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姐呀!她当然会同意。”修竹拉住李妙贤的手,一面扶了她起来,一面笑道:“她都是夫人的人,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就算不同意,有两个年老的嬷嬷在,她又只是一个通房,没有娘家,连姨娘都算不上,真要怎样又如何反抗的了?
去母留子的事,在这富贵人家,可不少见。
李妙贤顺从的被修竹扶了起来,慢慢的往回走,小声儿的问道:“这事儿,真的可行吗?”
可行不可行,修竹不知道,但却很肯定的回复了她,先给她吃上一颗定心丸儿再说。以后的事儿,回去她还有用心谋划谋划。
虽然现在安国公对红桃正是新鲜,去的也勤,但是修竹的心里面却感到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想要在这看似简单的安国公府后院儿里面怀|孕生子,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若不然,为什么柳夫人自生了李妙贤之后,肚子再无动静?方姨娘虽然后了李妙玉和李珍一儿一女,可是安国公的妾室姨娘可不只有她一个,若是细论起来,光有名有份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现在不全都是孤孤单单的,并没有儿女傍身。
以前她知道的情况是,太夫人不喜欢安国公夫人柳氏,等有了李妙贤之后,她便利用管家之便,安排人手长期的在柳夫人的饭菜里面下一种使妇人不易怀|孕的药,难道……不行,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有必要好好的察上一察。
“修竹——”李妙贤在耳边轻声叫了一句。
修竹这才发觉自己走神儿了,赶忙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看向李妙贤。
李妙贤抿唇笑着,向身后左侧指了指。
修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扇小小的院门半敞着,门头上面挂着一副熟悉的匾额,上书“妙贤居”。
当看到那三个字时,修竹已经是愣了,伸手在自己对上轻拍了一下,吐吐了舌头,煞有介事的向李妙贤屈身一礼,“奴婢想事情,想得出神,不想竟错过了自己的家门儿,多谢小姐提醒。”
李妙贤笑,然后走近修竹一些,神秘兮兮的问:“可是那事儿有问题?”
修竹摇了摇头,刚想要说没有太大的问题,门口已经探出一个头来,对着她们两个问道:“小姐,那事儿是什么事儿啊?你们两个竟有秘密瞒着我们不成?”说完,跳了出来,直蹦到她们跟前儿。
“丹桂!你可十一了……”绿菊把门完全打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先是什么李妙贤屈了屈身子,然后指着依然蹦蹦跳跳的丹桂,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得了?多暂会儿能长大啊?”
李妙贤微笑着看了看沉稳的绿菊,又看了看活泼的丹桂,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
丹桂见李妙贤并未生气,反而是笑得亲切,便一把抱住修竹,对着绿菊吐了吐舌头,笑道:“以我看啊,人人要都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小姐还不得闷死,有你这样老成持重的管着事儿,有我这样活泼话儿多的逗着小姐开心,再有修竹这个人小鬼大的精豆子帮小姐出着主意,多好着呢?”
“当然,还要有芙蓉姐姐这样聪明伶俐,消息灵通的帮小姐打听着消息,再好不过了!”
修竹被丹桂抱着,她身量尚小,几乎被她整个抱在了怀里面,但是听着她的话儿突然一转,就转到了芙蓉身上,心里面微动。
芙蓉尖细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这天一天冷似一天了,怎么不让小姐回屋,反倒引着站在这大风地里面吹着?若是冻病了,仔细你们的皮!”
李妙贤听芙蓉这样说,立刻柔和的说道:“我没事儿,穿得厚实,并不觉得冷呢!”
修竹四下看了看,只见周围的树全都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连树叶都不曾移动分毫,疑惑的看向芙蓉:这哪里来的风啊?而且还阳光灿烂的。
绿菊看懂了修竹的动作,生怕小丫头儿年岁小,争一时意气,再斗起气来,忙出来活泥,“太夫人刚才派丫鬟来说,晚上要在闲福堂设宴为姑太太和青表公子接风洗尘,小姐还是快进屋准备一下吧,别到时候误了时辰。”
芙蓉笑得眼睛微眯,扶着李妙贤的胳膊,一边儿住里面走,一边儿说道:“这次回去,祖母让带了不少小姐爱吃的,小姐快跟我进去看看吧,还有我娘也让问小姐安呢!到屋里,奴婢也好好的向小姐说说。”
李妙贤来不及点点头儿,便被芙蓉拉走了。
修竹这时才发现,果然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包袱,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
看来,芙蓉这次回去,与上次不同,竟然像是打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修竹心头也跟着一喜,跟在众人后面,最后一个进门儿,进去之后随手便把门儿给栓了起来。
若是有人问的时间也好说,一大早起来到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修竹进屋时,李妙贤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蹬掉了鞋子,挽起袖子,把那里硕大无比的“金刚圈”取了下来,放在炕桌上面。
绿菊亲自拎了食盒过来,瞟了一眼那只镯子,不由得嘴角直抽抽。
芙蓉已经大大咧咧的在一个绣礅上面坐了,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催着丹桂去给她倒茶来。
丹桂真个走到桌前,倒了半杯茶,按在芙蓉手里。芙蓉小口的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回去,仔细的问了问。原来,这姑太太嫁的只是京郊的一个小地主。定亲那会儿,老爷还不是安国公,家里也很一般。那时候,国公爷的亲事也还没有着落,一直悬着,倒是姑太太先成的亲,成亲之后不过三天,国公爷便莫名其妙的得了这安国公的爵位。是以,姑太太三朝回门之后,就在府里面住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走了。后来,公婆先后去了,家里面更没有什么人了,便更加的不会走了,连着姑老爷也住了过来。后来生了青表公子,青表公子五岁的时候,姑老爷才考中了举人,国公爷托了关系,在外面给谋了个县丞的缺儿,后来这一家子才都跟着到任上去了。一去就是十年,姑老爷连个窝都没有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