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一直都在仔细听着,秦梓曦的心酸痛苦诉说,她知道秦梓曦诉说的这个主角是她,她替秦梓曦难过,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她听到秦梓曦的最后所说,明白了秦梓曦对她的这份情,已经在无奈中释怀,她紧抓的难过心情才轻松下来。
秦梓曦回到后台的时候,他眼里还噙着,没有管住仍然向外冒的眼泪。
林静带笑迎着回后台秦梓曦,她高兴地说:“老青,你不得了啊,这才多长时间,你可修炼成词曲作家,大音乐家了!”
秦梓曦沉浸在他刚刚诉说过的心酸情绪里,还没有完全平静恢复过来,他对林静一笑,眼里含的泪差点掉下来。
站在林静身边的宋奕,她看到秦梓曦眼里的泪,早就把手绢拿出来了。她朝秦梓曦递着手绢说:“林静就开你个玩笑,你以为你真的成大音乐家了,看把你激动的?给,把你的高兴泪花儿擦掉吧,格格格格!”
秦梓曦接过宋奕递给他的手绢搌搌眼睛,随即就把手绢还给宋奕,说:“不行,不行,像这样的歌曲,我可受不了。那词儿又不是我写的,我也当不成什么大歌唱家,以后我再也不唱了。”
温洁梅接过话说:“今晚我演的那戏,唱的那歌,大家可能会感觉我在哭,其实,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拿话筒的手,就像是攥着的拳头一样,坚强得连一丁点哭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你们看到我的旋风腿,旋得那么高又那么快,其实,我内里带着狠劲呢,我就是要把一切不顺意的事儿,都旋到我的龙卷风里,把它们抛得无影无踪!
“你们看看这老青,他就唱了个,走吧再见歌,就把他心酸成这样,老青,我看你就是个软泪小心眼!”
林静接了话:“要我看,人家老青可不是小心眼,那是人家感情丰富!人家老青的心眼大着呢,你们想想老青唱的词儿,他的心眼像世界那么大,像宇宙那么阔,哪小啊!”
这话逗得朋友们都笑了。
杨依林也仔细听了秦梓曦的这首新歌,他早就知道他送给郑晓文的项链,郑晓文公开戴过。听说郑晓文也向朋友们说过,这项链是男友送的。他也猜想到秦梓曦的这首新歌,是写给郑晓文,唱给郑晓文听的。他感觉歌词最后的内容很好,他心里轻松了,没有再多想。
郑晓文是从姜丰贴出字幕,她一看歌名,心里就动了一下。不过,她仔细听完这首歌,也没有让自己流泪。
郑晓文见秦梓曦回了后台,那几个人都围着秦梓曦说话,她有意坐到乔翔、苏晨身边,说起了别的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也阻止了乔翔、苏晨到秦梓曦身边问究竟。
后台里坐着的康明,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只是看热闹,微笑,没有说话。
张大伯和平时一样,他很少说话。他看着这些满身朝气、欢蹦活跃的年轻人,他心里很舒畅,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片刻之后,杨依林说话了:“朋友们,下面的节目开始了,大家都准备上场了!”
姜丰贴出了字幕:管弦键盘合奏曲《山村特殊一早晨》。
这个节目里有狗叫、猫叫和家畜叫的声音,凭花仙子们的乐器艺术水平,他们吹不好、拉不好、弹不好这种声音,就只有花仙子们用嘴模仿着叫了。
演出这个节目,后台的乐器全派上了用场,所以,乐器和乐器手们的艺名,在字幕上写了一长溜。
节目开始了,前台关了照明灯,台上幕布拉开了,乐队靠东边占了小半个舞台,乐器手们都在各自的乐器位置上等待着,台上台下静悄无声。
沉静中,杨依林说:“我是大公鸡!喔喔喔——”随着这一声鸡叫,杨依林随手开了照明灯。
姜丰在化妆间里朝着前台、台下喊着:“天亮了!”音乐随之缓缓响起……
序曲过后,苏晨头蒙枣红三角巾,腰束兰花围裙,手端一个小塑料盆出场了,她来到台前说:“我是张大嫂,清晨起来,我拌好了鸡食,这就去开鸡窝。”她把小盆放到地上,绕了半圈台步去了后台。
在优美的乐器声中,温洁梅头戴灰色三角巾,右手五指撮着放到下巴上当鸟嘴,左臂背到身后当翅膀和尾巴。她弯着腰蹦到台前朝台下说:“我是小麻雀,啾啾啾啾!”台下一阵笑声。
温洁梅继续说着台词:“趁张大嫂不在,我赶快偷点鸡食吃!”她伸着鸟嘴,在盆里啄起来:“嘣嘣嘣嘣!”台下哈哈哈哈!
这时,头戴黑白相间三角巾的康明,他和温洁梅的造型、动作一样出了场,他说:“我是长尾巴的大喜鹊,喳喳喳喳!哎?小麻雀也来了?这可不行,盆里的鸡食是我的!”
康明说完,他伸着鸟嘴在温洁梅的头上“蹦蹦”啄了两下,又把温洁梅往旁边一挤,自己在盆里啄起来:“嘣嘣嘣嘣嘣!”
小麻雀啾啾着要吃食,大喜鹊喳喳着,不让小麻雀吃。小麻雀争着非吃,大喜鹊生气了,张开翅膀扑棱着,朝着小麻雀的背上啄起来:“我叨你!喳喳喳喳!”
大喜鹊追着叨着小麻雀,小麻雀扇着翅膀跑着:“啾啾啾啾!救命呀!啾啾……”
张大嫂过来了:“呀呀,小鸟吃鸡食啦!”她抬起两手撵着:“阿叱!阿叱!”这两只小鸟惊慌地扇着翅膀飞后台去了。台下一阵笑声。
张大嫂朝后台叫着:“咕咕咕咕!”
姜丰头戴橙色三角巾,背着手,弯着腰出场了:“我是鸡妈妈,咯咯哒!咯咯咯咯哒!”台下哄地一阵笑。
鸡妈妈身后跟着,头戴浅橙色三角巾的康明、温洁梅,两人绕到台前,一齐说:“我们两个是小鸡娃,啾啾啾啾!”台下又是一阵笑。
鸡妈妈和两个小鸡娃一起,正在盆里安稳地吃食,此时的音乐节奏开始加快,旋律紧张而优美。
乔翔平展双臂,作盘旋状出场了:“我是凶猛的大老雕,我要抓小鸡啦!”
大老雕一会儿扇双翅,一会儿盘旋着,把鸡妈妈吓得张开翅膀,护住了两个小鸡娃,并惊恐地叫着:“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两只小鸡在鸡妈妈的翅膀下面,一样是惊恐地叫着:“啾啾啾啾……”
张大嫂看到这情景,她手足无措地喊起来:“大老雕抓小鸡啦!大老雕抓小鸡啦!”
这一场景惊动了家畜。音乐急速进行着,大老雕盘旋着,张大嫂拿扫把驱赶着大老雕,家禽、家畜惊叫起来:
郑晓文:“喵!喵!”,杨依林:“咯,咯咯咯咯!”,秦梓曦:“哞——”,宋奕:“呱呱呱呱!”,林静:“咩……”,秦梓曦:“哼,哼,哼哼!”杨依林:“咯儿嘎!咯儿嘎!”
这时候,除了张大伯,其他乐手们,在演奏的同时,又齐声乱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大老雕盘旋到鸡妈妈身边,用翅膀扫了一下鸡妈妈,两个小鸡娃露出来了,他一手抓一个小鸡娃正要起飞,张大嫂拿着扫把过来,朝大老雕拍去,大老雕丢开两个小鸡娃,盘旋到后台去了。
张大嫂抬手抚抚两个小鸡娃,又抚抚鸡妈妈,说:“不怕啊,咱们有大扫帚,什么都不怕!”说完,一起回了后台。音乐随之减速到缓缓结束。
台下的掌声、笑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
台下有观众说:“我是从山村里出来的,我见过老雕抓小鸡的场面,就是台上演的这样,看着这戏真实,又有些亲切的回忆感。”
压轴节目仍然是《祖国颂歌》,这首歌也仍然是杨依林、郑晓文一起唱的。尽管杨依林为郑晓文、高鹏一起唱歌的事,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可他和郑晓文同唱这首歌的时候,还是配合得潇洒自如、和谐完美。
相送路上,郑晓文、杨依林、乔翔三人一起回家。他们从出来木器厂的大门,一直到私塾胡同,杨依林没说一句话。
杨依林的反常,乔翔是思来想去才有所悟,郑晓文是早就猜到了十分。
郑晓文心想:你个小不点儿,活心眼儿,我也得让你知道,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你看不惯生气了不是?那你就先飞呀!你赶紧飞,你快些飞,你飞了,我就解脱了!
这三个人,从进郑家院子到各自回房,杨依林也没有和郑晓文说一句话。郑晓文也没有答理杨依林。
杨依林和乔翔,两人和平时一样,他们睡前都要聊一会儿话。乔翔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和杨依林聊话到关灯。
第二天早晨,杨依林把昨天晚上生气的事儿早就忘了,就算是没忘完,那气也早就消了,他又笑嘻嘻地和郑晓文说起话来。
郑晓文到塑料厂里上班几天了,她和以前一样,还要到她管理的其他工厂去转转看看。上班时间里,她和杨依林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这几天,杨依林一直在想,自乔翔住到郑家之后,他就没有和郑晓文单独在一起待过,他很想和郑晓文单独在一起说说话。
这段时间里,乔翔、杨依林都住到郑家,郑晓文一是为了男女之间的诸多不便,加上她不愿同着乔翔、杨依林两人的面,公开她和杨依林的关系,她才不和杨依林单独在一起的。
再就是,那天晚上散歌会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事儿,直到现在,郑晓文还窝着这个‘心事之气’,没有把这个‘气’撒出来。以致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每天天不黑,她就躲在自己的房中,再也不出来了。
现在,她到厂里上班了,她和杨依林的办公挨得很近,可她从不去找杨依林。没有她的允许,杨依林也不敢去找她。
又一个周六到了,杨依林怀有心事,他没有约朋友们到郑家玩。午饭时候他趁郑爸爸、郑妈妈、乔翔都在场,他对郑晓文说:“晓文,我想买套春秋休闲装,可我不知道什么款式好看,什么颜色好看,等吃罢饭,你陪我出去看看吧?”
郑爸爸看女儿不及时搭话,他说:“今天你们厂休,在家里闲着又没事,还迟疑什么,去吧。”他思索了一下,又说,“乔翔,你也去,你们三个都出去转转吧。”
乔翔赶紧接话:“我下午不能出去,我得去书房找我急需的资料呢。”他看看杨依林、郑晓文,说,“我不能出去,你们两个去吧。”
郑妈妈看乔翔是有意在躲避,心里转着弯儿:嗯,可能是乔翔看出来妮妮和依林……一定是。<>