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洁梅听到杨依林说:‘啊?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我都听晕乎了,我都听得飘起来了!’
温洁梅接过话说:‘你别晕,你也别飘,我没有夸张!我说的,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杨半外星人的这个神奇事儿,一下轰隆隆地轰动全球啦!
‘连北极熊都被你杨外星人的这个新鲜事儿感动得,学起了人类的动作,跳起了轻快的舞步!北极熊跳着,跳着,两只后腿一起用力蹬地,弹跳腾空到九米九高!它向下落的时候,两只前腿还抱着两只后腿翻腾了三周半,又花哨了一个转体动作,才轻巧地站到了冰面上。
‘杨半外星人,你看看,你就是这样,刷地一下就轰动了整个地球,上了各国新闻界的头版头条,各大报纸上全是刊登报道,杨半外星人的特新、特奇事迹的。那报纸,我对你说,那才真叫个满城、满世界的飞呢!
‘你听,很多声音都在说着:晨报,晨报,地球人快看晨报,杨半外星人乘坐航宇飞仓,前往南极造访企鹅国了!晚报,晚报,今天的晚报,地球人快看晚报啦!晚报和晨报的新闻一样的新奇:杨半外星人赴北冰洋观看动物表演!’
温洁梅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不对了,不觉又自语起来:
‘嗯?不对啊?我出这个让杨依林去外星球的主意,那可是真的不对了!我把你杨依林拍到外星球,我心里的意思,那是永远不想看见你,才把你拍到外星球的!结果,七折八转,你竟成了世界名人!
‘拉倒吧你杨依林!看美得你?好像你真的是个人物似的,你让我生的气还没消呢,我不能让你如此人物,我现在就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揪回厂里来,看你还在宇宙圈子里卖能!
‘你杨依林也不想想,你把我温洁梅气得,说不能在人前说,哭不能在人前哭,我郁闷成这样,我能让你那样美吗?!你个小屁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地球上,这个塑料厂里吧!以后,我温洁梅不会再理你了!’
温洁梅在思想里正说着梦话,她感觉一阵一阵的清风向她吹来,只感觉身上非常凉爽,她忽地清醒了,心里说:嗯?做梦了?对,是做梦了,这都是让杨依林给气的——不睡觉也会做梦!
温洁梅心里说着话,她发现杨依林在她身边站着,像是拿着扇子,在为她扇风赶蚊子。
她没有扭脸看杨依林,赶快把她写在纸上的那些文字折叠起来,慢悠悠地刺啦一声,刺啦一声,她把那段叠起来的文字撕成了碎片,装到了衣袋里,轻呼了一口气。
温洁梅心想:自己和杨依林弄成了这样的僵局,这该怎么收场啊?我该怎么和他说话呀?以后怎么和他见面呀?好朋友们都在一起牵扯着,我总不能单单和他一个人不来往吧?
要说,这事儿是自己挑起、挑透的,那就应该……嗯,知道了,用这种办法也行。
温洁梅想好了自己认为的,让这件事有个圆满收场的好办法。她转身看着杨依林,极力装出豁达,勉强撑起笑容说:“依林,谢谢你。”
杨依林听了这几个字的话,他心里一阵惊讶。可他的深沉外表,把他的惊讶压盖得严严实实,随即和往常一样露出笑容说:“哎?这半晌不夜的,你谢我什么呀?是谢我拿扇子给你赶蚊子了?咳,我赶蚊子,顺带给你扇几下,这就是一顺手的事儿,不用谢。”
“不是,不是,不是蚊子的事。”温洁梅摇摇头,说,“我这段时间练习写东西,没有对你说,就拿你当靶子体验生活,害得你把假事儿当真了。我先说声谢谢,再说声对不起!”
杨依林多聪明啊,刚才,温洁梅和他的那场对话,还有那个纸板腊梅,是真是假,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见温洁梅这会儿又这样说,这一下顺了他的意,他巴不得把这事儿盖严,或是当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才好呢!
杨依林赶紧说:“哟!原来你小妮子拿我当靶子耍呀!”他朝温洁梅扬扬手,“看我,我,看我不拍你!”他说完,又朝温洁梅摇了摇拳头。
温洁梅能装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看着杨依林的假动作,她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她说:“我都对你说透了,你把我给你的小纸板,还给我吧。”
还是杨依林会装,他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当时你转身走了,我掏出来那个纸板一看,心想,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嘛,怎么会冒出来这个东西呢?
“当时,我立马就有种,被你耍着玩的想法,我很生气,又怕过路的人看见,我心里一急,掏出打火机,原地就把那个小纸板给烧了。”
杨依林编的这个谎,还算是编得圆,温洁梅至少把他后面的那一句话当真了。
温洁梅说:“那个小纸板,即使是你不烧,你还给我,我也会把它烧掉的。既然你把它烧了,这事儿到这里就算过去了,就算结束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可是,这个玩靶子的游戏,它给了我一个大教训,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提醒。一个女孩子,首要的问题,就是要懂得自尊自爱。一件事,自己没有认准,做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之前,必须得考虑周全再行事。做错了,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想想,我这个人也真是个钻头不顾尾,只想着玩儿自己的把戏,不考虑后果的冒失鬼!”
她看看杨依林,又说:“这靶子正好是你这个好朋友,这件事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玩的,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我也是个特别爱面子的女孩子啊,那不把人羞死,一辈子出不得门,见不得人了?!”
杨依林听完这话,他很认真地对温洁梅说:“洁梅,你放宽心,这事儿虽然是闹着玩的,可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儿!请你相信我,我杨依林说话,从来都算话!”
温洁梅看这件事儿是真的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她身上忽地轻松了很多。可她那种交织在心中的情,此刻控制不住地向上一阵涌动,她的两眼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杨依林看到温洁梅的泪水,像是两股瀑布一样倾斜而下,他的眼睛也湿了,他忍着,没有让泪出来。
其实,杨依林这个人,他是个极富感情的人。但是,他在爱情方面,他的天生秉性,决定了他的爱的唯一,任何女性对他‘围攻’,他都会处于不屑一顾地阴冷状态。
他看到温洁梅的泪水那一会儿,他不是被感染得泪也在眼里了吗?假设说,温洁梅此时此刻,再次对他示爱,他?仍然会立刻板起寒霜似的面孔,照样会甩出冷箭般的语言!
这就是他杨依林,与绝大多数男性的不同之处!
这会儿的杨依林,他感觉这会儿的温洁梅,不像是那会儿给他投纸板腊梅时候的温洁梅了,也不像是刚坐到这灯下时候,向他问话的那个温洁梅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感觉温洁梅不再是他眼里的小妮子,而是个真正懂事的成年女孩了。
杨依林还想到了,刚才温洁梅说话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自尊自爱的语言,这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温洁梅有点柔中含刚的性格。他对温洁梅也有点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了。
温洁梅擦掉眼泪,她看看杨依林,她在内里的哭中,面上带笑说:“女孩子有时候的心情,就像我现在这样的,你能理解其中味吗?”
杨依林笑笑说:“不要说我能理解,是个成年人,都懂。”
温洁梅没有再说话。
杨依林想打破这个不该发生的故事,所产生的僵局,他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说:“哟,凌晨一点多了!”
温洁梅打了个哈欠,她对杨依林说,她去洗洗脸。
杨依林心里说: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去洗洗也行。唉!该死的情劫!
温洁梅洗完脸过来了。
杨依林对温洁梅说:“咱们就这样干坐着,一会儿还会瞌睡。不如咱们小声唱歌吧,你说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先唱,我给你哼曲调。”
温洁梅心想:看自己这么闷沉,唱首歌调节一下情绪也好。《初恋》曲调好玩,就唱它吧。反正他杨依林也不知道《初恋》歌词写的是谁,唱的时候,心里不想人就行了。
她回话说:“好,我唱《初恋》,你哼唱过门儿吧。”
杨依林打着拍子,哼唱完过门儿,温洁梅正正经经小声唱起来。
杨依林哼曲,温洁梅唱歌,两人全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温洁梅唱着,唱着,她的泪就下来了,当她唱到:“我偷偷地再看看他的模样,他的神色,哎……”下面的‘哟哟’,她还没有唱出来,她就泣不成声了。
这个时候,杨依林才明白,温洁梅这首歌写的、唱的是他。他又装起来:“哎,你这么爱哭,不和你玩了!”
温洁梅带着哭,赶快笑了说:“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就是没出息,老爱哭。我也不喜欢哭,下辈子再托生,坚决托生成男孩子!”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他心里在转弯儿,他说:“洁梅,你说实话,你这首歌写的是康明吧?”
温洁梅猛听到这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的思想赶快转圈儿:对,不如就应了他的话,来个顺水推舟,这样,那个纸板腊梅就和他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