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青竹的客房门,走进房内,反手关上房门,伍烨影环视了一下客房内,桌上烛火闪烁,房内未见青竹的身形,看向纱帐低垂的床榻,轻牵嘴角,微现笑痕,快步走到床边,撩起一边的纱帐,向帐内看去,发现青竹面向床里、侧身躺卧于床上,正睡得无比香甜呢。Www..Com
放下纱帐,脱下外袍,挥掌熄灭桌上的蜡烛,掀起纱帐,闪身入内,轻轻钻入被下,伍烨影伸手把青竹揽到怀中,把头埋到青竹的颈间,吸一口青竹身上的药香,立时感到浑身轻松、畅快无比,抬起头,将头与青竹头抵靠在一起,合上双目,放松心神,渐渐沉入睡梦之中。
翌日早上,青竹与伍烨影洗漱打理停当,来到齐文的门前,青竹抬手敲门,唤到:“齐文大哥!”
早早起来的齐文,正坐在客房中,等候伍烨影起来,听到青竹敲门唤他,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客房门边,打开房门,看到伍烨影,恭敬地问候:“主子,早安!”随后,侧身让于一边,抬手相请。
牵着青竹走进齐文的客房,伍烨影在桌边坐下,吩咐道:“齐文,去叫一下齐武、影雨,一起出去用早膳。”
齐文恭敬地领命:“是,主子!”随即,转身走出客房。
听到陌生的名子,青竹心下奇怪,昨天还只是他们四人,怎么一晚上过去,就多出一个人来了。
侧头看向伍烨影,青竹好奇地询问:“那个影雨是谁呀?”
伍烨影淡淡地回答:“影雨,是我的一个属下。”
“影雨,听名子应是女子吧。”青竹猜测道。
“嗯。”伍烨影轻声应道。
陡然记起一件事,青竹询问道:“烨影大哥,今天,我们该何时上[凌枫山庄],探望我的母亲?”
沉吟须余,伍烨影回答道:“我们用过晚膳之后,动身上[凌枫山庄]。”
正待再问,青竹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向齐文的客房走来。
稍倾,客房门被推开,齐文领先走进房内,身后跟着齐武,还有一名青年女子。
见到青年女子,无须多猜,立时便知此女便是影雨,青竹暗自打量影雨,只见,她身穿粉红色锦质长袍,外罩紫色对襟马褂,脚蹬红色长靴,年纪在二十上下,身姿袅袅婷婷,容貌明艳动人,一双剪水明瞳顾盼流转,举止端庄优雅,真是一位丽质天生的绝色佳人。
红衣青年女子,亦即影雨,走进齐文的客房,看到坐在伍烨影身边的青竹,立刻即知该少年是谁,不着痕迹地审视青竹,见青竹年纪约十二、三岁,身穿紫色棉质长袍,容貌普通之极,面色微黄,脸颊上长有难看的小斑点,眸光单纯清澈,面上带着看见陌生人的好奇,十足是个未见过世面、涉世未深的乡下少年。
走到伍烨影近前,齐武与影南依次恭敬地请安:“主子,早安!”随即,退步站到一旁。
扫了一眼齐文、齐武、影雨,伍烨影站起身,随口吩咐:“走吧,一起出去用早膳!”
不待齐文、齐武、影雨三人回应,伍烨影牵着青竹,当先走出齐文的客房,向客栈一楼而去。
看着伍烨影与青竹互牵的手,影雨微微楞了楞,瞬间回神,快步走出客房,跟上伍烨影的步伐。
见伍烨影先行离开,齐文、齐武急忙走出客房,齐文反手带上客房门,与齐武一起,快步赶上伍烨影。
[枫叶酒楼]二楼的包厢中,伍烨影端坐于主位,青竹在其下首,齐文齐武并坐一方,居于其对面,影雨坐在其上首。
为伍烨影挟好菜后,青竹端起碗,执起筷子,埋头开始享用起早膳,不过让青竹不自在的是,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自己,她无比清醒地断定,此双眼睛的主人绝不是伍烨影,借用挟菜之机,青竹飞快地扫视桌上的其余三人,随即若无其事,继续慢慢地吃着稀饭。
心下明然,那双眼睛的主人,来自于坐在自己对面的影雨,让青竹有些困惑地是,她与影雨初次见面,纵算好奇,也不需暗中一直窥探,而且,那眼神之中似带有敌意。
看着伍烨影与青竹的互动,影雨酸涩无比,她无法明白,那少年相貌普通,脸上还带着稚气,根本就是萌懂无知的小子,主子为何独独对那少年另眼相待、钟爱非常。
主子向来不让人近身,周身之事绝不假他人之手,惶论是吃别人所挟之菜,更是绝不可能,可眼前的事实,真实无比地证明,主子的禁忌均为那少年破例。
自己无论相貌、还是才干武学,哪一点比不上那乡下少年,为何主子就是看不到自己对他的情意,主子性格估僻、冷心无情、不愿接近他人,她早知,自己曾试过接近主子,均告失败。
多次的措折,让自己不得不放弃心中恋想,暗自告戒,像自己如此品貌才学,均是卓越非凡的绝丽佳人,都无法进驻主子的心防,只怕世上再无人能打动主子。
本以为主子会一直如此下去,直至孤独终老,自己也已死心,打算当个忠心尽责的属下,为主子分忧解劳,默默地陪在主子的身侧,或许有朝一日,自己彻底断掉对主子之恋,另觅一份姻缘,但谁又知未来究竟如何呢?
谁知平地起惊雷,一个不知来历的少年,突然闯进主子的生活,主子对那少年关怀倍至,从不流露温色的脸,也稍变柔和。
原来主子并不是真得无人打动,只是一直在寻觅、等待钟意之人,只是,让人料想不到是,那钟意之人竟是一位普通之极的乡下无知少年。
如此冲击,让她如何甘心,若是让主子青睐有佳之人,是个风姿卓越、绝世独立的俏丽佳人,她会自此绝恋,由衷地奉上祝福,替主子高兴、欢喜。
但是,那让主子倍感青睐之人,不但无品相,还是一名萌懂无知男孩,主子的幸福岂能系于那少年身上,主子的名誉岂能被那少年败坏,遭万人唾骂,主子的一世英名岂能毁于那少年之手。
主子在外人眼前,可能比魔鬼还恐怖,但在他们一干属下的眼中,主子不但英名神武,而且与人随和,只是待人冷淡寡言、与人不亲近而已。
既然主子也可以被人吸引,她就不信,依自己的条件,会比不上那少年,可能先前自己的方法不得其法,才让主子无法明了她的一腔柔情,看不到她的美、她的好。
心下重整信心,燃起希望,影雨绝丽的脸上展现浅浅的微笑,吃着碗中清淡的稀饭,感觉无比的香甜可口。
伍烨影吃完碗中的稀饭,把空碗推到青竹面前,吩咐道:“青竹儿,帮我盛稀饭。”
看了一眼面前的空碗,青竹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要伸手端起空碗,不料,空碗被对面的影雨拿走了。
青竹不解地看向影雨,见影雨站起身,左手端着空碗,右手拿起盛稀饭的大勺,在盛稀饭的大盆中,舀了一勺稀饭,盛到空碗之中,又舀了半勺稀饭,加到空碗之中。
既然有人代劳帮伍烨影盛稀饭,自己无需与之相争,还是享用早膳吧,收回视线,青竹重新端起碗筷,默默而又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盛好稀饭,影雨双手端着碗,递到伍烨影面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伍烨影,提醒道:“主子,稀饭盛好了。”
看着眼前的稀饭,伍烨影瞬间黑下脸来,恼怒地盯着碗,压了压心头节节攀升的怒火,沉声吩咐:“放下吧!”
高兴地将碗轻放到桌上,影雨面含浅笑,端坐下来,重新执起碗筷,一边吃着,一边暗喜,主子接受了自己为他盛的稀饭,这还是主子第一次接受自己的侍候呢。
把盛有稀饭的碗推到青竹的面前,伍烨影冷声吩咐:“青竹儿,帮我挟菜。”
扫了一眼面前已盛满稀饭的碗,抬头看了一下伍烨影,青竹心下一惊,只见,伍烨影脸上阴云密布,眸光微现冷色,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讨好地冲伍烨影笑了笑,青竹不敢稍待,放下碗,抬手伸向伍烨影的碗,不料,对面的影雨出言阻止。
含笑看向伍烨影,影雨主动请缨:“主子,由属下为你挟菜吧。”
楞楞地看向影雨,青竹一时之间不知是该谦让,收回伸向伍烨影之碗的手,还是该继续为伍烨影挟菜。
侧头看向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的伍烨影,青竹未敢谦让,脸上擎起笑,拒绝道:“不劳姐姐大驾,为烨影大哥挟菜此等小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坐吧。”
浅笑盈盈地看向青竹,影雨据理力争:“小兄弟为客,怎能劳客人侍候主子,为主子挟菜之事,理应由身为属下的我们来做。”
不让青竹再开口拒绝,影雨站起身,倾身伸手端起伍烨影的碗,殷勤地为伍烨影挟好菜,双手端着碗,递到伍烨影面前,脉脉含情地望向伍烨影,提醒道:“主子,菜挟好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碗,伍烨影脸色冷凝,黑眸变得幽暗如渊,心头狂然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厉眸看向对面的齐文,冷声吩咐:“齐文,重新为本座拿一只碗来,交给青竹儿。”
“是,主上!”齐文恭敬地应诺,急忙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快步走出包厢,找酒楼的伙计取碗去了。
困惑地看着伍烨影,影雨双手捧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进退无措,小心地再次提醒:“主子,菜已挟好了。”
冷眼扫了一眼影雨,伍烨影冷声吩咐:“影雨,这碗稀饭放到一边,你自用膳吧。”
被伍烨影的冷眼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影雨低下头,依言把装满稀饭的碗放到桌上,重新落坐,执起碗筷,一边默默地吃,一边暗自疑惑,主子为何突然不快起来?是因为自己为他挟菜之故吗?难道主子只愿接受那少年的侍候,而别人的侍候仍然难以忍受?
不,她不愿相信主子的一切禁忌只能为那少年破除,她绝不会退缩,她坚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会努力敲开主子的心门,让主子的眼中、心中,只停驻她一人。
齐武虽低头吃饭,但饭桌上发生的一切,全听在耳中,心下哀叹,本来一片详和的用餐氛围,被左护法弄得剑拔驽张,让他与齐文再次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观察影雨的言行举止,齐武与齐文心下了然左护法对主子的心意,只怕如眼前的情境,在逗留红枫城的几日,以及返回昊日城的一路上,必是时常发生,他们暗地哀嚎,他们不想再作无辜的池鱼,不想身处暴风雨中心,他们的小心肝经受不住如此反复的冷煎热熬呀。
瞄了一眼影雨,齐武暗思,依左护法的才情学识,何必恋上主子这座大冰山,主子的心门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除非他自己敞开。比如华竹,若不是主子主动接近华竹,依华竹的样貌,休想近主子身分毫,从外人看来,华竹配不上主子,他能得主子青睐,真是祖宗烧香,可谁人能知,华竹的百般无奈,他的人生还未开始,就被主子软磨硬泡,强占了去。
主子虽是人中龙凤,但几乎无人愿意接近于他,就算有人愿意接近于他,那也要主子肯不肯让那人接近,难得有一个华竹,让主子肯主动亲近,作为属下理应举手庆祝。左护法,你何必为一己之私,看不得别人得主子青睐,处处寻机阻挠,纵是能扫除主子身边之人,只怕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让主子为你打开心门,绝无可能。
收敛心思,齐武竖起耳朵,留意着桌上的情势,埋头专心之致地吃着。
重新端起碗,青竹低头看着碗中的稀饭,举箸无力,她感到旁边有一道视线,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不用猜,让她倍感压力的视线,只有伍烨影,不作二人之想。
青竹放下碗筷,扭头含笑看向伍烨影,温言安抚:“烨影大哥,我等你的碗拿来后,再与你一起吃。”
脸上的冷色稍褪,眸中的阴郁渐敛,伍烨影心头恼怒平熄稍许,冲青竹点头,以示应允。
等候稍许,齐文拿着一只干净的碗走进包厢,把碗递给青竹,随即在桌边坐下,重新端起碗,执起筷,用起早膳来。
急忙为伍烨影盛上稀饭,挟好菜,递到伍烨影面前,青竹温言轻哄:“烨影大哥,快趁热吃吧。”
伸手接过碗,伍烨影催促道:“青竹儿也快点吃,别让稀饭放凉了。”
“好。”青竹轻应一声,端起碗,执起筷子,重新吃将起来。
齐文、文武心下长舒一口气,总算平熄了主子心头的恼怒,早饭危机成功解除。
听着伍烨影对青竹温言软语,影雨感到极为不舒服,刚才吃着香甜的稀饭,现在如同嚼腊,无法理解主子的心思,自己装的饭菜,与那少年所盛并无不同,唯一不同之处,只是盛饭菜之人,她心下愤愤不平,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少年,主子宁愿对那少年温言慈色,却不愿对自己流露一点点的和色,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一顿早膳,由起初的一片祥和,中途的风暴骤起,再到宁静,饭桌之上,五人心思各异,有人柔情空寄,怨恨渐起,有人察颜观色、提心吊胆,有人钟爱相伴,心情舒畅,有人平心静气,面色如常。
用罢早膳,五人走出[枫叶酒楼],来到大街之上,伍烨影牵着青竹,在前缓步而行,齐文、文武紧跟其后,满腹心思的影雨,默默地走在最后,一行五人向[四海客栈]方向,慢慢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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