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解下腰间一串钥匙,递给沈凝儿,沈凝儿疑惑,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去接。
“这是内库的钥匙,哀家给你最大限度的权力,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哀家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用你的头脑,把内库填满,银子越多越好,就像你让名不见经传的沈家成为江浙第一商贾一般。”太皇太后盯着沈凝儿的眼睛说道:“从承德到太安城,是皇家私田,皇家血脉稀薄,又无李性皇族从中作梗,你行事也会方便很多,至于以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哀家不管。若是遇到不好决断的事情,哀家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记住哀家要你将内库填满,越满越好,即便和国库明争暗斗,但是有一条一定要隐蔽,不能透露一点,内库要成为我大魏最大的依仗,丫头你懂吗?”
沈凝儿苦瓜着一张脸:“能不要吗?”
“你说呢?”太皇太后笑容玩味的看着沈凝儿。
“老祖宗就不怕我跑了?”沈万千在脱离了牢狱之灾之后,首先便是逃离北魏,去了南梁。
“哈哈,哀家自己做的决定,若是你真的跑了,哀家也认了。”太皇太后说道,然后故意压低声音:“你跑了,哀家首先杀了魏子峰,让他死无全尸,哀家说到做到,一定不虚言。”
“老祖宗别忘了,我可不怎么喜欢魏子峰,不然也不会打他耳光。”沈凝儿也凑近了太皇太后。
老祖宗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吧.....”
感情这东西,谁能说的准呢。
再次将那把钥匙向前递了递,太皇太后依旧淡淡的笑着。
沈凝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收好,不断安慰自己我是被迫的,被迫的。
“老祖宗,我能问一件事儿吗?”
“问。”
“陛下如今在哪?”
太皇太后笑了笑:“岳麓书院。”
哦,岳麓书院啊,师公也在岳麓书院读过书,沈凝儿如是想到。
李元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乖乖,副山长大人朱太峰可真是厉害,那藤条耍的比南老师都威武,细长的藤条高高举起,越过头顶,然后重重挥舞而下,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响声,急速猛烈的抽在手心上,不出三下,手掌便有鲜血溢出,钻心的疼,已经新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刚才,释玄斋内一片嘈杂声响,身材消瘦的朱太峰进入释玄斋,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一遍,然后指出最为吵闹的几人罚站,那几人混不吝,不就是罚站嘛,小事儿。在讲台前一字排来,朱太峰手持藤条,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将几人打了,新生中有不少寒门士子,也有豪门世家,特别是后者,在藤条落在手心之后,还有些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敢打我,我爹娘都从来都未曾动过我一根头发,抬头怒目圆瞪。
朱太峰眯了眯眼睛:“你是想自报家门?用家世耀武扬威?”
“我,我,我......”被堵了话头儿的豪门士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朱太峰继续打着藤条:“课堂乃学习之地,高声喧哗,哗众取宠,实非君子所为,二十藤条是今日惩戒,下不为例。”
打完一个,慢慢走向下一个女学生,哇的一声,女学生突然哭了出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
朱太峰皱了皱眉头:“在岳麓书院,男女平等,但总归男女有别,十下藤条。”
那女生微愣,平日里在家众星捧月,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总能得到想要的,或者免受责罚,但是今日似乎不管用,还没来得及感慨完毕,藤条已经落在手上,下一刻,眼泪货真价实的落了下来,第三下还未落下,那女生一边哭,一边落荒而逃:“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把此女子在岳麓书院除名。”朱太峰淡淡的说道。
“是。”郑成龙在花名册上,将那名女子的名字划掉——蒋婷。
释玄斋内安静异常,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朱太峰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伸手指了指诺玛:“你为何不穿院服?”
刚刚逃过一劫的诺玛站起身来,身上的金银首饰哗啦啦作响,以前弄出点声响颇为自豪的她现在却恨不得把衣衫都脱掉,丢在一旁,再狠狠踩上两脚。
“副山长大人,诺玛来自南疆苗族,按照当地风俗习惯,第一次见长辈,需要身着当地服装,载歌载舞,所以她今日才没穿院服,特意穿了苗装。”郑成龙解释道。
诺玛点头如同捣蒜,对对,就是这个原因,副山长大人是尊贵的客人,热情好客的诺玛自然要载歌载舞。
“嗯。”朱太峰点点头,原来那篇有趣的文章是她写的,并未在院服的事情上继续纠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书院有书院的规矩,家乡风俗可以略去,要懂得入乡随俗。”
“懂得了,懂得了。”诺玛乖巧的坐下,感激的望向郑成龙。
郑成龙微微一笑,点点头。
“你,又为何不穿院服?”朱太峰突然指了指李元昊。
李元昊一身褴褛,院服破烂的不成样子,诺玛的明晃晃最为显眼,解决完苗族姑娘的事情之后,李元昊便成了最显眼的那个,而且穿着的样子确实不太像院服。
缓慢的站起身来,李元昊呵呵干笑两声,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也是少数民族,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虽然已经见识到了朱太峰的厉害,众人还是被李元昊的回答引得忍俊不禁,这个长相俊美不像话的小子胆子真大。
“副山长大人,这位李师弟洗衣服......”郑成龙在朱太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太峰又望了一眼李元昊,好像......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院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