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的事情,容不得半分犹豫,站队不及时,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李秀策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望向依旧站着的人:“人数还不少,你们都是忠臣,一心向着大哥,不认我这个皇帝,本王替大哥高兴,可是我要做皇帝,不能留着你们,所以抱歉,你们都去死吧,若是觉得委屈或者不服,死后变成厉鬼,尽管来找本王就好,本王会在这金銮殿上静候诸位。”
薛相松起身,狰狞一笑,腰间刀已经出鞘,能在朝堂之上挥刀杀人,必定很爽。
“慢着!”李秀策指了指傲然而立的胡汉斌:“胡编修性格最为正直,大哥一直都很欣赏,朕想问一问正直的胡编修,我这皇位坐得坐不得?”
胡汉斌冷哼一声:“自然是坐不得,陛下龙体安康,只是不在宫中,小王爷此举倒行逆施,大逆不道,当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李秀策忍不住哈哈大笑:“事到如今,胡编修还能如此刚正不阿,令本王佩服至极,不过本王登上皇位的目的,就是不想死,你又让朕以死谢罪,所以咱俩之间忒有一个人死,胡编修,你说谁死好呢?”
胡汉斌抬头对视,不卑不亢:“小王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么自然是胡汉斌死的好,但是,胡汉斌要劝小王爷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大魏内忧外患,四周鹰狼环顾,小王爷的皇位来之不正,自然不得人心,恐怕是还未坐稳,已经人首异处了。”
李秀策煞有兴趣望着胡汉斌:“越来越佩服大哥了,有胡编修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在身边,大哥还能忍下去,不容易啊不容易。既然胡编修说皇位来之不正,本王就给你一个理由,为何是我来当皇帝,而不是大哥。”
“胡汉斌洗耳恭听!”胡汉斌正了正身子,无论李秀策说出何等理由,他都准备以理据争,这是为人臣子应该有的操守。
李秀策笑了笑:“因为......大哥......她本是女儿身!”
坏了!唐宗飞心里一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最坏的事情来了,陛下北去之时,大将军宋君毅曾经向他表露过陛下女儿身的事情,这件事情只在很小的范围内知晓,如今被小王爷李秀策当众戳穿,后果不堪设想,一名女子成了天子,而且隐瞒了整整十五年,在男子为尊的尘世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内忧会因为这个秘密爆发,外患也会因为这个秘密爆发,陛下身份泄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情。
果然,朝堂之上倒吸一口口凉气,惊叹声此起彼伏,站着的众人又跪下一批。
胡汉斌最为惊讶:“女子?陛下怎么可能是女子?!此事荒诞至极,不可信!”
李秀策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最前端,俯瞰文武大臣:“胡编修不用惊讶,朕所说句句属实,大魏初年,朝局动荡不安,李氏血脉系数凋零,只剩下太子李元昊、长公主李元樱和本王,老祖宗为了李氏血脉能够延续,让长公主李元樱和太子李元昊调换身份,澹台国藩就是此时入慈宁宫,错把太子当成了长公主,痛下杀手,其后才有长达十年诱杀澹台国藩的布局,本王所说句句属实。”
“其实大魏祥丰二年,你们心中的皇帝陛下已经不在宫中,她出宫游历江湖,置身事外,在岳麓书院呆了两年,在场诸位可以想一想,祥丰两年到四年,你们眼中得皇帝陛下是否性情大变?”
大殿内寂静无声,那两年时间,陛下的确和以往不同,性情张扬,行为乖张,以前的陛下也有不合时宜的举动,但更多是幼稚、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令人啼笑皆非,那两年间陛下身上有股暴戾的杀气,常常有打死小太监、小宫女的事情传出,后宫之内阴云密布,不少小宫女、小太监人心惶惶。
“事实上,不是她性情大变,而是她已不在宫内,一直都是有人顶替了她。诸位心中应该清楚,一国之君放下江山社稷,出宫游玩享乐,不顾众人劝阻,私自南下大江与孔道佛决战,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比起她来,本王更适合当皇帝。”扭头伸手指了指苏倩儿和假皇帝:“苏贵妃入宫多年一直未曾怀有身孕,正是她出宫之后,方才有了身孕,难道这不足以说明一切?”
李秀策望着苏倩儿,眼中精光阵阵:“本王说得对不对?!大嫂?!”
苏倩儿唯唯诺诺,开口说道:“小王爷所说尽是事实,陛下确实是女儿身,本宫可以以性命担保!”
假皇帝不自觉攥了攥拳头,此事儿成了一小半!
胡汉斌在心头捋了捋思路,嘴唇颤抖:“事情太过重大,不能仅凭片面之言妄下定论,需要中堂大人和大学士出面才行!”
“胡编修,中堂大人病重,那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本王可以容忍你,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胡搅蛮缠。”李秀策愤然说道,从袖中取出阁老令牌,丢到胡汉斌身前:“胡汉斌,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难道这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胡汉斌拿起阁老令牌,天下独此一份儿,做不得假。
“至于你口中的大学士?”李秀策冷哼一声:“胡编修,本王知道你视索碧隆为尊师,但是不妨告诉你一点秘闻,索碧隆早已里通外敌,和匈奴那一群人勾搭上了,本王当年被匈奴掳走,就是索碧隆放出去的风声,回京之后,本王未曾与人言语此事,就是顾忌怜悯大学士的劳苦功高,为大魏做出贡献,他和匈奴勾结之事,不过是一时间鬼迷心窍。”
“不可能!王爷此话无理无据,索大学士一心忠君爱国,为了大魏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断然不会和匈奴勾结,胡汉斌可以以性命担保!”胡汉斌心头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