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达的表情上露出了“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的疑惑,但是她什么都没问。为了解答内心中的疑惑而向梅尔低头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了,要让她在梅尔面前露出十分失礼的表情,纵然是十分不注重贵族礼仪的芙兰达也不会做的。
稍稍过了片刻,芙兰达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为什么我没有见过这种人呢?”她问。
“因为很简单,人变成的魔兽仍然是魔兽,这种生命十有八九都要被肃清。”梅尔说。
“肃清……”又是一个十分深沉的词汇。
当人变得不再是人,即便其拥有人类的理智,也会被他的同胞肃清掉。
这就是血淋淋残酷的现实吗?
“芙兰达殿下的表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梅尔的嘴角微微划过一抹弧度,“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芙兰达殿下解读过度导致现在殿下正在思考一些不该思索的问题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承受着罪孽的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去将其肃清。”芙兰达说出了自己内心中的疑惑。
“公主殿下果然是公主殿下。”梅尔伸了个懒腰,没有咖啡提神的她现在精神有一些萎靡,“那我就再多此一举,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半魔兽人要被肃清好吧,首先,公主殿下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是无辜的魔兽为什么要遭受人类杀害?”
“为什么?”
“很简单,人类要生存和发展,必须要踩在魔兽的尸体上。魔兽不同于一般的野兽,没有饲养的价值,他们之间的渴血症只会互相残杀,而且他们还会无缘无故地袭击人类,会破坏农田,杀害被圈养的动物,他们对人类文明的延续和发展几乎只能起到负效果,所以人类必须和魔兽厮杀,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事情。”梅尔向芙兰达讲述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
人类为什么和魔兽厮杀,追本溯源就是这样,从上古时代以来,人类和魔兽的仇恨就结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仇旧恨一直顺延下来,人类杀魔兽似乎就已经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了一样。
“这种事情和我们所说的东西有关吗?”
“你还是没明白。”梅尔叹了口气,极尽可能地对这位公主殿下的理解能力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然后说,“魔兽之所以会被人类杀死,不是因为它长的凶恶,也不是因为它曾经犯过什么罪。如果用审判罪行的角度来说的话,魔兽就是带有‘渴血症’这种原罪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它们无法控制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暴动,它们肆意地践踏山川河流,制造破坏毁坏一切,因而它们必须被铲除。”
芙兰达仍然不能理解梅尔所说的话。
梅尔说的道理她都懂,但是这些东西和她问的问题有关联吗?
就在芙兰达正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梅尔话锋一转。
“也就是说,渴血症是原罪,就算这种魔兽披着人类的皮,成为了半魔兽人,生活在人类的文明里,说着人类的语言,他们也仍然是魔兽。当他们产生渴血症的时候,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梅尔向芙兰达解释说。
芙兰达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震惊,她没想到梅尔居然会这么说。
又过了片刻,芙兰达用很小的声音问了一下梅尔:“你要去猎杀那个蜥蜴人吗?”
“不,我为什么要去?”梅尔对芙兰达的问题产生了疑惑。
蜥蜴人是执行者,没有教皇的命令,执行者和执行者之间不得互相伤害,这是准则。
“不会吗?”芙兰达听得梅尔对半魔兽人那么苦大仇深,而那个蜥蜴人又一直在掩藏自己的行踪,她还以为梅尔是在追杀逃亡者。
“不会,蜥蜴人不属于必杀的范围之列。”梅尔回答说。
“为什么?”
“因为渴血症对蜥蜴人无效,蜥蜴人体内流淌着的是龙血。”梅尔说,“稀薄的龙血产生的渴血症本来就是微弱的,加上龙族本身是不会对其他魔兽产生渴血症的,所以蜥蜴人是安全的。”梅尔说。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打听……”芙兰达惊讶。
“因为有小孩子在哭,她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去帮忙。”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梅尔身上,就显得那么不理所当然。
芙兰达惊讶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梅尔,在确定梅尔没有被掉包的情况下,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是哪国公主的替身?就像是骑士先生和爱德华王子那样?”
“真失礼啊。”梅尔轻轻将茶杯往前一推,“我平素的行事的做法和行为不需要殿下您来监管,还请您管好自己。”
“很抱歉。”芙兰达十分不诚恳地道歉。
“哼哼,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梅尔正欲起身,却听见芙兰达又发问了。
“稍微还有一个不算特别大的小问题,你和骑士先生都来自圣堂教廷,对吧?”芙兰达这样问的。。
“没错,我和他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梅尔肆无忌惮地撒着谎,虚张声势着。
其实她和艾洛认识虽然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小时候并不认识艾洛。他们之间的处于是在前几年,她偶然受到了艾洛的保护,之后便萌生爱意想要跟随在艾洛身边。
“圣堂教廷很早之前就知道维萨的王室在做这种事了吧?”芙兰达又问。
维萨的王室在进行着邪神祭祀的事情在执行者之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只不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仍然是秘密。
“算是吧。”梅尔说。
其实这件事圣堂教廷也是约莫二十年前才知道的,毕竟带来消息的人是罗兰,如果不存在罗兰这个异类的话,维萨还将继续将真相掩埋下去。
“为什么圣堂教廷不对维萨王室进行……矫正?”芙兰达半疑惑半质问地问。
“因为做不到。”梅尔直言不讳。
“做不到?”芙兰达更加惊讶了。
自己的国家到底多强大,艾洛和梅尔这么强的人都无法对其进行制裁?
“你可能有些误会,我所说的做不到是找不到一个特别好而且行之有效的办法对维萨进行干涉,而非是圣堂教廷畏惧维萨的力量。”梅尔端起茶杯,将侍女们呈上来的奶茶放入口中品了品。
旋即,她又皱起了眉头,将茶杯往前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