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用了一秒钟时间不到,厍钧就从这些展示出来的现象里面,整理出了一条信息。有一个没有到塔里登记,或者应该说,是一个觉醒了,但是躲藏在外面而不是在塔里被当做宠物圈养起来的向导,这个向导在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先是诱惑了一名狂化状态的哨兵,并通过建立精神链条,最终使用杀伤力巨大的共鸣炸弹,于无声无息中,将暴走的哨兵给直接击溃,然后在这里,又准备引诱这名失控的哨兵,到某个幽暗的角落里,暗下杀手。
作为一名哨兵,而且是精神控制力异常强悍,基本不需要向导来疏导纷乱精神的黑暗哨兵,在厍钧看来,向导就是类似宠物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就仅有一种价值,为容易精神暴走的哨兵疏导,进行精神結合,或者说身体結合。
厍钧在觉醒哨兵能力后,精神力的疏导从来都依靠自身,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即便是暴走狂化状态下,他亦能有效控制自身行为。
他目前不算军方部队的人,个性使然,崇尚自我主义,做事向来独来独往,很少与人合作。当下的身份,等同于雇佣兵,军方给他酬劳,他帮助军方做一些,军方不便出面处理的事。
其中包含一项,把觉醒了却不愿意到塔内去的游离在外的向导给带回塔里。
相对于哨兵而言,向导的数量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这也使得一名向导,有时候得为不同的哨兵最精神疏导,安抚他们躁动不安的情绪。
随着一些向导开始被匹配给哨兵,向导的数量急剧下降,塔里对向导的需求很急迫,给出的奖金酬劳,响应的,相当的令人满意。
厍钧虽然不缺钱,可有句话如何说来着,没人会觉得钱多,人心是贪婪的,**永无穷尽,没有尽头。
厍钧往小道里走,精神向导黑豹踩着优雅冷贵的步伐紧随其后。
一路上能闻到空气中隐隐浮荡开来的向导素。有此可以推断,这名向导还没有与哨兵进行任何一方面的結合,精神或者身体。
小道不长,两百米距离不到,厍钧身躯矗立在道路口,小道外连接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周围时而走过一两个行人,后面街道发生的事,尚未影响到这边街道,从一些店铺里面传来吵杂的音乐声,把刚才的声音,基本遮掩得差不多。厍钧略沉了眼眸,将视觉神经和听觉神经调动到最高阀值,他能看到数百米远距离外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他能听到十几层高楼上某间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每个人的动作,在黑暗哨兵眼睛里,都似乎放慢了数倍,他们弄出来的声响,包括手臂挥动,划乱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呈现出与旁人不一样的景象,一只飞蛾从枝头数稍飞落下来,灰色羽翼一扑一扇,羽翼拍打的细微声音,撞进厍钧耳膜里。
哗!是另一道翅膀拍扇的声音,而这道声音却并不是用耳朵听到,而是精神力感知到的。
逃走的那名向导就在附近,也许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他。
玩捉迷藏吗?那么很好,可千万千万要躲好了,别让他找到。
意外的,这个躲藏在暗处的向导引起了厍钧的一点兴趣,虽然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长相如何,但就是特别奇特,像是缘分一样。能让厍钧感兴趣的事物,目前为止可以说屈指可数。
厍钧穿梭在人潮中,听感和视感依旧保持着最大阙值,他缓而慢地行走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和角落。
属于向导的气息越加明显,好似人就在旁边。
白鸽安静地停在一处阳台上,它的小脑袋低垂,豆大的黑色眼珠盯着楼层下方缓行的哨兵。向导背对着阳台,坐在地上。他一手紧紧捂着另一手的一根手指,依稀间可见一点猩红。
哨兵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他眉宇间稍稍拧了起来。
眼睛望向街道前面,路边停靠着一辆车,车里人放下了电话,正踩下油门,汽车引擎发出轰鸣声响,随着汽车驶远,那股异样的气息倏地变得稀薄浅淡起来。
汽车开始加速,超过前方数辆行驶的车辆,那架势,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逃命一般。
哨兵沉思了瞬息时间,旋即拔腿追了上去。
等哨兵身影一奔远,许从一立马站起身,往楼层下面走。
从系统那里得知道,这家商店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一路坐电梯,直行到地下停车场,虽然是白天,不过天色暗沉,外面的光亮几乎照不到里面,天花板低矮,四周都透着一种逼兀的窒息感。
墙角灯光惨淡,停靠的汽车不多,依稀有那么几辆,空旷寂寥,行走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由此带来的回音。
走向出口,左手边是个保安厅,里面的电视屏幕播放着摄像头时实传播进去的画面,隔得有点远,并不能看清自己在哪个画面中,保安亭里同样没人,一张凳子孤零零立在中间。
拿了手机出来,划开屏幕,看了下时间,快到六点了,若是没出刚才的意外,大概他这会在厨房里忙碌,做着晚饭。
蓦的,眼前晃过一道白影,视野里出现一只悄无声息煽动翅膀的白鸽,白鸽从地下车库入口一路直往里面飞,掠过许从一头顶,裹挟而来的凉风吹动着黑色细碎的短发。鸽子落在保安亭一个尖角上,收起翅膀,漆黑的小眼珠转动,倒是没有去看许从一。
许从一将一直都紧紧攥着的手松开,右手指间血液已然凝固,余一道浅浅的痕迹。
将神经触丝扩散开,没有形态的触丝在空中飞舞翻转,探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思想和情绪。
沉声往外走,同时仔细筛选着有用的信息,那名追踪过来的哨兵已经被他刻意涂抹在一辆汽车上的鲜血给吸引开,外面一切都很安静,警报暂时解除。
到了出口外,许从一左右看了看,周围来往行人,大多面色漠然,各走各的路。驻足了四五秒时间不到,许从一步下台阶,到路边斜身站着,远处一辆空的绿色出租车驶了过来,扬起手臂,拦下了车。
出租车门嗙一声关上,紧跟着就朝向厍言的花店方向开去。
坐在后车座,许从一拨通厍言的电话。嘟嘟声响了两下,电话那头的人接了起来。
从上一个电话到现在,其实时间间隔不到很多分钟,但对于许从一来说,似乎过去了很久。哪怕这会没有威胁,心脏依旧跳动得快速。拥有这个向导的身份,就注定平静的日子是一种奢求。
其他觉醒的向导都在塔里被严格保护起来,目前他所知道的,隐藏身份躲在外面的向导,就他一个。
向导对于军方来说,是一种珍贵的资源。只要进入到塔里面,相当于失去人生自由,成为物品,直到所有价值都被利用干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存在。
玻璃窗外街景急速后退,天空渐渐暗沉下来,黑夜即将来临。搁在腿上的指骨卷曲了起来,许从一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努力变得更加强大。
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只隔了四五条街,不过由于一些路段正在修路,导致成了单行道,出租车绕了很远,才总算开到了花店外。
穿制服的交通警员们正在疏导行人和车辆,白色的救护车排了一排。
已经有部分被哨兵攻击受伤的伤患被送去了医院,依旧还有不少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整条街道都笼罩着一层灰暗和令人透不过气的氛围。
付了车钱,许从一穿梭过街道,走向花店。临走时因为太过急迫,没来得及关店门,在车里那会,许从一心里相当忐忑,担心花店会有损失。很意外,之前那两名躲到二楼上的年轻人竟然还在店里没有走,帮着他看店。
小情侣一见到许从一出现,就围了上去。
先是问许从一去哪里了,刚才发生的事可真是吓人,他们等哨兵走后,下楼来,发现许从一不在,以为他出事了,着实忧心了好一会。原本想走,可是花店里没有人,只好等着。幸好许从一回来了。
“谢谢你们。”许从一出言感谢面前的人。
男的直摆手:“我们该谢谢你,在你这里躲过一劫。”
“谢谢。”女的也点头,附和男友的话。
许从一面露微笑。
事故交由警方处理,作为普通民众,两人害怕归害怕,不忘自己到花店来的目的。
后来两人买了一束康乃馨,说是他们老师明天生日,准备买去送她。
许从一在厍言店里待了有段时间,基本的包花步骤,差不多都会,包好花,目送两人离去。
系统:“……你好像这次入戏很深。”
在许从一收拾桌子将一些垃圾都拂进脚边垃圾桶时,系统忽然冒出声来。
许从一手上动作不见停,把桌面清理干净,站起身往门外走,天色暗得很快,只一会时间,街边盏盏路灯都亮了起来,这条街道算是老街,周围不管是建筑物还是其他,都沾染着时代的痕迹。
转目往右边方向看,若是厍言回来,该是会走这个方向。
“挺有趣的。”四个字,道尽许从一会这么全身心投入这个新世界新角色的根本原因。
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也不似古代世界。加诸在他身上的设定——向导,很新奇,起码在现实世界那会,他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
刚来时着实有几天不适应,因为精神力高度开发,哪怕不加刻意,都能很轻而易举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喜悦、高兴、愤怒、悲伤。同样是被动态,这些情绪犹如浪潮一样汹涌澎湃冲进他脑袋里,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开初的时间里,时常都面临着精神崩溃,那种感觉太过鲜明,甚至煎熬着灵魂。有时候会让许从一产生一种,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向导。
可事实上是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穿梭到这里来,为了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为了攻略目标任务,刷满他们的爱意值,仅此而已。
在完全适应了他的身份,以及能够很好地使用精神力之后,许从一开始融入到角色里。
他的自我不会因此有任何消减,不管在什么世界,扮演着什么人,他始终都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有任何转移。
他是他,也仅仅是他而已。
喜欢挑战,每个世界都扮演不同的人物,攻略不同的人,女主或者和女主有关的人。随着穿梭的世界愈加多了起来,他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内心。
若说一开始的确是被系统隐隐胁迫,慢慢的,从里面找寻到了乐趣。
那种左右他人思绪和情感,看着这些人因他或悲或喜或狂,真的,真的特别有意思,特别令人心生欢愉。
菜市场就在两条街道外,厍言没有叫车,走路回来。路灯下,许从一微笑望着向他渐行渐近的女主。
这个世界设定他是向导,女主目前还是普通人,似乎有点说不太过去。
接着系统就立马解了许从一心中疑惑。
“女主也是向导,而且是精神力ss级的向导,比你还高一级。”
“那还真棒。”
系统:“按照剧情里的提示,女主向导力的觉醒,会在你离开之后。好像你的离开,是一个契机。”
“是吗?所以,你这是在催促我加快速度了?”
系统:“倒不是啊,看你个人,你如果真喜欢这个世界,可以多待一段时间,毕竟每次都匆匆来,然后又匆匆走。你好像都没多少喘息的时间。”
“这个世界……”许从一笑容扩地更大,嘴角弧度明显,脸颊有个小小的漩涡。
“你幽默细胞变多了。”
系统:“哎,啥?”
系统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
它不明白许从一也不给它解释,他知道意思就行了。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世界,相比过去的五个世界,可以说最不平静。就昨天晚上到今天,就发生了这么多小状况。至于以后,许从一有预感,必定不会多太平。
女主厍言手里提着装满了菜的袋子,远远的就已经看到许从一,立马加快脚步。
街道上被破坏掉的车辆还有那些伤患,都基本相应处理好了,整条街恢复到过往的宁静。微凉的夜风拂过,刮起掉落在地上的数片枝叶,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好似昭告着一切变故已经结束。
然而许从一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恐怕还只是开始。
“从一。”厍言三步并作两步走,身体往前一扑,就扑到了许从一怀里。
“我刚才看了新闻,说是这里有哨兵伤人,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厍言紧抓着许从一胳膊,连忙问道。
许从一眉眼温柔:“没有,我一直在店里,出事的时候就躲到二楼去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说着谎话。并随手拿过厍言提着的蔬菜。
“最近是挺不太平的,昨天有个哨兵狂暴失控,今天又有一个。”许从一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地谈论。
厍言眉头蹙紧,赞同许从一的话:“是啊,好奇怪,之前基本都没遇到过,最多是在新闻报纸上看见。想一想,事情真的发生时,才会发现,有时候灾难离我们挺近的。”
厍言不无后怕地道,两次了,两次都在这附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惊奇自己会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厍言立刻打断这个念头。不能再有第三次。
两人一同转身往花店里走。
“我先上去做饭,你坐着休息会。”许从一往花店内里楼梯口走的时候,对厍言说道。
厍言驻足,只脖子扭动,向街灯暗沉的街区上看。
“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今天想早点关门。”
店是厍言的,每天的收入虽然不多,比上不足不下有余,许从一自是不会反对:“那你提菜上去,我来关店门。”不等厍言同意,许从一调头回走,把袋子往厍言手里一塞,作势轻推了一把。
继而几步就到了店外,蹲下.身开始搬摆放在门口边的花盆。
厍言往楼上走,在路过一面能映出人影子来的壁面前,眼眸一转,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颈链,思忖着一会将白天的发现告诉许从一。说起来,她好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那个人,对方样子完全和记忆中不一样,要不是看见男人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挂链,光看脸,她是决计认不出对方的。
将几个花盘相继搬到店里靠墙放着,关了一半的灯,取下在晚风中吹得叮铃作响的风铃,放置在桌面上,跟着才拿过铁锁,到门后,关了一扇玻璃门,正要关第二扇的时候,许从一握着门把的手意外地顿住了。
他倏地抬眸,撞进一双夜色中灰暗无光的眼眸中,同一时间,靠近的,还有男人身后一条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黑豹。
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让视线落到黑豹身上,许从一收了手臂,将右手掌心面向后方,注目着男人的眸色里,浸着礼节性的微笑。
男人视线在许从一身上停顿了一会,上下快速一扫,略微带着打量。许从一身体随着男人的靠近,微微一偏,男人顺势擦肩而过,进到花店里。他记得白天那会花店老板不是这人,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情侣。
“先生要买百合?”许从一稳住心神,竭力从容地问。
男人进到店里,眼睛没看其他地方,直接落到了靠墙边放置在货架上的一大簇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合。
“给我拿七朵。”男人直直盯着百合花。
这样干脆的客人,倘若厍言在,估计会挺高兴,但换成了许从一,完全生不出一丝兴奋。
挑选出七朵花枝娇嫩的百合,拿到桌上放着,许从一以很快的速度,几乎一分钟时间不到,就将百合花给包了起来。
将花给男人,正准备说多少钱时,男人从兜里拿了相应数目的钱,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接过钱,许从一想的是,男人可能之前到过花店,所以知道价格。
“不是之前,就是今天。”系统突然□□话。
许从一心中一沉:“白天的时候?”
“对啊。”
这就巧了,许从一向男人颔了下首,男人拿着百合花,转头就离开店。
花店内里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在男人快要走到玻璃门口时,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麻烦等一下。”脚步声跟着就变成跑步声,到楼上放了菜,等了一会,不见许从一上来,于是厍言下楼想看个究竟,不期然会看到自己刚才心里还在想着的人,一直很后悔,没有在知道男人身份的第一时间叫住人,以为不会再那么容易轻易遇到。
谁曾想,对方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被叫住,扭过头,淡颜淡色。墨色长发划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有事?”
厍言看着男人,脸上毫不掩饰激动,她慌手慌脚将脖子上戴着的链条给拿出来,把黑色坠子翻转过来,后面雕刻着一朵百合花。那是男人的母亲,厍言应该叫做舅妈的人,特意订制来的,当时订制了两条,她一条,她的表哥厍钧一条。
眼睛略微一眯,看清了坠子上的图案,厍钧也随即扬手拿出挂颈项上的链条。两相一对比,果然是完全一样。
厍言十分激动,全然没有想到会在这天遇到失去联系十多年的亲人,这些年里,厍钧父母时刻都在托人帮忙找寻厍钧,很多人都劝他们放弃,说人肯定出事了,让他们不要再继续找下去,倒不如另外再生一个,就是厍言自己,同样劝过舅舅舅妈,不过他们恨一直都坚持,坚持认为厍钧没事。
厍言手往兜里摸,想用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她找到表哥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等待和不放弃是值得的。
但摸了一手空,继而想起,手机放楼上了。
厍言欣喜若狂,声音都不知觉颤抖起来。
“表、表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走过去,两手抓着厍钧衣服,仰头看着这个个子比她高一个多头男人,他真帅啊,虽然开初见面时,就有这个认知,现在两人离得近,看得更为清楚。表哥这张脸,比电视杂志上那些明星演员们帅多了。
表哥不会是演员吧?
长这么帅,不去当演员,就太可惜了。
厍钧在看到厍言的坠子时,几乎是立刻,知道了她是谁。当厍言出声唤他时,他甚至于面容从淡漠缓和了很多,看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拒人千里。
“厍言。”厍钧还记得这个表妹的名字,以前厍言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倒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总是哭鼻子的小孩,出落得亭亭玉立,还交往了一个男友。
想到着,厍钧瞥向许从一,眼眸稍低,那姿态是在让厍言介绍一下。
厍言从厍钧视线中捕捉到这个信息,开心道:“表哥,这是我男朋友,许从一。”
“从一,我过去和你提过的,我表哥,厍钧。”
“你好。”许从一表情里少了分客套,多了分真情。
厍钧点点头,同样回了个你好。
“表哥吃饭了吗,没有吃的话,留下来吧,好多年没有见到你了。哎,表哥你记得我,那么肯定也应该记得舅舅他们,为什么不和他们联系?”厍言忽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她担心着厍钧失忆,但很显然,他有过往的记忆。
厍钧面对厍言的一通疑问,脑袋往左右两边转了转,好似在找寻什么东西,目光停在一处,那里放置着一排盆栽,厍钧伸手过去,两只捏着瓷制的花盘,微一施力,犹如在捏面团,转眼就捏碎了花盆一角。
厍言看着厍钧手里的碎片,嘴巴惊愕地张开,她看了看缺失一块的花盆,又去看厍钧扔进垃圾桶里瓷片。深深感觉,自己极有可能烧还没完全褪,所以产生幻觉了。
可等她转头去瞧站在一边的许从一时,面面相觑间,明了一个事情,她没有眼花。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到码字倦怠期了,每天最多六七千字,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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