情呢?本来赵家那老族长还想找村长理论几句,帮赵才子他们挣点儿面子回来,结果听完那事气的脸都白了,直接被他几个儿子抬回去的,人大儿子说了万一他阿爹有个好歹,他就跟赵才子他们没完……”
“啥事啥事啊?”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柳笙都有点儿好奇,什么事情会让赵家那个老族长气成那个样子,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
原来,村长他们一行人还没到赵家村就被他们村子里的人看到了,人直接回村通知了赵家族里,然后他们一行被赵家老族长领着人直接堵在了村子口。
虽然赵家族长自己平时也不大看得惯这赵才子一家,但毕竟是同村同族,加上赵老秀才在世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尚可,所以这事怎么说都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让村长他们放下赵才子就走。更何况,回过神来的赵才子的大儿子他一口一个柳家屯上下害死了赵才子,赵家老族长自然就更不能简单了事。
村长也不是吃素的,到底是谁害的赵才子变成如今这样见着的人可不止一个,有柳家屯一行人的证明,这屎盆子根本不可能扣到他们头上来。
赵家老族长光是听着两边的话心里就有了数,这赵才子一家到底是啥样的他还能不知道。但是为了他们赵家的面子或者说为了面子上好看,赵家老族长还是坚持要求村长他们给赵才子他们道歉。毕竟赵才子是在柳家屯里变成了现在这样,只剩一口气吊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咽气,他没要赔偿只是要求道歉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
村长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那边赵才子的大儿子已经跳了出来,大骂赵家老族长联合外人欺负他们一家,赵家老族长当场气的脸都白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赵家老族长就被气着了?”热心群众一号有点儿不敢相信,“不应该啊,我可是听他们赵家村里的马姓人说过,赵才子他们一家在族里一有不顺心就大骂族长,这老族长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啊……”
“对啊,这事我也听说过,一开始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还有这种极品的人家,后来听的多了才知道居然是真的!”
“呵呵,换做咱们这儿试试,早家法上了,就算当初路秀才一家那么厉害呢,大概也不敢公开骂族里的长辈们吧?这也是赵家族里他们自己惯出来的,活该!”
柳笙听着也有点儿无语。族里的长辈们也能说骂就骂,这赵才子一家果然够奇葩……不过,柳笙也怀疑赵家老族长应该不至于为这点儿人尽皆知的事情气成那样,恐怕后面还有让赵家老族长难以承受的事情发生。
果然,回来的人“嘿嘿”一笑:“哪能啊,人老族长早习惯了,也就是觉得在咱们面前有点儿没面子才一时气急。真正精彩的是后面,那赵才子的大儿子又拿笙哥儿的事情出来说事。哎,笙哥儿,对不住啊,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要报复赵才子他们,才去书院弄得人家小儿子被书院赶了出来……”
柳笙摇摇头:“没事,打一开始我就说过,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怀疑!”
“你瞎怀疑个什么,笙哥儿能是那样的人吗?”热心群众二号直接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热心群众三号调侃他:“我们都知道笙哥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就赵才子那家人满口喷粪说出来的话,你也相信,你是有多单纯啊……”
“行了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快说!”
“那就要从咱们刚出了村子村长怕赵才子真出事,就另外让人去镇子上找孟老大夫的事情说起啦……”
这几年因为村子里种姜的关系,孟老大夫时不时就会过来一趟,所以村子里不少人都熟悉孟老大夫。这个被村长派去找孟老大夫的李小七就更熟悉孟老大夫了,事实上,人正是李大夫的小儿子,如今也正在习医。
李小七到济善堂的时候,一看刚巧孟老大夫也在,人刚给一个老头儿看完诊,两人正在闲聊。没到镇子上的书院念过书,所以李小七也不认识那个跟孟老大夫闲聊的老头儿其实正是书院里的曾夫子。救人要紧,李小七也不敢耽搁,赶紧就跟孟老大夫说了赵才子的事情,顺便将对方的状况也描述了一遍。
孟老大夫一听完,立刻叫来伙计去收拾他的药箱带上一些常用药丸准备出门,顺便跟曾夫子打招呼他要赶紧出门。
曾夫子也知道事情紧急,自然不会介意,只是人刚听到李小七提到病患是赵才子,他有点儿感慨:“我就说赵宏图那小子啊,我都愿意给他机会了他怎么还是不肯留在书院,没想到竟是亲爹病重了啊?”
“啥?”李小七惊呆了,“赵才子的小儿子不是被赶出书院的吗?”
“嗯?”曾夫子一脸莫名,“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小七将一早柳家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这下惊呆的人就成了曾夫子和薛老大夫他们两人。
不过,医者父母心,薛老大夫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因为知道了这些就不愿出诊。倒是本就脾气暴躁的曾夫子,要不是被薛老大夫拦着,恐怕人直接就要跟着薛老大夫一道儿到赵家村去找赵宏图对质了。
当然,曾夫子人没来,却当场书信一封让薛老大夫带到了赵家村。
薛老大夫跟着李小七到赵家村的时候,正是赵才子的大儿子拿着小胖子被书院赶出来的事情胡搅蛮缠,一边大骂赵家老族长一边要柳笙赔偿他们的时候,还威胁谁不如他的意,他就把赵才子抬到谁家门口去。如此无赖的行径,看得所有人是目瞪口呆。只是他这么一说,谁都没胆儿接口,毕竟谁也不想自家大门口出现死人这般晦气。
“你亲爹还没死,也不一定会死,你这当儿子的就这么咒他吗?”薛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赵才子大概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大乐意听着这人拿自己自己亲爹威胁别人。
村长都快哭了,一听薛老大夫这么说,差点直接跪下来:“薛老大夫,这赵才子真有救吗?那你快看看,快给他看看……”
“还有救,还有救,有救……我没有害死当家的……”才子媳妇喃喃不断,这会儿也渐渐的回过神来了。
薛老大夫摆摆手:“都让开让开,别围在这儿了,别围着了!对了,谁是赵家族长,我这有封书院里曾夫子的信要给你……”
“信?曾夫子的?”赵家老族长有点儿惊讶。说起来赵家老族长跟曾夫子还是旧时同窗,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都有来往,所以这也是曾夫子的信直接写给赵家老族长的原因。
看完曾夫子的信,赵家老族长气得是直跺脚,手指指着赵才子的大儿子直抖,而后又转向小胖子赵宏图,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大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一翻直接倒了下去。要不是他家大儿子看情况不对,早就在他的身旁守着,也及时扶了他一把,只怕赵家老族长如今要直接摔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