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久”才跟上乔竹酒三人脚步的老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他终于发觉以前追赶自家少爷步伐时所遗漏的“问题”,准备及时矫正,而乔竹酒听到后面老钱的喘息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什么o
而让老钱偷笑的是,他能感觉得出,自家少爷看完他那一眼之后,悄悄的把脚步放缓了些o
老钱心中不禁唏嘘——
少爷,其实老钱还没老呐!
……
话说回来,自打踏出陶安村,这一行四人中,除了老钱,其他三人的表现都潜移默化的产生了变化o
乔竹酒不用说,陶安村村民惨死的景象,在他心里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记,虽然他和这些庐城一隅里的小百姓没有太深的交集,但过往两年多,每逢在陶安村有村民见着他,都会挂上一抹世上最淳朴的笑容跟他问好,更甚于,有些一辈子不舍得吃穿的老公公老婆婆,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肉干瓜果偷偷塞到他手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还会像做贼一样四处盯瞧,生怕自己儿女孙辈们见此一幕会埋怨他们o
另外,村中以小珍为首的孩童们,他们那些幼稚却纯净的举动令人好笑而轻松,在这没有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清净地界,这些孩子,更能让乔竹酒领会到“人之初性无恶”的道理,而且,跟他们在一起,乔竹酒不用去考虑任何事任何情况,只需放开心来与他们嬉戏打闹,去感受和温习他幼时没有过或者快要忘记的童趣o
然而,带给他无数欢声笑语的那一片净土,就这么被血腥所覆盖,哪怕天降无根之水,也无法洗刷在那片土地上所发生的罪恶和凄惨o
他杀了十六个人,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不过绝不会是最后一次o
因为乔竹酒知道,覆灭陶安村的罪魁祸首,远不止十六人则已!
善财帮o
就像当初他记下郑德安等八名镖师所授之辱一样,这个江湖势力,他也记下了o
或许在未出晋城前,乔竹酒根本无需消磨时间去等待自己成长变强,从而解决这些不满之人,他不喜欢的人或物,乔知深会帮他把后事料理的一干二净o
现在不同了,他很赞成杜莎所说的一点:
既然恨,那就给他们报仇吧o
报仇之事,于乔竹酒之言还为时尚早,好在先生教过他“君子报仇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不晚的道理,只要他还活着,还能提得起这柄剑,那么善财帮的噩梦,就不死不休o
杜莎的神情,随乔竹酒一样没了笑意,不过她倒是没有后者那么伤心,毕竟她见过的死人比他要多,而且陶安村村民和她又没什么关系,此时的不愉悦,无非是照顾乔竹酒的心情罢了o
管彬的变化就稍微有点多了,走出顺兴镖局时,他不仅没有因不喜乔竹酒跟随而兀自前行,反而随着乔竹酒变慢的步伐亦步亦趋,更令人不解的是管彬竟然在乔竹酒旁边说了句“江湖里大多身不由己”的劝慰之词o
尽管乔竹酒内心充斥着忧伤与悲意,但千面婆婆似乎教他东西的过程中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致于心境不定,也不会让他留意不到管彬对其态度的巨变o
没错,饶是管彬劝解他时,表情依旧冷峻,可对比先前两人相处的种种,此时已然好了太多太多了o
为什么会变?
乔竹酒不必耗费太多脑力便能想个通透,管彬为什么会来庐城?还不是为了寻觅祁凡真下落吗?他始终不在这对师兄妹面前说自己认识祁凡真,于管彬而言,他就是毫无利用价值的陌生人,还是挺讨人厌的陌生人o
对于这种关系,管彬能给他好脸色才怪了,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那群村妇死前,道明了乔竹酒和祁凡真相识相知的事情,陶安村被灭,全天下可能知晓祁凡真去处的唯有乔竹酒一人,假如不把乔竹酒带回君蛇斋,他就真没法给自家师父一个交代了o
其实管彬并不理解他师父为何对于一位年迈老者的下落如此上心,他只是听说,如若可以找到祁凡真,并且在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人”手里取得一柄剑和一本剑谱,那么一旦将剑和剑谱修习在身,即便小有所成,也大可在这江湖里立于一方不败之地o
小成尚且如此,大成的话……
管彬不用深思,也能明白这位老剑仙身上所怀之物,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所以他才主动请缨,企图能第一手接触到那柄剑和那本剑谱o
无奈事与愿违,所有可能知道祁凡真下落的人逐一而死,线索断了再断,他本来已经打算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在回返君蛇斋的最后一刻,乔竹酒和陶安村村妇的对话,令他重新焕发了希望o
于是,在这个前提下,管彬改变了对待乔竹酒的态度,于他而言,自己多出一个情敌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把这座移动的宝藏带回君蛇斋交给师父,再将后续之事悉数完成妥善,那么最后的最后,他不仅会成为天下有名的剑客,还能抱得师妹这位美人归o
反正乔竹酒和杜莎关系变得再好,利用完了前者,一剑将之了结了便是o
四人一猫,结束庐城之行后,出城门前往君蛇斋之际,庐城中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o
或许对乔竹酒来说,这里的事情已经算过去了o
但对有的人来说,这里的事情才刚开始o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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