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守法公民，不能无照行医。”这句话一说出去，差点没把院长给噎着。他老人家碰巧正在喝茶，被这句话一激，杯子都没拿稳，咣当一声就掉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这家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会死脑筋了？先前让他做手术的时候，他有个屁的执照啊？那会，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守法公民了？
纵横江湖也有多年了，院长自问在这个行业里，见到过的天才不知凡几，但邪乎到这个样子的，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院长没有正面与傅阳秋对话，倒是盯着墙上的一卷古色古香的书法入神。
傅阳秋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是清代名人龚自珍的真迹：“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院长见傅阳秋转头看字，想必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就不由得点了点头，小伙子孺子可教啊。
“先生，看到这幅字，你做何感想？”院长的眼神突然显得很深邃，制造出一种很玄的气氛，弄得像是古代的高人在玄谈，点拨后辈似的。
可想而知，能做到全国最大医院的院长，他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在用人，在领导艺术，在思想工作方面，他的造化不敢说登峰造极，至少也是高山仰止。
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子，悟性很高，应该明白自己的点化吧。虽然没有执照，按医院的规定和门槛来说，这种硬性条件没办法，但说到底，制度也是人在玩。区区一张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明说呢，各人意会就好……
“哟，这幅字是真迹吧？管不少钱吧，院长果然是大手笔啊！”傅阳秋两眼放光地赞叹道。
院长差点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的意思不在书法本身，而是这段诗词的寓意上。”院长轻轻地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响鼓不用重锤。
“恩，这首诗倒是不错，到底是名家手笔。”傅阳秋赞叹地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更喜欢的是另外两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念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昨夜真的见到了“落红”，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番唏嘘……
“啪”的一声，院长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觉得这小子完全是在装神弄鬼，这只鼓，不重锤是不行了。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院长的手，遥遥地指着墙上的那两句诗，一字一句顿道：“什么叫不拘一格降人才？那就是唯才是举！没有文凭，没有执照，这都没有关系，只要有本事就行！至于执照，可以以后去考嘛。”
照理说，话已经说得很透亮了，院长相信傅阳秋应该能听得明明白白了。作何选择，就看他自己了，一面是默默无闻，一面是名利双收。说实话，这个决心，真的一点都不难下。
其实要真有名利双收的好事的话，傅阳秋也是求之不得的，以他的性格，宁杀错不放过，断然没有把送上门来的钱往外面推的道理，但关键之处在于，这所谓的“医术”，自己压根就不具备；什么“扁鹊重生”，完全是院长在单方面的YY。
如果自己的物品可以批量生产，那么这个生意还可以考虑，问题是，这可能么？况且就算是批量生产，也不能每次都刚好赶上这种病人啊，一会来个心脏不好的，一会又是一个高血压的，自己难道都用骨骼强化剂去医治？出人命，是早早晚晚的事！
不过想到这里，傅阳秋倒是有了一个思路：这种物品不同于从游戏中打出的成品，而是在炼丹炉里合成的，会不会真有批量生产的可能？
当然，药剂的原材料十分难得到，但是换做游戏里很常见的材料呢？还是就是，现实中的材料，能不能也放进炼丹炉里炼制呢？
想到了这一点，傅阳秋就像是在一片眼看要走到尽头的路上，又见到了一条崭新的康庄大道。这两年来，得到的软件和物品，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生活，不要忘了，这些都是单个的，如果物品能够批量生产，那光是想想就会让人热血沸腾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前途无量！
“院长大人，真是太谢谢你了！”傅阳秋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院长的手，眼神中满是感激。
恩，果然还是就范了，这就叫凤凰梧桐，请君入瓮。院长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心想：任你有多怪异，有多么特立独行，最终还是逃不过名利这个窠臼。
“不用客气，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院长对傅阳秋说道：“我一会给人资的打个招呼，赶紧给你办理入职手续。”
“谁说我要上班了？”傅阳秋急匆匆地告辞而去：“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功夫扯淡了！”
“喂……喂……”无力地看着傅阳秋远去的背影，院长心里的郁闷直接可以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他真的看不上医院？天啦，这是全国最大，待遇最好的医院啊。
他的脑袋，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自认为阅人无数的院长，也首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好吧，咱们走着瞧，看看你最终能有多大的成就吧！
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傅阳秋先回到病房，这时沈湘云正在欢天喜地收拾东西。一看到傅阳秋进来了，突然冷不丁地扑了过来，直接搂进了傅阳秋的怀里，将傅阳秋吓了一大跳。
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特别是昨夜的那一次落红，一向淡然高贵的沈湘云，在傅阳秋的面前，竟然也尽显小女人的风范。在她的生命中，大坏蛋已经刻下了一个深深地烙印，再也挥之不去。
“急什么？明天再出院吧。”傅阳秋感受着沈湘云那温润的身躯，轻轻地说道。
“不，我恨不得马上就出院，我已经在医院里住怕了！”沈湘云俏脸微微发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但是……这病房，我永远不会忘记……”
这间病房，这间病床，是她告别少女的地点，已经在她的记忆深处扎了根……傅阳秋在心里暗暗想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肩上就得挑起责任了。
“妈妈去办出院手续了，思雨也去了，她们很快就要回来了。”沈湘云脸蛋红扑扑的，从傅阳秋的怀里挣脱出来：“好了，我继续收拾东西，你随便坐坐，等她们回来，我们就出院。”
傅阳秋直接就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在游戏世界中去“收拾”了……
批量生产，批量生产！傅阳秋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这四个大字！
有什么材料是很容易得到的呢？傅阳秋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丝线。这在游戏中，是最基础最广泛的基本材料，而且实用性相当牛叉，从一级的新人菜鸟，到满级的神装高人，都对丝线有或多或少的需求，只是随着等级的提升，丝线所能炼制的装备有所变化而已。
傅阳秋打开炼丹炉的合成攻略，在一级的合成品中，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用于批量生产，而且具备实用性的玩意：琴弦！
“一根丝线，一根牛筋，一团棉花，合成琴弦一根……”看起来，这些材料，简直是唾手可得啊！
带着公会里的杀人团伙出去扫荡了一会，很快就得到了一大把的丝线，可以看出这玩意的确是大路货，不值钱，一抓一大把！
得到想要的收获之后，傅阳秋就赶紧下了线，让工会里的牲口们一阵疑惑：“典狱长今天是怎么了，这才杀几个人啊，就下去了？他爽够了么？”
“那可是完成过千人斩传说的牛逼啊，爽够了个屁！平时哪次杀人，不是他最持久啊？”
“今天真是邪门了，我看他爆了那些菜鸟身上很多的丝线，这种不值钱的玩意，他拿来做什么？”
“哎，典狱长真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咱们以后要少跟他接触一些，免得受影响……”
“切，你小子也就背后说说。哪次典狱长上线，你不是屁颠屁颠地凑上去啊！”
……
“开启炼丹炉……炼制琴弦……炼制时间：12小时。”
傅阳秋不由得带着邪邪地目光瞄了沈湘云一眼，心想是不是再来个阴阳火，提升炼制速度？但考虑到沈湘云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还是忍了吧！哎，惨啊……
“湘云，手续办好了，可以走了。”沈湘云的母亲和王思雨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一看到傅阳秋，未来丈母娘眼神中的欣赏和满意，那是犹如滔滔洪水，想挡都挡不住，看得傅阳秋都有些不习惯了。
“大笨蛋，你什么时候还会动手术了？”王思雨像看着一个怪物般地看着傅阳秋：“又会跑步，又会打球，数学也学得好，还会行医……天啦，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复合型人才？”
傅阳秋刚想谦虚两句，却从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傅阳秋小师弟，这次你是跑不掉了，咱们合作吧！”
看着屋里几个人呆若木鸡的神情，傅阳秋心里一谈：得，这次又谦虚不了，真的成复合型人才了。
沈湘云三人看着从门外缓缓走近的身影，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特别是沈湘云的母亲，作为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资深人士，她太清楚了，与这个堪称大亨的人合作，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李彦，最炙手可热的商界新星啊。高分子材料，这个朝阳行业，哪怕让一个傻瓜用屁股想想，都能明白前途的远大。无数的人追着赶着要想合作，分一杯羹，但却不得门路。人家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凭什么让别人平白无故分利润？
连送钱上门都不得其法，至于让李彦主动邀请合作的情况……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
当李彦帮傅阳秋联系史密斯医生的时候，她虽然倍感诧异，但想想也许两人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但当现在听到李彦居然主动开口邀请合作，她是完全地傻住了！
她太清楚商人的心态了：帮忙联系医生，这是顺水人情，或许熟人都能顺水推舟的帮一把，但商业合作，这是涉及到实打实地利益，而且不是一点点的小数目。在商言商，李彦是不大可能白白送钱给傅阳秋的，除非……除非……傅阳秋能够给他带来利益！
而且还必须是他目前正紧缺的东西！
这……这可能么？
她反复斟酌，得到的结论是：傅阳秋能带来李彦所不具备的技术或者设备！但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像是天方夜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傅阳秋又怎么能仅仅用“复合型人才”来描述，那简直是天纵奇才了！
“合作，合作什么啊，是不是要我去你的公司实习？”傅阳秋一时没有听明白，师兄难道又想让自己去给他打工，研究高分子材料？这可不合适，自己对于风琴的成分研究，已经到了一个接近成功的阶段了，正需要再加一把力。自己本打算处理完这一大堆事后，就回容大的实验室继续研究，哪有什么时间来给别人打工？
“你误会了，师弟大才，怎么会让你屈居人下呢？”李彦笑道：“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也经常从老师那里听到关于你的消息。你这一阵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侧目，居然在不同的领域，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我李彦很少佩服人，但现在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师兄过奖了，不妨细说，怎么个合作法。”傅阳秋听到这些话，倒是没有脸红，虽然这些所谓的成绩都是有物品在起作用，但这些物品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正如世界上的工具，无论再先进，总归到底，也是人在操作，人在起作用。别人游戏的时候，哥在游戏；别人睡觉的时候，哥还在游戏；特别是这半个月，基本就没怎么睡好觉。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虽说哥的收获比较大，但前提也是耕耘嘛，这没有什么好谦虚的。
“我初步的设想是这样的，我出资金设备，并负责市场销售。你出技术，开一个独立的公司。”李彦笑意盎然地说道：“专门生产乐器，这个东西你最拿手，而且你在音乐方面也有一些名气，是可以利用的资源，算一个活广告嘛。”
沈湘云的母亲不由得在心里对李彦竖了一个大拇指：高手就是高手，眼光很敏锐，不放过任何的资源。
只是，傅阳秋生产乐器？有新技术？
傅阳秋在心里想了想：李彦的这个提议，真是无法拒绝。自己除了所谓的“技术”之外，一无所有，那点六位数的资金杯水车薪，生产设备更是一穷二白，至于市场销售……这是自己所有弱项中最弱的了！
而有了李彦的合作，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诚然，李彦作为一个商人，会从中得利，但这是应得的。在社会化大生产的今天，纵然都商界巨头，乃至一国政府，都不得不找合作伙伴，自己难道还能继续走那种作坊式的自给自足之路？
况且，人家这次这么热心的帮忙，尽管史密斯医生没能解决问题，但这心意到了。这份人情，却是实打实地欠下了。
想通了这一点，傅阳秋笃定地点了点头……
合约很快就签好了，李彦早有准备，公司和实验室都是现成的，傅阳秋也不用回容大的实验室去继续研究了。
“对了，师弟，你现在还住在宾馆吧，这样太不方便了。”李彦说着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串钥匙，说道：“我刚好有一套闲置的别墅，离公司也近，你可以搬过去住。空间挺大的，多几个人也住得下。”
汗，真是想得太周到了。特别是“多几个人也住得下”，这话让人想入非非啊，师兄是过来人啊！
沈湘云是一定要带过去住下的，还有就是王思雨，总不能让人家继续孤零零地住宾馆吧……再说，她们两人，在容大的时候就一起在校外租房子同居呢。
很快，几个人就从医院的病房里齐齐地转移到了李彦空置的别墅。沈湘云的母亲脸色有些小小的异常，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王思雨独自住在宾馆，实在是说不过去，一个小姑娘，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沈湘云的腿伤治愈后，就一起回Y市，但现在这个局面，让她不得不作出改变：傅阳秋这小子看样子是要在京城发展了，而这个王思雨，自然也会长久地住下去。要是自己带着女儿走了，那岂不是有点引狼入室，任人鱼肉？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对于以前恨不得让女儿分手而后快的傅阳秋，现在她却是无比的看重，生怕被人抢了去……
“湘云，明天我就回Y市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她又转头对傅阳秋很严肃地说道：“特别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懂不懂？要是让我听到你让湘云受了一点委屈，绝饶不了你！”
对于这种要求，傅阳秋除了点头称是，还敢说什么？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收拾收拾，去休息了！”沈湘云的母亲大手一挥，就拉着女儿进了卧室，没有给傅阳秋春风二度的机会。至少，今夜是没戏了。
王思雨有意无意地瞥了傅阳秋一眼，带着一点哀怨，叹了一口气，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傅阳秋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夜只能孤单了。哎，可怜啊，自己刚刚告别了男孩子的身份，初尝云雨，现在劲头正大着呢，可怜啊可怜！
漫漫长夜，傅阳秋只能挥霍在游戏上。杀了没一会，近日来淤积的疲倦逐渐涌将上来，傅阳秋眼皮一合，和衣就沉沉睡去……
这一阵子，他实在是太辛苦了，睡得很深很深。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时针指向了正午。
“笃笃”地敲门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王思雨高亢的嗓音：“大笨蛋，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床啊，都快睡成猪了！”
傅阳秋这时才感觉到肚子里咕咕叫，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
炼丹炉的炼制已经进入尾声，但耗费的能量，却也是巨大的，这点不容回避。
哎，炼制物品真是辛苦啊，每次都要耗费自己大量的能量，说句不好听的，这有点像是在用命换钱啊！好在是批量生产，要是一件一件的来，那不出人命才怪！
……
狼吞虎咽地将王思雨亲手做的早饭兼午饭一个劲往肚子里吞，好歹感觉到能量在一点一点地补充，尽管比起巨大的消耗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傅阳秋的精神头总算好了一点。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怎么像是饿死鬼投胎啊！”王思雨无奈得摇了摇头：“真是饿了，怎么不知道早点起床吃早饭呢？湘云母亲走的时候，敲你的门都没应。”
“啊？有这回事？”傅阳秋差点被满口的食物给噎着，吞吞吐吐地说道：“阿姨走了我都没去送，那岂不是太失礼了？你怎么不砸门？”
“其实也没什么，湘云送她母亲去了，让我留下来给你做饭。她们体谅你这一阵太辛苦，也不忍心打断你的休息。”王思雨说道这里突然调皮地一笑，说道：“哼哼，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辛苦着打游戏呢！当然，我是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擦，敲竹杠啊！哥打游戏，其实是在救人啊！只不过，这话说出去，估计没人信……
傅阳秋正在惆怅，突然间脑子里一片扑腾，一个信息传来：
“炼制物品完成，炼制琴弦……失败！”
擦！擦！擦！
傅阳秋差点没当头吐出一口鲜血！
这都在搞什么飞机啊？居然这合成物品，也有成功率不成？这也太折磨人了吧。别的不说，这12个小时的煎熬，付诸流水了！
看来，想要批量生产，难度大大的啊，真是要哥呕心沥血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只有拼呗，熬呗！但愿多炼制几次，凑足经验值，升级后，能够增加成功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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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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