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匹白马到了城头,马上一英俊年轻人向城上喊道:“伊兰柯,如今你已是孤家寡人,高昌已是一座孤城,想你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愿自己的子民妄遭屠戮,只要你肯开城投降,女王已经应允饶你不死,城中百姓秋毫不犯,开城投降吧。”
伊兰柯无力而又绝望地睁开了眼睛,摆摆手道:“打开城门,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迎接女王进城……”
高昌城回鹘王的寝宫金罗玉顶,壮丽辉煌,宫墙下几朵寒菊傲然而开。可在这华丽的辉煌下却有两颗几近破碎的心。
金阶卧榻上三郎抚笛而奏,正在吹奏那首催人断肠的《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栏杆外,菊花被轻烟笼罩,好像含着愁;兰叶上挂着露珠,好象在哭泣。罗幕闲垂,空气微冷;一双燕子飞去了。明月不知道离别的愁苦。斜斜地把月光照进屋子里,直到天明。
昨天夜里,秋风吹落碧树的叶子。我独自登上高楼,看路消失在天涯。想寄一封信。但是山水迢迢,我想念的人在哪里呢?
凄凉幽怨的箫声中,女王幽幽咽咽珠泪打湿罗裙。她虽然不懂中原词令,可她能感受到催人断肠的曲韵,能感受到三郎那颗眷恋的心。
箫声骤然而止,三郎望着如梨花带雨般的女王深情凝望了片刻,回手取出墨宝,展开宣纸作起画來。
女王仍沉醉在刚才的曲韵中,恍惚世界已经不存在,眼前只有飘渺的高山和无尽的思念。那我见哀怜的神色更是直入画中,恍若仙子,凄怨之态沁人肺腑。
三郎挥毫展墨一蹴而就,惟恐自己画的不够完美,又盯着女王看了半晌,略微作了修改。
待他将这副精美的画卷展现在琳娜面前时,女王才恍然醒悟过來,斩了斩腮边的泪水,望着画上梨花带雨艳色倾城的少女一阵欣喜,“三郎,这是你画的吗?”
三郎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道:“是的,这是我特意为你画的,我要将此刻永远记录下來,带在身上,待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这副画來看看,琳娜,我走后你要保重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飞鸽传书,但有困难我一定会赶來的。”
“三郎哥!”女王一声嘤咛扑到他怀里,仰起头來痴迷地望了望心上人,“君之情意妾永生不忘,但能脱身妾定当去中原寻你,望君能如今日所言不要忘记我。”
三郎托起她娇嫩尚挂着泪珠的下巴,深情道:“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你!”
琳娜一头钻进他怀里,许久许久不肯出來,尽情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拥抱,仿佛一旦起身他就会消失似的。
忽然女王仰起臻首深望着他道:“妾身……妾想为你生个孩子,若有了孩子,妾看到孩子就看到了郎君,以慰妾相思之苦……”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又扑到他怀里哭泣起來。
三郎双手捧起她娇俏的脸庞,一颗一颗为她吻去脸颊上的泪水,仰天将那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瞪了回去,哽咽道:“琳娜的情意我今生今世也难以报答,但愿真能如你所愿,生下个一男半女,也好替我陪在你身边。”
“相公既然如此说,那……那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今晚就留在这里,一定要为妾留下一个子嗣,以慰妾心。”
三郎微一思忖,“好,今夜我只属于我的琳娜女王,再不回去。”
琳娜忽然有些担心,“那……那公主和排风姑娘会不会寻來?”
“不会的,她们二人如你一般深知我心,知我必定会留下來陪你,一定不会再來的。”
琳娜灰蒙蒙的眼睛闪出兴奋神色,“好,今夜相公就属于我一个人,妾要尽情地享受这一夜,让妾好生伺候你,补偿你……”
说着话女王将一双温润潮湿的嘴唇已经递了上來,两人唇齿相交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很自然地,毫无保留和羞涩,她的洁白玉体如一片晶莹地琥珀起伏着横练在龙床上。
三郎缓慢、深情、温柔地吻遍这片美玉的每一个角落,琳娜的情绪渐渐高涨,俯起身來回吻着他,男人地阳刚脉动着被她深深地含住,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要让自己的心上人尽情地享受这一刻,让这消魂的滋味永远镶嵌在他的脑海里。
当他进入时,她发出狼一般的叫声,那样的忘我,那样的无所顾忌。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男人。
溪水一遍遍枯竭,又一遍遍泛起,溅满了莹莹的玉丘,她洁白的贝齿在他肩头留下了一排又一排清晰的齿印。
几奏消魂曲,梅花六度开……
直到女王再无一点力气,浑身香汗湿透,才软绵绵地躺在龙床上,这场酣畅淋漓的雨才停了下來。
她深情地搂住自己的男人,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红润无比、春潮未退的脸含着妩媚带着微笑,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十里长亭,排风宝镜侧马前行,三郎女王并马勒僵,难舍难离。纵有千言却是无从启齿。
这段路不知为何如此之短,眼看不知不觉已到尽头,女王忽然明眸剪水深情无限地望了眼三郎,略带娇羞轻启朱唇道:“三郎哥,若……若是我真的怀了我们的孩子,可叫什么名字呢?妾想让哥哥先留下名字。”
三郎身体一震,是啊,昨夜二人几度缠绵,三郎拗不过女王,耕了又耕,播了又播,只求能一举中的,留下一儿半女,为了这一目标,三郎的两极神功都沒有用。
只因他已听天池佛尼说过,在行云雨之事时,若为了快乐用那两极心法,则极难留下子嗣。此时听女王提起,不觉犹豫起來。
他跳下马将绝影宝马摔在凉亭阑干上,低头沉思片刻道:“你我二人万里相识乃是莫大的缘分,而今分别我心甚痛,若是生得男孩就叫天缘吧,若是女孩……”
他转过身來扳住女王的香肩,深深望着她道:“虽隔万里,我也不会忘记你,若是女孩就以思娜为名,琳娜,你看如何?”
女王再也抑不住内心的感情,无尽的泪水夺眶而出,“相公,君此去尽可放心,琳娜虽与君相隔万里,此生惟以君一人为念,生生不负,此名甚好,不过……”
“不过怎样?”
琳娜哽咽道:“男孩的名字却不能尽妾相思之意,妾欲以忆风为名,相公以为可好吗?”
三郎闻言猛一用力将她深深拥入怀中,“笑忆风,此名甚好,那副画我会一直留着,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看看,待中原事了我就会來看你。”
“相公,天色不早该起程了!”宝镜、排风见两人缠绵无限,依依不舍,心中虽有妒意却更多的是感动,想三郎对她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为她们每个人都可以舍弃性命的。
宝镜见天色不早,加之看两人动情之态也心中难过,这才过來劝阻。
三郎在琳娜额头深深一吻,“爱妻,我要走了,待中原事了,我定会來看你,看我们的孩子。”
说完强行瞪去眼中的泪水,转身去牵绝影马。
“相公!”女王泣不成声,紧跑两步再次扑到他的怀里,流着泪递上了温润挂着泪花的红唇。
两人热烈相拥,长长拥吻。三郎知道再这样下去,琳娜更舍不得自己走,而自己的步伐也会更加沉重。
他猛然抬起头來,托起女王挂满泪珠的香腮,深深望一眼她灰蒙蒙满是泪水的眼睛道:“此去三万里,泣泪吻卿别,春暖花开日,与娜素手携!琳娜,我走了,你……你保重!”
说完再不回头,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春暖花开日,与娜素手携……”女王重复着,向着几人远去的方向挥着手,“我的爱人,春暖花开日我等你回來,琳娜此生只为君相守。”
白云飘渺中,三人的身影变成一颗颗黑豆,变成一点点虚幻的影子,直到……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女王仍然矗在原地,挥着手,“此去三万里,泣泪吻卿别……”
三郎强忍悲痛奔出数里,纵马上了高坡,远远地看见琳娜还站在那里挥着手,英雄泪再也难以抑制,夺眶而出,朦胧了双眼,很久、很久……
西北的叛乱沒有意外地被平定了,挞览阿钵被解到辽营后立即被诛杀,杀罚果断的萧后这次对她的姐姐也再不容情,不久萧胡辇也被赐死。萧家的姐妹都很厉害,在政治、在军事上都不弱于人,但是最有特色的,还是那种“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性格。萧家大姐为情人谋反而死,萧家二姐为丈夫谋反而死,就连萧绰自己也不能免,她与韩德让的特殊关系人人可见。
涿州刺史耶律虎古,因对韩德让无礼,韩德让竟然当庭将耶律虎古击死。一向以执政严明,在国内推行杀人偿命制度的萧绰眼睛一闭,硬是就当沒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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