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士在混战中来去自如,身如疾电,在一道道残影中,轻松杀死了十几名骑兵,只留下道道血雾。
骑兵们慌乱了,他们根本看不清青袍道士的身影,只看到同伴在不断被杀。
这样可怕的力量,这样无法弥补的差距,终于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开始不知所措,等待死亡的来临。
领队眼神中透着绝望,鲜血染红了黑甲和长枪,枪杆上都是血,滑得抓不紧枪,他都数不清杀了多少敌人,他拖着疲倦的身躯,与敌相搏。
他明白此行的使命,明白马车中的人对平州的意义,他不会放弃,哪怕是死,也要战到最后一刻。
“一帮蝼蚁,还想做困兽之斗,真是可笑,哈哈……”
青袍道士又杀了几个骑兵,得意地嘲讽道。
他看向了马车,嘴角一扬,大喝一声:“竹岩靖,受死吧。”
声未停,劲风拂面,人已至马车前。
“保护殿下!”
这时,骑兵们才反应过来,急忙前来拦截。
青袍道士接连砍翻好几个骑兵,但剩下的人依旧前赴后继地迎上去,死亡在他们眼里并不是最可怕的,他们是军人,更是死士。
空中一片血雾,耳边都是剑刃斩断骨肉的声音。
黑衣人停下来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却被眼前这惨烈的场景吓得愣住了。
明知必死,还争着扑上去。
“不自量力!”
青袍道士怒嚎了一声,他一直以为,对付这些毫无修为的士兵,自己轻松就能搞定,可现在,他僵持了这么久,手都砍麻了,却没能靠近马车半步。
“你们这帮短命鬼,都给老子滚开!”青袍道士彻底被激怒了,他咆哮着。
骑兵领队铁着脸,神情坚毅,厉声道:“寸步不让!”
“找死!”
青袍道士挥剑聚起一大股灵力,向面前的骑兵们劈去。
凌厉的剑气无情地撕裂铠甲,穿过热忱的胸膛,摧毁了一个个坚强的灵魂。
剑气穿过骑兵们的身体,继续攻向马车。
“砰”一声,马车被震塌了,激起一片灰尘。
灰尘散去,只见竹岩靖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小竹,他的身上压了好几块木板,鲜血渗出,染红了白衣。
剩下的十几名骑兵迅速下马,把竹岩靖救了下来,他们举着盾,围在竹岩靖身旁。
“哼!”青袍道士不屑地冷哼一声。
竹岩靖看着马车旁聚满了骑兵的尸体,这些人前几天还跟自己谈笑风生,如今却为了保护自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竹岩靖一阵心酸,他朝剩下的骑兵命令道:“退下。”
领队犹豫了一阵,但看到竹岩靖坚定的眼神后,示意众人退后。
竹岩靖吃力地拖着巨剑走到青袍道士面前,风划过他的脸庞,拂亮充满杀意的双眼。
“知道无路可逃,乖乖上来受死了,哈哈……”
青袍道士以为竹岩靖打算放弃抵抗,嘲讽道。
黑衣人眼看胜利在即,跟着讥笑,顺便奉承青袍道士几句。
“道长果然神通广大,略展身手便摆平了这件事。”
“道长法力无边,放在这偌大的平州城也是一流人物啊。”
……
青袍道士明知这是奉承之语,但听起来仍然很舒畅,他根本没把竹岩靖放在眼里,一个从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能有什么能耐?
可是,竹岩靖并没有束手等死,他把沉重的巨剑扎在地上,眼神冰冷,扫视了一遍前面的青袍道士和黑衣人。
竹岩靖用手握住剑刃,用力地划下,鲜血从手心流下,淌到剑锋上。
竹岩靖低喃:“青煞,帮帮我。”
瞬间,巨剑释放出刺眼的红光,冲天而起,伴随着无尽的煞气。
过了一阵,红光弱下去了,只围绕着巨剑和竹岩靖的身体。
竹岩靖睁开腥红的双眼,望着青袍道士和黑衣人,邪魅一笑:“今天,你们都得死!”
黑衣人们察觉到了异常,都保持警惕,持刀围住竹岩靖。
青袍道士先是一怔,很快又恢复了不屑的神色,他修行多年,有一定的道行。
这个私生子不过是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是贫道的对手,他肯定是虚张声势。
“谁都会说大话,但是,实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说着,青袍道士闪出一道瞬影,直接与竹岩靖照面。
见竹岩靖毫无反应,青袍道士心中一阵得意,果然没啥本事,连招数都看不清,这就送他去见阎王。
就在青袍道士准备出剑时,竹岩靖忽然凭空消失了,当着道士的面没了!
青袍道士忽然心中一阵不安,感受到一阵疾风,身后一片凉意。
他迅速转身,只见巨剑迎面劈来,带着强大的煞气与灵力。
青袍道士慌忙地用剑格挡,他聚集全身灵力,试图接住巨剑的一击。
“砰”一声,剑断裂了。
巨剑势不可挡,完全无视了青袍道士布置的防御。
道士心中一寒,急忙侧身躲,然而巨剑已至,血淋淋地削下了道士的一只胳膊。
青袍道士捂着伤口,疼得在地上打滚,面目狰狞。
刚刚的交手完全是碾压,青袍道士终于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先前的得意与不屑早就消失不见,他瞬间崩溃了,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求饶:
“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这条贱,贱命吧,我能给您当牛做马,真的,饶命啊……”
青袍道士瑟瑟发抖地向竹岩靖磕着头,浑身是血,甚是狼狈。
竹岩靖毫不犹豫,一剑斩下,青袍道士直接被劈成两半,鲜血淌出。
随后,竹岩靖转身朝黑衣人冷冷地笑了,杀气如刀,宛若阎罗。
没过多久,竹岩靖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一块布,小心地擦着剑。
周围布满了黑衣人的尸体,一场激战后,黑衣人全部被斩杀。
这只是一场屠杀。
“殿下。”
骑兵领队被方才竹岩靖的实力与手段给惊住了,现在说话都有些胆怯。
他心中一阵惊喜,平州有这样实力超凡、杀伐果断的王爷,一定会繁盛起来。
竹岩靖回头看了剩下的十几名骑兵一眼,淡淡道:“这些刺客是被你们杀死的,跟我没关系,明白了吗?”
竹岩靖为了解决这些刺客,用的力量很诡异,他不想因此招来麻烦,想让骑兵们隐瞒事实。
领队先是一愣,很快领悟了竹岩晋的意思,他连忙点头:“属下明白,若上面问起,属下就说,刺客都是死在侍卫们的剑下的。”
竹岩靖满意地看了领队一眼:“至于剩下的,你们自己编吧。”
说着,竹岩靖就拖着巨剑走开了。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巨剑中传来。
“这是第二次,你还有一次机会。”
信王府占地百亩,是平州境内最华丽气派的府邸,府中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有侍卫、佣人、杂役几千人。
夜晚,一大群人聚在信王府的大门前,似乎是在等人。
一名衣着华贵、举止端庄的中年妇人被侍女搀扶着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她是老信王的王妃。
王妃眉头紧锁,神色焦虑,她看向身边的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问道:“尚儿,人怎么还没到?会不会出事了?”
“母亲莫要担心,王府卫队训练有素,经验丰富,他们一定能将二弟平安带回来的。”
公子急忙安抚王妃,他叫竹岩尚,是老信王的养子,在子嗣中年纪最大。
“希望是我多虑了。”
王妃长长叹了口气,眉头依旧紧锁。
自老信王去世,这一年里,平州内忧外患,局势动荡,而信王府由于没选出继承人,无法整合平州的全部势力,在处理平州事务中很无力。
竹岩尚心中也有些许不安,按行程来算,他们早该到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竹岩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侧头朝身后一人瞥了一眼。
此人一身甲胄,剑眉星目,年纪比竹岩尚略小,他是王妃的侄子杨桂,担任平州水军都统,现在寄住在信王府。
杨桂察觉到竹岩尚偷看自己,他也不闪避,直接朝竹岩尚诡异一笑:“表哥脸色有些难看,莫非身体不适?”
“无碍。”竹岩尚头也不回,冷冷地答道。
“姑姑,夜深了,咱们回屋吧,您身体不好,别着凉了。”
说着,杨桂就上来搀住王妃。
“可是,他们还没到,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王妃回绝了,她想再多等一会儿。
杨桂嘴角带着一丝邪笑,心道:那小子现在已经曝尸荒野了,等会一定要好好奖赏铸剑门的道士,差事办的不错,果然一个活口都没留。
正是杨桂派人袭击了竹岩靖一行。
杨桂想了想又道:“听说最近平州出了一伙山贼,杀人越货,很是了得,骑兵卫队可能遇到了山贼,遭遇不测。”
“区区山贼,怎么会是骑兵卫队的对手?”
竹岩尚立即反驳,他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杨桂在捣鬼。
竹岩尚脸带愠色,接着道:“更何况,平州向来只有水匪猖獗,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了不得的山贼。”
杨桂并不恼,反而和气地笑道:“表哥整日在书房钻研诗文,大门不出,没听说过这些事,很正常,而小弟常在军中走,消息自然灵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