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石洞很隐蔽,沿着湖边走了好久,才到了这里,洞口都是花丛隐蔽着的。上次和秋枫来到这里时,秋灵就记得曾听秋枫说过,这个谷底有一个石洞,想着便是这里吧。
她没有将谷底都走个遍,这片地方真是大得出奇,她才意识到她总是待的那片石滩只是这里的冰山一角。
跟着风亦行一路走来,一路上奇花怪石不断,她在倾凰山从没有见过,平时也是很少下山的,见了那些,倒是挺稀罕的。
这处石洞大概就是他的居所吧,收拾得倒是极其干净的,不过洞内的摆设很简单,就只有几张石凳,一张石桌,还有一张床。
“饿了吧?”风亦行低头添着柴火,一边问着。
秋灵抚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尴尬地应道:“是有些饿了。”
可是环视这个宽敞的石洞,什么吃的都没有。
风亦行走到石桌旁,他一闭眼,手中幻化着法力,顿时,石桌上闪过一道金光,他睁开眼时,桌上已经出现了数道美味佳肴和米饭。
“将就着吃吧。”风亦行示意道。
秋灵看着那些饭菜,五味俱全,他不知道她有何忌口,所以什么都变出来了。
可是只有一碗饭。
“你不饿吗?”
风亦行摇摇头,“我不饿。”他又到火堆旁坐下,查看着药罐中的汤药。
他担心和她一起吃饭,围在一张桌旁,她会不自在。
“哦。”秋灵倒是饿了,抬起饭吃了起来。
“他这一身伤,还要变幻出这些饭菜来给我充饥,那一定又费了不少真气吧。白天的时候,我想要帮他,但是反倒害了他,让他伤上加伤,他真是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
秋灵一边想着,一边吃着。
吃饱了之后,她准备去湖边打些水来,将桌上的东西都清洗了,才刚准备出去,就被风亦行叫住。
“你去哪儿?”
“我去打些水来把这些碗洗了。”秋灵说着就要出洞去。
“不必收拾了。”
风亦行说道。他走到桌旁,手袖一挥,桌上的东西就都消失不见了。
秋灵愣了一会儿,又到火堆旁坐下。
“其实你不必为我损耗你的元气,你已经受了伤了,就别再损了元气了。”
秋灵的目光落在他那一身血衣上。
光看他这一身,她就能猜想到他身上的伤口有多严重。
“你是在关心我?”风亦行心中有一股暖流泛滥开来。
很多年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久违的感觉。
秋灵缓缓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朋友?”风亦行看着秋灵这副诚恳的模样,笑道:“当然可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他有些感慨,这些年他没有朋友。
她是他第一个特殊的“朋友”。
秋灵有些愕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话了,看来他一直独居在这里,应该很少离开,所以才和别人都没有交集。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你挨饿的。”风亦行说着,又添了添柴火。
或许这样说,能让她感觉不那么意外,风亦行心中思量着。
“我住在倾凰山,是只雀妖,我七百一十五岁了,你呢?你是什么妖?”
秋灵杵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她承认,他除了脸色苍白些,样貌倒是极好看的,虽然她没见过多少个男子,但是他却是她见过的男子中生得最英俊的,眉宇间透着英气。
“那你看我像是多大年纪了?”风亦行望着秋灵,她那双如水的眼眸勾了他的魂魄,他移不开眼。
秋灵打量着他,说实话,妖魔到了一定的修为,样貌都是保持不变的,上万年以后才会慢慢老去,从外表上看,她真的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了。
秋灵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你应该和我哥哥还有上官云枫差不多大,不过修炼上千年后,妖魔的样貌都会保持不变,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风亦行笑了,用手指比了一个“三”。
秋灵会意了,他真的比秋枫和上官云枫大一些,不过也没相差多少。
风亦行轻咳了几声,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他皱着眉头,伤口的刺痛还在延续着,他不能浪费自己的修为再使伤口愈合,若是浪费修为,耗损了元气,那么他就不能保护她了。
他嘴边流出了红色的血液,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你这副模样,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就是不吭声,要我怎么帮你?”
“你帮不了我。”
风亦行泪眼模糊地看着她。他很欣慰,她开始关心他了。
他没想到他此刻会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止住了泪,秋灵忍不住抬起手,为他擦着脸上的泪,一边责怪道:“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痛成这样了也不说,也不为自己疗伤,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修为到了你的体内,反而会让你伤上加伤。”
风亦行本想握住她的手,可是一想到她白天的反应,他便忍住了。
“这是我的劫数吧,每个人都有必须经历的劫数,妖魔也不例外。我知道,我不会死的,也不用浪费元气愈合这些伤口了,我必须活着,别担心我。”
风亦行解释道。
他也没想到自己吸了聂鑫的五千年修为,会弄成这样,这或许真是他自己的劫数,可是无论再大的劫数,他都必须挺过去的。
伤口越痛,他就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活着感受每个敌人带给他的伤痛,下次才会长些记性。
他望向已经沸腾的汤药,心中只期盼着无极仙翁寻来的宁心花能够将他身上的那股邪气压制住,早日和他自身的元气融为一体,到时候他便会修为倍增。
“我出去看看星星。”秋灵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那一身血衣也该换下来了,或许他要查看一下伤势,她唯恐自己待在洞中,他总是顾及她,多有些不便,于是便寻了个理由到了洞外。
望着她的背影,风亦行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撕开自己腰间的衣服,手中变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果然,这两天来,腰间的伤口刺痛无比,已经在发炎了,白天他跳进湖中,湖水的温度使他的伤口溃烂,此刻正溢着脓血。
风亦行将手中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消了毒,硬生生地用匕首将腰间伤口处的腐肉一点点地割下,他咬着牙,浑身的冷汗打湿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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