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o
老钱跟了乔竹酒整整十年有余,过去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乔竹酒从未有过“老钱是高手”的想法,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明白,每当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老钱会是怎样一个表现o
即便乔知深曾不止一次告诉他说,相比起自家那些人高马大的护卫,他更相信老钱可以保护好自己,但倘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为何老钱没有帮他出过一次手呢?
远的不说,就说当日在宛城遇到顺兴镖局那八名镖师,明明当时对方都要斩下自己手臂了,可老钱仍然选择避而远之,根本没有理会自己死活的样子,那一次之后,乔竹酒便再不愿在危难之际寄希望于老钱身上了o
因为你寄托在他身上也没用o
而此时此刻,刚从老钱手里接过重剑的乔竹酒忽然有了一个让他没法接受的猜测,那便是老钱真的可能是一名隐藏极深的高手o
不然的话,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头子,能单手提着一柄四五十斤的重剑而脸不红气不喘?
老钱听得自家少爷发问,脸上没有任何秘密被发现了的慌张之色,十分自然的回道:“老钱年轻时做过不少苦累活计,所以手下有几分蛮力,算不得稀奇o”
乔竹酒得此答案,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转身要继续跟管彬二人走,这时管彬忽然停步,回身问向乔竹酒道:“昨日酒桌上聊也聊了,你还跟着我们?!”
杜莎见自家师兄如此排挤乔竹酒,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管彬愤然冷哼,乔竹酒则不气不恼的解释道:“昨日我也说了,你们要去青苍派探寻消息,而我要去拿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既然我与杜姑娘成了朋友,那一路前往有何不妥?”
“谁跟你是朋友?!”
管彬态度恶劣,再无昨日酒桌上要跟乔竹酒一笑泯恩仇的姿态,好在杜莎镇得住她这位师兄,及时打圆场道:“好了师兄,乔公子也不是恶人仇人,一起走便一起走好了o”
“师妹!”
管彬还想再劝两句,可看到杜莎小嘴撅起来,立即噤声o
杜莎冲着乔竹酒甜甜一笑,说道:“乔公子既然曾是青苍派弟子,想必对前往青苍派的路应该不陌生吧?”
对于杜莎的不排斥,乔竹酒默认为这是两人成亲路上的良好开端,美人有疑,他自然是当答则速答o“我来领路o”
杜莎点点头,道:“有劳乔公子了o”
四人再度起行,目标直指青苍派o
……
晋州,晋城,乔家o
八丈八尺高断山之上,乔竹酒离开了两年多的乔家府邸中,一切都如常,甚至于连哪盆花哪棵树的位置都没怎么变化o
可是乔家表面看起来晴空万里,实则暗地里时刻面临着风雨雷电o
乔府正中央,那座宏伟的七层藏书阁内,文寸长一如既往的站在那块高悬匾额下面仰头发呆,而在一排排书架间,有一衣着朴素,头顶劣质荷花簪的清美女子正翻着一本本藏书,偶尔拿起,便要很久放下o
不多时,藏书阁的门由外而开,脚踩养身白玉、夏日觉凉的文寸长回过神来,紧了紧肩上所披毛毯,回身而望o
脸上始终带着精明劲儿的乔知深迈着大步而至,走到文寸长边上搀扶着他说道:“大哥,没什么事往外面多走动走动,总见不着阳光对身子不好o”
文寸长被乔知深扶着到低床上坐下,神色中尽是遮盖不住的疲态o“明明年纪还没到入土为安的时候,偏偏这身子骨却是扛不住几年了o”
乔知深手上一颤,精明劲儿收敛不少,真诚的笑容增添了几分,劝慰文寸长道:“大哥别乱说,家里的孩子还一个没成家呢,怎么着你也得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才行不是?要让旁的先生教书识字,我可是没法放下心来o”
文寸长听罢欲言,但喉咙一痒,便忍不住接连咳嗽起来,乔知深帮他轻拍着后背两下,而后文寸长抬手示意他不必继续施为,转而问道:“说吧,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乔知深嘿嘿一笑,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你,这些日子,齐家又闹出点动静来o”
“齐家?”文寸长皱起了眉头,似是很不愿提及齐家的事情o“怎么,闹出的动静与乔家有关?”
乔知深面色一肃,详细解说道:“齐家发下圣旨,封幽王朝上下所有豪绅富贾、王侯官僚,凡占地栽粮过百万亩者,每年缴纳赋税要多交三成,试问这整个封幽,除了我乔家之外,哪里还有几个粮田过百万亩的?这不明摆着要在我乔知深身上刮油么?”
文寸长听后,眉头皱的更深,但他虽然对齐家有着百般厌恶,却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文寸长沉默间,乔知深问道:“大哥,说白了,就算我一文钱的赋税都不交,那齐当家的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看……”
文寸长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并未第一时间给予乔知深自己的看法,而是朝那一排排书架里的清美女子呼唤道:“兰慧,等会再挑,先过来o”
乔竹酒的二姐乔兰慧闻声而来,见到乔知深后叫了声爹,继而文寸长把乔知深所言转述给她,问向她道:“兰慧,你觉得你爹这一笔金银该不该给?”
乔兰慧想也没想便答道:“该给o”
文寸长紧了紧肩上毛毯,追问道:“为何?”
乔兰慧抬手摸了摸头顶上的荷花木簪,说道:“因为竹酒还没长大o”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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