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正厅,伍烨影眯起双眸,心下冷笑,不论他们是出于好意,亦或是无辜受到牵累,今日之事,休想就此终结。【高品质更新】
若非他们,他的青竹儿何以会离开,何以会遭到劫杀,何以会坠入天波河,生死不知。
他痛,痛得已然成为习惯,渐成麻木;他冷,冷得全身寒冷如冰,渐已无觉;他恨,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渐为本能。
他思,思恋他的青竹儿,心中空空落落,没有依托;他忧,忧心他的青竹儿,青竹儿若已身故,在阴森恐怖的黄泉下,可会害怕,青竹儿若尚在人间,她身中暗器,浸身于寒冷的河水中,可否安好;他怕,怕他的青竹儿丢下他,独自离开,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缓缓地站起身,伍烨影缓慢地移动着脚步,往堂前走去,刚走几步路,突然,心绞痛难忍,气血上涌,“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伍烨影感觉双眼发黑,身体站立不缓,一头栽倒在地上。
站在正厅门口的齐文、齐武,突然看见主子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上,他们惊吓不已,急忙跑上前,蹲身扶起主子,连声呼唤:“主上,主上,主上……”
朦朦胧胧之中,伍烨影似乎看见,青竹儿转身凝望,清亮的明眸之中犹带不舍,轻声道别:“烨影大哥,再见!”
注视着青竹回转身,渐行渐远,伍烨影试图迈动双脚,脚却犹似有千斤之重,不能迈动分毫,他伸出双手,探身向前,试图拉住青竹儿,却无法抅到青竹儿,他焦急地嘶声呼唤:“青竹儿别走,别走,别走!青竹儿,青竹儿,青竹儿……”
青竹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天际,空中缭绕回荡着伍烨影的呼唤。
无力地垂下双手,伍烨影无力地摔倒在地上,绝望地发出悲鸣:“走了,青竹儿走了,哈哈……,走了,青竹儿走了,哈哈……”
呼唤不醒主子,却听见主子喃喃低语,齐文、齐武互视一眼,脸上均带上忧色,从主子的喃喃低语之中,他们猜到,主子定是在幻梦之中,看见华竹走了,否则,主子不会如此伤心绝望。
华竹的离开,对主子的打击太大,因太过思恋华竹,主子竟然吐血晕倒,而主子的身体向来健壮,除了受伤以外,主子从不会生病,更不会发生吐血晕倒之事。
主子的心结一日不打开,只怕主子的身体会就此跨掉,该如何办呢?
齐武一把抱起伍烨影,走到堂前的双人主座前,轻轻地把伍烨影放到双人主座上,扶着伍烨影靠到椅背上。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主子的心病在于华竹,只要华竹回来,主子的病就会无药自愈,齐文思量再三,决定先稳住主子,给主子一个希望,如此主子便不会心死无望了。
凑到伍烨影耳边,齐文轻声呼唤:“主上,快醒醒,华竹回来了!”
不解地看向齐文,齐武抬手轻推了一下齐文,以眼神相询,齐文冲齐武眨了眨眼,齐武立时会意,亦凑到伍烨影的耳边,轻声呼唤:“主上,华竹真得回来了,你快醒醒!”
齐文语带恐吓道:“主上,华竹见你不欢迎他回来,他转身要走了!”
齐武焦急地呼唤:“华竹别走,主上没有不欢迎你,你别走!”
齐文急声唤到:“主上,快醒醒,华竹快走到庄园门口了。”
齐武惊呼到:“呀,华竹已走出庄园门口了。”
齐文语带焦急,“主上,你再不醒的话,华竹真得走了!”
齐武语带感伤,“哎,华竹走了!”
凑在伍烨影的耳边,齐文与齐武唱着双簧,声声传到伍烨影的脑海深处。
沉浸在绝望之中,突然,耳边隐隐听到齐文的声音,伍烨影犹自不相信,刚才,他明明看见青竹儿跟他道别,为何齐文说青竹儿回来了。
竖起耳朵,伍烨影细细聆听,连齐武也说青竹儿回来了,难道青竹儿真得回来了,刚才,他看见青竹儿跟他道别,难道是自己作的幻梦。
突然,耳边听到齐文说青竹儿要走,伍烨影惊慌不已,心下呼喊:“青竹儿别走,我没有不欢迎你。”
接着,听见齐武说青竹儿走了,伍烨影惊恐不已,不,青竹儿别走,你不可以丢下我。
刷地睁开眼睛,金眸中闪动着惊慌之色,伍烨影转头四顾,未看见青竹的身影,急声询问:“青竹儿呢?青竹儿上哪里去了?”
惊喜地看见主子醒过来,听到主子的询问,齐文与齐武相似一眼,两人退身走到伍烨影身前,单腿跪地。
齐文请罪道:“主上,华竹并未回来。见主上昏迷不醒,无法唤醒主上,属下不得不出此下策,撒谎说华竹回来了。请主上责罚。”
齐武请罪道:“主上,属下亦有撒谎,请主上责罚。”
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伍烨影心中的恐慌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起伏,幻梦之中,他看见青竹儿跟他道别,是那样的清晰,难道青竹儿已离开人世,独自奔赴黄泉,不再等着他。
不,不会的。青竹儿是极守信诺之人,她答应过自己,无论上哪里都会带着他。青竹儿不会丢下自己的,一定不会丢下自己的,一定不会的。
自我安慰着,伍烨影的恐慌不安非但未减轻,反而逐步上升,实际上,青竹儿是否会丢下自己,他亦无法给出答案。
敛去脸上的失望之色,冷沉着脸,伍烨影淡淡地吩咐:“你们起来吧,本座不怪你们。”
“谢主上!”齐文、齐武齐声道谢。
自地上站起身,齐文、齐武暗暗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满脸冷沉,眸中一片死寂,如此的主子,让他们感到忧心,以前,主子脸上平静无波,眸光冷淡,但隐带着丝丝希望,现下,主子一脸冷沉,眸光死寂,再无一丝希望之光。
主子的心因华竹而死,亦能因华竹而生,只要让主子拥有寻找华竹的希望,主子既使因思恋而心伤,却不会因绝希望而心死,以致精神低迷,无有人生前进的方向。
齐文与齐武互递了一个眼色,心下会意,齐文询问道:“主上,你想找到华竹吗?”
冷眼瞪向齐文,伍烨影生气地答话:“青竹儿是本座的宝贝,怎么可能不想找到她。”
齐武进言道:“主上,若想早日找到华竹,你必须振作精神,否则,一旦寻找华竹日久,纵算找到华竹,只怕华竹已对主上淡情。”
扫了一眼齐文、齐武,伍烨影询问道:“听你们话中之意,你们认为青竹儿未死,是吗?”
齐文、齐武齐声应答:“是。”
齐文进言道:“华竹身坠天波河,在未找到华竹的尸身前,我们都不能认定华竹已死。在寻找华竹的期间,主上绝不可意志消沉,让身体跨下。”
齐武提醒道:“主上,华竹虽然相貌平平,但为人善良、豁达,并善长厨艺。三年之后,华竹成年,属下相信,喜欢华竹的青年俊杰不在少数。假如主上不爱惜自己,以致身体病弱,在找到华竹时,如何击败凯戚华竹之人,夺回华竹。”
拧起眉峰,金眸之中杀气腾腾,一脸黑沉,伍烨影沉声道:“青竹儿是本座的,任何人休想凯戚。”
见主子心结渐开,齐文趁机安慰:“主上,华竹为人善良,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苍神亦会保佑善良之人。属下以为,华竹身坠天波河,定会化险为夷,平安无事的。”
心中涌起丝丝希望,金眸变得光华夺目,奕奕生辉,伍烨影认同道:“你们言之有理,青竹儿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这时,夏焰与幻风走进正厅,来到伍烨影近前。
夏焰回报道:“主上,皇上一行已走!”
看向夏焰,伍烨影询问:“他们来时,各人有何反应?”
夏焰回答:“皇上一脸怒色,不过,在静等主上的时间内,皇上的怒气消了不少。宣皇后、轻贵妃、静贵妃叫嚣着惩罚主上,皇上只是静坐壁上观,未作应声。日昫王、日暤王、日晖王亦冷眼旁观,未发一语。”
伍烨影冷笑道:“宣皇后很会见风驶驼、明哲保身呀。轻贵妃、静贵妃作了宣皇后的马前卒,却犹不自知。日昫王、日暤王、日晖王各怀鬼胎,暗自揣度本座如何对付他们。”
看向齐文,伍烨影吩咐道:“今日早上之事,皇上虽作下了结,但本座却不想让此事轻易结案。齐文,惩罚日昫王与山啸、日暤王与山松、日晖王与山岳、月晗公主与水月之事,依旧进行。”
齐文沉声领命:“是,主上!”
视线投向幻风,伍烨影询问:“可查出他们是何人?”
幻风回报道:“在天波河的河岸边,劫杀华竹的两人,甚是狡猾,在昊日城的南城郊外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折返回城。属下跟踪他们至[流云山庄],查探得知,白衣青年为程明镜,蓝衣青年是程恩。”
脸上布满肃杀之色,伍烨影阴狠道:“原来是他们,真是找死。”
幻风询问:“主上,可要将他们除掉?”
伍烨影阴森道:“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了。本座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齐文进言道:“主上,昊辰帝国的选立太子之事已然启动,程明镜与祝善仁亦已开始行动,在一举拔除祝家之前,程明镜尚不能除掉。不过,在除掉程明镜之前,可让他先受炼狱之苦,再让他后承幻梦破灭之伤。”
沉思稍许,伍烨影同意道:“就依齐文之言,先让程明镜身受炼狱之苦,再让程明镜心承幻梦破灭之伤。本座会亲自招呼程明镜。”
看向幻风,见幻风的蓝色衣袍上沾有脏污,伍烨影吩咐道:“幻风,你回去沫浴一下,再来膳厅用午膳吧。”
幻风应诺道:“是,主上!”随即,离开正厅,往[山水院]自己的卧房走去。
环视一眼齐文、齐武、夏焰,伍烨影吩咐道:“你们去膳厅用午膳吧,本座不饿,回[夏日楼]了。”
自双人主座上站起身,伍烨影正要转身离开,齐文提醒道:“主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会把身体弄跨的。你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华竹想一想。”
顿住身形,伍烨影知会道:“大家上膳厅用午膳吧。”说完,领先走出正厅,往膳厅而去。
看着主子萧索而孤单的背影,齐文、齐武、夏焰相视一眼,心情均有一些抑郁,不过,主子的心结终算打开,知道保重身体,不再意志低迷。
看向兀自遐思的齐文、齐武,夏焰唤到:“齐文、齐武,上膳厅用午膳吧。”
自遐思中回过神,齐文、齐武相视一笑,齐声应道:“走吧,吃午膳去。”
夏焰领先而行,齐文、齐武随后跟上,三人走出正厅,往膳厅而去。
用罢午膳,伍烨影回到[夏日楼],坐在卧房内东边的长藤椅上,看着冷寂的卧房,他感到孤单无比,浑身被寒意包围。
自长藤椅上站起身,走到床边,伍烨影掀被躺到床上,依然感觉浑身寒冷,辗转反侧,难以沉入梦中。
突地,伍烨影翻身自床上坐起,下到地上,快步走出卧房,飞身自三楼飞跃而下,展身飞跃出[青山庄园]的院墙,离开[安然村],往昊日城的南城郊外而去。
来到青竹坠河之地,伍烨影昂身而立,看着天波河的河面,波光粼粼,喃喃呼唤:“青竹儿,你在哪里?”
空中未有应答,潺潺的流水声却不绝于耳,心下一动,伍烨影展身飞掠,沿天波河的河岸,往南飞掠而去。
稍许之后,震天的瀑布之声传入耳中,伍烨影看见前方山峦起伏,流淌不息的天波河嘎然断流,失去银白的身影。
提气飞跃,直上东面的山峰,伍烨影来到山崖边,向崖下看去,天波河的河水从北面山峰上,飞流直下,冲达山涧底,溅起高高的浪花,河水溢出深潭,沿着夹在东面山峦与西面山峦之间的河道,向南方蜿蜒继续前行。
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拧起眉峰,伍烨影暗自担心,假如青竹儿真被天波河的暗流带走,那么,青竹儿一定会被卷带着,冲甩到空中,往山涧坠落。
青竹儿受伤坠河,又适逢暗流袭卷,她定是处于昏迷之中,从如此高的山峰上,被湍急的河水冲甩而下,青竹儿可否安全?
思至此,心猛地纠紧,伍烨影暗自安慰,青竹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自山崖上纵身而下,飘身站在深潭边的一块怪石之上,伍烨影四处打量,突地看见东边有一块平坦的大山石,山石上染有红色鲜血。
展身掠到东边的大山石上,伍烨影蹲低身形,颤着右手,抚摸到染血的石面,他既心疼,又高兴,心疼的是,青竹儿被暗器打伤,流了如此多的血,青竹儿定是疼痛难忍,高兴的是,他的青竹儿未死,他与青竹儿并非阴阳相隔,他与青竹只是暂时分离。
站起身,伍烨影环顾四周,未看见青竹的身影,青竹儿受了伤,会去哪里呢?
今天早上,自己身受[钟情]之毒的控制,神志不清之下,叫青竹儿离开[青山庄园],青竹儿逃出生天后,应该不会返回[青山庄园],青竹儿最可能的去处,是她的家乡——紫金帝国的临苍城,另一去处是紫金帝国的瑞天城。
忽然,伍烨影想起无相**师的话,他与青竹儿会暂时分离,不过,相见终有期。
伍烨影蹲低身形,刚要坐到大山石上,突然看见山石上有一把飞刀,伍烨影拿起飞刀,迎光而看,只见,刀面上隐隐泛着浅浅的橙色光芒。
眸光瞬间冷凝,心下痛恨程明镜,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在暗器上涂有[绝尘]之毒,伍烨影暗暗庆幸,幸亏青竹儿是百毒不侵之体,否则,他的青竹儿必中[绝尘]而亡,而他找到得只能是青竹儿的尸身。
坐到大山石上,伍烨影御气于手,向飞刀上来回抹擦了一遍,拿起飞刀,迎光而照,刀面上不再泛着浅浅的橙色光芒,显见[绝尘]之毒已去。
看着手中的飞刀,伍烨影暗下决定,飞刀自哪里来,就归哪里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把飞刀收到怀中的暗袋中,伍烨影仰身躺到山石上,听着震天的瀑布之声,看着晴空如洗的蓝天,浮云悠悠,喃喃低语:“青竹儿,你休想甩掉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我们会生生世世生活在一起,相伴相依,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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